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我明天要去孤兒院,一……
《舞衣裳》這黃梅戲, 講的是歷史上四大巨貪之一的唐朝元載和妻子王韞秀的故事。
從燈光音樂舞美再到造型服裝等,極為精美。
顧文越穿現代人后,頭一回來戲院, 相較于電影的屏幕觀感, 自然是此精妙的舞臺搭配精湛的演技演繹, 更有趣味。
他聽得仔細,唱念的腔調極有韻味。
顧文越剛才等開場的時候, 聽旁邊的人說, 今天這戲雖然是新編,但編劇是最高的戲劇獎獲得者改編,演員是國家級的非遺黃梅戲代表傳承人演繹。
演員說的就是沈悅心的師父。
散場時,顧文越沒有立刻走動, 而是偏了偏身體,靠向身側的人:“是不是聊?”
“不會。”
顧晉誠一直留意他,兩個人從來沒有單獨門, 更何況是聽戲這么別致的事情。“不我沒聽明白。”
顧文越沖他眨了眨眼:“我看來了。”
觀眾在退場,現場鬧哄哄。
顧晉誠抬手『揉』『揉』他的頭發,將他手中的帽子戴上去:“但是下次看戲,記得找我。”
“嗯?來啊?”顧文越稀罕,顧晉誠顯然是入不了戲。
顧晉誠淡淡道:“常來聽聽, 不就聽懂了?”
說的也有道理。
顧文越笑著拍拍座椅的扶手, 有些可惜:“這些戲好像看得人不了。不曉得以后會不會人不懂?”
“黃梅戲算好些,昆曲豫劇是早就……”
他的話戛然而止, 低眸擺弄手里的大衣。
顧晉誠見他沒來由低落,幫忙撐開大衣讓他穿上,問道:“昆曲怎么了?”
“沒。”顧文越道,“想著會唱的人越來越少, 以前好些人會。”
他有些想家中父母了,他母親最愛聽昆曲,做壽的時候,家里的戲臺子擺開陣仗,請來的戲班子提前一個月開始練戲。
說是做壽的時候聽,其實聽上三四個月,點什么就唱什么。
顧文越雙手攏住大衣,聳肩,重重嘆氣。
顧晉誠也穿上大衣,手臂摟住他的肩膀:“年紀輕輕不要嘆氣。”
顧文越瞥他,笑著說:“你年紀輕輕不要老氣橫秋才對!”
戲院大門口。
年輕的工作人員發放宣傳單:“您好,這是我下個月的演戲表,有興趣來看。買戲院的年卡送豪華大禮包。”
顧文越取一張,看到了“昆劇”和“京劇”,想著沒事的時候可以來。
他稍微拉了拉口罩,詢問道:“年卡少錢?”
工作人員好不容易遇到一個人詢問價格,高興說:“五千四百五。劃算的,果您場場來的話。”
顧文越正皺眉呢,就聽顧晉誠抬抬手,對保鏢說:“辦兩張。”
工作人員一看他模樣,有些反應不來。
——怎么門看戲帶保鏢?
顧文越被顧晉誠摟在懷中,帶著往前走,在他的臂彎間扭頭,對著工作人員揮揮手。
工作人員盡管看不到他的臉,但感覺對方好像是在對他笑,他也笑了笑。
上車后。
顧文越看顧晉誠要讓司機開車,他趕忙按住他的手:“等一下嘛,我想看看豪華大禮包是什么好東西。”
顧晉誠咂『摸』他的語氣,眉尾一挑。
——越發像個依賴家長的小孩子,挺好。
司機讓從外面保鏢手里接了兩份大禮包。
顧文越高興搓搓手,看著顧晉誠幫他接到后排,語氣興奮說::“快讓我看看~”
是兩個白『色』的帆布袋子,一面印著京劇臉譜,另一面是水彩的手繪戲臺子,鼓鼓囊囊裝著東西。
司機忍不住笑了,二少爺真是個有趣的人。
顧文越要把后座中間的小桌板放下來,可是顧晉誠不讓:“就這樣吧。”
“哦。”顧文越也沒在意,索『性』放到自己腿上,低頭開始將里面的東西取來研究。
一個紅黃配『色』的背后『插』旗的京劇刀馬旦娃娃鑰匙扣,一本印著戲臺子的空白筆記本,一盒子戲劇風格的美術膠帶,一個油彩臉的拱形小枕頭背后有松緊帶。
兩個帆布袋的禮品差不,只有鑰匙扣不同,另一個是粉『色』衣裳的昆曲閨門旦玩偶娃娃。
顧文越跟小孩子似的,一件一件擺來擱在腿上,他看看窄膠帶和筆記本:“我留一份,另一份要不然給文雋?”
