林時晚朝宋景雪看去時，才發現宋景雪正抬眼看著她。

        驚慌之下她下意識的反應并不是質問，然而急忙合上錢包，心虛地別開視線，支支吾吾地說：“……那個，你衣服掉地上了。”

        宋景雪沉了口氣，從沙發上坐起身子，輕聲問她：“你看見了吧？”

        林時晚不受控制地紅了眼睛，不愿被他看見，便默默背過了身去。

        “本來打算以后再找機會告訴你的，因為我也沒想好該怎么跟你談這件事。”

        身后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林時晚感覺到他已經起身站在了她身后，而她依舊沒敢回頭去跟他對質。

        “……我一直沒想通你為什么會選擇我，原來這一切都不是莫名其妙……”

        聽著林時晚帶著哭腔的聲音，宋景雪從身后將她攬進懷里，歪頭看著她：“說什么話呢？我選擇你當然是因為喜歡你。”

        林時晚皺起眉頭，試圖掙開他的手，嘗試無果后，便只是說：“我都看見照片了，你還想騙我。”

        宋景雪：“不好奇她是誰？”

        林時晚低著頭沒有回答，好奇自然是好奇，但問出來又會覺得很痛心。

        那一定是他心愛的女生，才會把照片放在錢夾里隨身攜帶吧。

        宋景雪拉著她的手，哄著她在沙發上坐下，然后自己主動拿起錢包，將那張照片取出，大大方方地放在林時晚面前：“這件事說起來有些長，你是想現在聽，還是等工作做完了了，出去吃飯的時候再跟你講？”

        林時晚眼神有些幽怨地看著他，宋景雪自說自話地笑了笑：“想必不說清楚你也沒心思工作。”

        看宋景雪這么坦然，林時晚心生疑惑的同時，情緒也冷靜了許多，靜靜地看著他，等待著他要怎么解釋。

        只見宋景雪看著照片上的女孩，神色中透出惋惜和歉疚：“在很早之前我是做律師的，她算是我的一個委托人。”

        宋景雪做律師這事，林時晚聽他妹妹說起過，但不清楚其中的細節。

        “她叫齊絲喬，是齊家收養的孩子，說是收養，倒不如說是性奴。”

        “那一年她也就十四、五歲吧，正是我名聲大噪的時候，她來找我，咨詢了關于齊家的事，她怯生生地跟我說她沒有錢，我說我不收她的錢，幫她免費打官司，一定會讓那些惡人送進監獄。”

        “那個時候，我感覺到她灰暗的眼神中有了亮光，也第一次讓我體會到做律師的真正意義。”

        說到這里，宋景雪停頓了片刻，似乎只是回想起那些過往就覺得不忍心。

        “……然后呢？”林時晚想多了解一些宋景雪的過去，早已沒有了剛剛的那份怨念。

        宋景雪苦澀笑了笑：“可是她沒能等到那一天。”

        “喬家養女忘恩負義殘忍殺害喬家五口人，這是那天晚上的新聞報道，出事后她只給我發了一條短信，我立馬打電話過去卻再也沒接通。”

        “我到現場的時候，喬家樓下停滿了警車，她的尸體就倒在喬家大門前，地上全是血……”

        林時晚喃喃問道：“……她自殺了嗎？”

        宋景雪沉悶地“嗯”了一聲：“我不知道她之后又經歷了什么才會選擇這樣極端的方式，那一刻我也開始懷疑自己所做的事是不是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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