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是一個較為偏遠的小鎮，抵達鎮上的時候，已經接近上午十點了。

        聯系了當地的警方，在他們的幫助下很快找到了在一家汽修店上班的張嘉梁。

        四十出頭的一個男人，個子一米七出頭，剪著寸頭，身上的衣服因為工作的原因沾滿了油污。

        汽修店的老板叫住正在工作得的他說：“老張，有幾位同志找你，你先把手里的事放一放。”

        張嘉梁看了看來人，神色凝了凝，像是對于他們會找上門來并不是很意外。

        他摘下手上的手套走過來，對著穿著警察制服的男子說：“找我？”

        宋景風開口道：“我們想找你打聽一點情況。”

        張嘉梁默了默問：“什么事？”

        宋景風：“大概十年前，你在琳瑯會所上過班對吧？”

        張嘉梁點點頭：“對。”

        宋景風便對他的小徒弟使了個眼色，徒弟就從手里邊的文件袋里取出了戰少傾的照片，放在張嘉梁面前，宋景風問：“這個人有印象嗎？”

        張嘉梁瞇著眼睛盯著照片看了兩秒，然后搖頭：“不認識。”

        宋景風打量著張嘉梁，又拿出了戰瑾琛的照片給他看：“這個呢？”

        張嘉梁依舊搖頭：“沒什么印象，當時會所每天人流量很大，我不可能記得每個顧客的長相，況且時間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了，就算見過也記不得了。”

        戰少胤就見縫插針問：“既然沒印象，那你怎么知道他是琳瑯會所的顧客？”

        張嘉梁明顯愣怔了一下，像是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眼神閃躲著解釋說：“因為你們剛才提到了琳瑯會所，所以就聯想到這兩個應該是去過那你們才來找我。”

        宋景風若有所思地和他的小徒弟對視了一眼，而后又問：“那當時和你一起工作的同事，還有聯系嗎？”

        張嘉梁搖頭：“我回老家之后就沒和以前那些人聯系了，而且我丟過一次手機，以前那些人的聯系方式全都沒了，自然也就斷了聯系。”

        宋景風：“名字呢？還記得有哪些人嗎？”

        張嘉梁想了想說：“記得幾個。”

        宋景風用下巴指了指小徒弟，小徒弟立馬遞過紙筆給張嘉梁：“把你記得的名字都寫下來。”

        ……

        離開修車店之后，宋景風直接就在附近找了一家小餐館。

        他倒是對這種地方一點不陌生的樣子，只是戰少胤顯得有些不習慣。

        站在門邊看著臟舊的店面，白色的墻壁一家變成了黃色，墻角還掛著蜘蛛網，桌子也有些破舊，桌面還反著油光，時不時地有蒼蠅飛過。

        宋景風和小徒弟大大咧咧地坐下，看見戰少胤沒跟進來，宋景風才扭頭對著他說：“我說大少爺，把你的潔癖收一收。”

        戰少胤瞅了一眼附近，感覺換家店估計也是一個樣。

        他只好皺著眉頭走進了店里，拿著紙巾把凳子擦了又擦才落座。

        菜是宋景風點的，水煮魚，回鍋肉，還有一疊小青菜。

        湯是大鍋裝的，免費盛，徒弟起身去幫他們一人舀了一碗。

        宋景風端起碗就喝了一大口，戰少胤卻是盯著湯碗看了好一會，湯碗缺了一個小口，上邊還有洗不掉的那種污跡，湯上飄著些許油珠，反正他看著是覺得沒什么胃口，所以即便有些口渴也沒伸手去端碗。

        宋景風一口氣喝完了碗里的湯，就問小徒弟說：“看出什么來了？”

        徒弟喝了一小口湯，放下碗說：“師傅，這不用學心理學你們也能看出來吧？明顯在說謊啊，照片上這兩位大哥，他肯定認得，但是在故意隱瞞什么。”

        宋景風看著張嘉梁留下的那張名單，自言自語般嘀咕：“那這幾個還要不要查？”

        戰少胤默了默說：“我覺得沒必要了，張嘉梁是做什么工作的？”

        徒弟和宋景風對視一眼，然后回答說：“汽修呀。”

        戰少胤：“那就說明他的車輛構造很熟悉，了解車輛并且有機會得到車輛鑰匙，我覺得就是他了。”

        宋景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有道理，不過他應該沒理由對你兩個哥哥下手，背后肯定是有人指使他這么做的，他之所以隱瞞，或許就是在包庇背后的那個人。”

        戰少胤：“那這也算是個好消息，至少說明他是知道真相的，是要想辦法撬開他的嘴就行了。”

        宋景風：“看來待會還得去一趟警局，了解了解他目前的家庭情況才好找到他的軟肋去和他談判。”

        這頓飯戰少胤自然吃得不痛快，平時他就不怎么吃豬肉，口味也比較清淡，宋景風點的菜，也就那盤小青菜勉強能下肚了。

        有潔癖的他也是頭一次來這種小餐館，對于周圍的環境也不是很滿意，自然也就沒怎么吃，連茶水都沒喝一口，起身到旁邊的便利店買了三瓶礦泉水。

        宋景風打著飽嗝從餐廳走出來，伸手接過戰少胤遞來的水，打了個哈欠說：“起得太早還犯困了。”

        徒弟立馬就指了指馬路對面一棟破舊的小樓說：“那邊有鐘點房，要不我們去歇一歇？”

        宋景風笑著瞅了戰少胤一眼，意有所指地說：“就怕某些人去了也睡不著，還是不浪費那個錢了。”

        離開餐廳之后，三人又回了警局，了解到張嘉梁結婚九年，現在有一兒一女，都在上小學。

        打聽到了張嘉梁目前的住所，三人便直接過去了。

        目的地是一棟七層高的步梯房，年代有些久了，到處都是銹跡斑斑的，樓道潮濕狹窄，散發著霉味。

        敲開六樓的一間房門，開門的是一位三十多的女人，看上去溫婉賢淑，應該是張嘉梁的妻子。

        看著門外穿著制服的民警，女子明顯有些拘謹，有幾分擔憂地說：“……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嗎？”

        “張嘉梁是住這里嗎？”

        女子悻悻地點點頭：“是，我是他妻子，他……出什么事了嗎？”

        宋景風笑著說：“沒有，我們就是過來打聽一些事情。”

        “哦……”女子在伸手的圍裙上擦了擦手，側身讓開說，“那幾位進來坐吧，地方小，別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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