顧晉誠道:“這是我的。”
“啊?”
顧文越瞥他,一本正的嚴肅臉,不像是作假,“大哥,你留著么?”
他以為他肯定不要這些小玩意兒。
“嗯。”顧晉誠拿起大的帆布袋,將東西再有序裝進去。
顧文越擺弄拱形的小軟枕:“這個是什么東西?放哪里用?”
顧晉誠道:“車上。”
他指了指副駕駛頭枕位置。
“那給你吧,我也沒車。”
顧文越想起來了,保姆車上就有,只是枕頭比這個更大更舒服。
他塞進顧晉誠那個袋子里。
“嗯。”顧晉誠將東西收好。
顧文越偷偷看一眼:“大哥,我想要那個閨門旦的鑰匙扣。”
他拿刀馬旦的小玩偶,在他面前晃了晃,玩偶背后的小旗子輕輕晃,他笑著央求,“換一個可以么?”
顧晉誠鳳眸淡掃他俊逸的臉龐,取來給他。
顧文越一手舉著閨門旦,一手舉著刀馬旦,心滿意足輕哼了兩句調子。
顧晉誠想,他今晚倒是比平日里更生動,眉目飛揚的俊俏風流。
——然算得上精致漂亮。
顧文越玩得開心,將刀馬旦的玩偶娃娃遞給他:“謝謝大哥~那你有什么其他想要的嗎?”
他在看看,似乎底下有一根筆,剛才沒注意到。
顧晉誠捏著刀馬旦娃娃的鑰匙扣金屬環,手指抹了半圈,再繞回去,淡淡開口:“我明天要去孤兒院,一起去?”
“嗯?”顧文越微愣,抬眸看他。
車里有斑斕的流光滑,他瓷白的臉龐有華彩。
顧晉誠握住整個金屬環,淡然道:“沒時間?”
“有時間吧。”
顧文越認真想了想,“明天十點左右到電影劇組試妝,好像快。下午肯定就結束了。”
顧晉誠語氣沉沉,不疾不徐安排:“下午三點左右,我坐飛機去,后天上午十點前回來。”
“是我的私人飛機,有床。你可以在飛機上睡。”
顧文越聽見“私人飛機”,桃花眼閃了閃,關注點瞬間偏離,嘀咕道:“我沒坐私人飛機呢。”
顧晉誠幽深的鳳眸凝視著他,輕飄飄問:“所以,去么?”
顧文越晃動手里的閨門旦玩偶娃娃,毫不猶豫說:“去!”
開車的司機聽見兩位少爺對話,總覺得大少爺有騙小孩門玩的嫌疑。
-
到家。
顧晉誠下車后,拎著戲劇院辦卡送的大禮包,走到不遠處的賓利車旁。
顧文越跟著問:“你把枕頭放進去嗎?”
“嗯。”顧晉誠將袋子遞給他,“幫我拿來。”
顧文越拿起袋子,將兩個小頸枕取,等顧晉誠彎腰將前排原本的兩個頸枕摘掉后,他遞進去。
賓利車內是黑『色』的座椅,配油彩紅的頸枕倒也不突兀。
顧文越取刀馬旦的玩偶問:“要不要把鑰匙扣掛在后視鏡上?會不會阻礙視線?”
“不掛。”顧晉誠從車里來,合上車門,接回袋子,對他道,“我放書桌。”
“哦。那我也放書桌好了。”顧文越被他虛虛帶了一下,跟著進大宅。
他高興,就忍不住絮絮叨叨起來,“我跟朋友說一聲,今天的黃梅戲不錯。”
顧晉誠微皺了下眉:“對了,你的票是哪個朋友送的?”
顧文越實說沈悅心的情況,忍不住夸贊:“她人不錯,和善客氣。戲也好。”
他前天在電視上看到沈悅心的劇在重播,是三號,戲的確好,連顧崇夸了。
顧晉誠靜靜聽著,未置一詞。
進門后,顧晉誠幫他摘了大衣給傭人。
顧文越先去洗手。
張管家走向顧晉誠:“大少爺,今天三少爺的媽媽楊小姐來吃的晚餐。聊得挺高興,說幾天來接三少爺回去住。”
他本來伸手要去幫忙提那個袋子,可是顧晉誠直接避開。
顧晉誠道:“給二少爺收拾門的行李,在外住一晚。”
張管家道:“二少爺是門工作嗎?什么時候走?”
顧晉誠往樓上去,吩咐道:“明天下午,跟我一起走,比照我的行李收拾就行。”
張管家低眸瞪大眼睛:二少爺明天跟大少爺去……孤兒院?
這是什么速度?
老爺是不是又猜錯了?
需要日久生情嗎?
-
顧文越洗完手拿著東西先回房間,把閨門旦的小玩偶擺在桌上,看了看一圓洗的水仙,聲音帶著笑意說:“看我給你帶回來什么好東西,你半夜沒事現形聽聽昆曲,真當是雅~”
手指碰了水仙葉子,輕輕顫,就跟回應似的。
正逗趣呢,桌面的手機亮了。
顧文越點開,是顧晉誠發來的圖片。
——水仙旁邊立著『插』旗的刀馬旦。
顧文越禮尚往來拍一張發去,抿著唇淺淺笑。
他溜溜達達去顧崇房間,同他說了說今天在小堂弟學校拍代言廣告,以及晚上吃魯菜和看戲的事情,提到辦年卡。
顧崇道:“也好,晉誠一個人太悶了,你要是帶他去走走吃吃飯、聽聽戲,不是好?不用老陪我,我看看電視,跟老張說說話,或者跟老朋友打電話,也一樣。”
他剛剛得知大兒子要和文越一起去孤兒院,這個信號可不一般。
但他不敢問,怕兩個孩子尷尬,心里高興就行。
顧文越沒骨頭似的歪在沙發里,吃飯看戲可是他的拿手活,孝順應聲道:“知道了。”
門外。
顧晉誠站了好幾分鐘,冷峻的面容難得冰雪融化般帶著淡淡的淺笑。
尤其是聽見里面那人乖巧文靜說“知道了”時,鳳眸漾著漣漪。
-
翌日上午十點。
顧文越和丁海現在電影《春城草木》的劇組,見導演和試妝。
劇組的拍攝點在一個人工湖邊,周圍不少器械和攝影工具。
唯一的渡口處,有一桿殘破的旗在風中搖曳。
遠遠看去,滿是水墨江湖的韻味。
導演姓苗,是一位年輕的導演,第二部戲,走的是中等投資的文藝電影路線。
她見到顧文越時正在忙,揮揮手讓人帶去試妝。
顧文越最近見專業領域的士,做時裝造型、做雜志主編、做攝影師、做演員、做導演,各個厲害。
他偶爾也想,果他母親和幾位聰慧人的堂姐再晚生些年,定然也是這么颯爽凌厲的職業『性』。
丁海瞧著有些危險,悄么聲說:“哥,苗導感覺不是熱絡。會不會找到合適的人了?”
這次的機會戲份不,可好歹是碰到電影圈,丁海挺珍惜。
可是苗導繃著臉,一直在跟劇組其他人說話,沒有要和顧文越認識一番的意思。
顧文越拍拍他的肩膀:“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人家讓我試妝,就先試試。”
丁海稍微有些不安,但是只點點頭。
——來來了。
現場試妝是潦倒詩人的角『色』。
妝容效果是劍眉橫挑,長發凌『亂』,服裝是廣袖長袍。
顧文越穿戴好起身,走了兩步風盈滿袖時,的確有些羽化登仙的味道。
苗導遠遠看著,對這邊圍著的副導演和工作人員揮揮手,抬起手里的喇叭說:“直接來拍吧!”
顧文越和丁海:?
一沒有劇本,二沒有內容。
顧文越覺得這位導演真的酷。
三四個人幫忙送顧文越走去,他問道:“導演,有什么內容嗎?”
他昨天拍廣告的時候,導演會說戲,好歹要溝通清楚怎么拍攝。
苗導演動作快速從助理的手中抽兩張手繪的分鏡頭畫稿,指著前方的湖邊的渡口:“你按照這個姿勢坐在渡口就行,坐好我再和你說表情怎么弄。”
顧文越看著栩栩生的畫稿,陡然心生敬意。
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他走到渡口坐下。
周圍的人幫忙整理長袍的衣擺。
丁海見苗導在監視器前面看鏡頭里的顧文越。
他悄聲問旁邊的助理:“這就直接拍嗎?”
不是試妝嗎?
助理挺高興:“我苗導對這個白月光的演員要求特別高,等了好久終于等到了,當然直接拍啊。”
他笑著說:“你藝人不錯啊。有潛力。”
丁海:文越哥有潛力我知道,可是在電影這方面,有嗎?他有點疑『惑』了。
人工湖面的風蕭瑟寒涼,顧文越有點冷,渾身在起雞皮疙瘩。
——做演員不容易,以后是別做了。
“顧老師,你站起來,我再拍個側影。”
顧文越終于聽見這位苗導演指揮自己了,他扭頭揚聲:“站不起來,衣服卡住了。”
現場有人笑了,沖上去幫忙整理衣擺。
等顧文越站好,風更盛烈,身側的旗子獵獵作響,他的長袍盈風往后,臉頰邊長長的須發也被吹得凌『亂』。
他愁容滿面想,可要感冒了。
丁海剛走到監視器旁,就聽苗導跟另一個導演說:“嗯,這個神情好,不需要調了,后期湖面的水霧添上,應該效果就不錯。”
丁海:?為什么今天拍電影比昨天代言簡單?
-
拍完后,顧文越沖進保姆車,冷得讓崔英拿暖湯來喝。
他在座椅里抖了抖,崔英趕忙將披著的『毛』毯給他蓋上去。
丁海上車的時候,在撓頭:“哥。他說就這樣可以了,電影夠畫面用了。”
顧文越淡淡道:“本來就是個死了的白月光。”
丁海坐進商務座:“他跟我簽正規合同呢,客串的費用是十萬。”
顧文越正在喝湯,一愣。
深感愧疚,抬抬手:“捐了吧。”
他就換個衣服,比拍雜志簡單利落。
除了吹風冷之外,其他跟來玩差不。
這時,有人敲窗。
車內三人看去,居然是苗導,正對著車里稍微抬了抬頭上黑『色』的鴨舌帽。
丁海趕忙打開車門:“您請進。”
苗導離開片場倒是爽快許,她說:“顧老師,今天謝謝你,因為我特別忙,比較倉促。悅心跟我說你人好,我想咱交個朋友,以后我有其他導演的戲到時候介紹你認識。”
顧文越忙不迭道:“不不不,苗導你誤會了,其實我志不在此。我跟悅心也說了。果今天你的戲復雜,我可就不來了,我真沒有什么演技。”
苗導第一次見有人這么說自己:“你真的不考慮往演員方面發展嗎?我覺得你合適的角『色』挺,機會。”
她剛才從監視器里看顧文越,五官和氣質得起大屏幕的放大再放大。
顧文越笑著說:“謝謝。”
苗導認真端詳起顧文越的臉,臉龐標志,線條流暢,五官精致,最重要的是眉宇間的灑脫矜貴,現在特別難找。
她有些較勁兒說:“不行,我回頭寫個本子給你。臺詞少那種,我覺得你身上有點兒民國舊影的味道。有悅心也是,你應該知道她是黃梅戲身。我看你倆站一起,特別適合擺在民國。她就本『色』演一個戲子,你就演個公子哥。”
就這么一說,她深感哀婉凄情、冶艷『迷』離。
顧文越想了想她說的畫面,倒是有些意思。
不他是不當演員,怕糟蹋編劇導演的心血。
他想,反正苗導應該是隨口一說,指不定是客氣客氣。
他笑了笑,也客氣了一番:“那有機會和苗導合作民國戲。”
苗導揮揮手下去:“再見吧,有時間找你和悅心吃火鍋。”
身姿矯健跳下車,一溜兒跑遠了。
顧文越半瞇著眼睛想,娛樂圈里有趣的人。
真好。
保姆車開回顧家,崔英低喃:“最近見了好厲害的姐姐。真羨慕。”
顧文越嘆氣:“我也羨慕。”
有些惋惜自己那些姐姐妹妹,沒趕上這熱火朝天、自由瀟灑的時代。
民國雖然也好,可終究,屬于人的天是有限的。
他瞥一眼低落的圓臉小姑娘,湊去笑著問:“小崔英,你想不想變得這么厲害?”
“想啊。”崔英瞬間抬頭,而后又有些難,“但是我學歷不好。人也笨。”
顧文越趕忙安慰這小妹妹:“你不笨,你就是『性』格內向話少,不是笨。”
“是么?”崔英閃爍的眸子看向二少爺,頭一回有人這樣認真夸她。
顧文越指了指丁海:“他就跟你『性』格相反,外向開朗話。可是你倆一樣反應快,做事周道,聰明厲害。”
丁海正在低頭研究捐款的事情呢,聽著點點頭:“對啊,我聰明著呢。崔英你也是。”
崔英捂嘴笑了笑。
顧文越重新問了問崔英的年紀、學歷以及簡單的家里情況,知悉后,他問:“小崔英,你想進學校念書么?跟三少爺一樣,去重新念高中,再參加考試?”
“啊?”崔英愣住。
丁海也抬起頭看著他:“文越哥?你要送崔英去念書啊?”
顧文越道:“你這十萬塊錢捐了嗎?”
丁海:“捐是沒捐,但得走財務流程呢。”
顧文越點點頭,問崔英,“我資助你上學,你重新去念書,但是你自己樂意嗎?你要和比你小的學生一起上課。”
崔英捂著嘴,突然間就心酸委屈皺眉,然后點點頭:“我……我樂意。”
丁海笑了:“你搞什么?又不是問你樂不樂意嫁給你家二少爺!”
崔英破涕為笑,一個勁朝著顧文越鞠躬:“謝謝二少爺,謝謝二少爺。”
“別謝了。我也是回頭讓張管家去安排。”
顧文越是動動嘴皮子的功夫。
崔英『揉』著自己的手指頭,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想著想著又哭了。
感覺遇到個大好人,怎么感激不夠。
回到顧家,顧文越就同張管家說了。
張管家道:“那就先安排去補課,等完年去學校,學雜費用家里,就不用二少爺這邊了。崔英,你覺得呢?”
顧文越看一眼圓臉的小姑娘:“是安排住在家里吧。”
崔英在旁邊抹眼淚,點著頭說:“謝謝二少爺和張管家,我……我白天去上課,晚上回來工作。”
張管家道:“那倒是不用,你安心好好念書,考得比三少爺好點,老爺估計要獎勵你。”
不在場的顧文雋:……?
顧文越笑了,他擺擺手,請張管家做主安排:“我去躺會兒,等大哥回來接我去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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