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綿綿不知道是哪兒來的膽子，搖頭道：“還差一點點。”
  顧璟洲伸出手想要解開第二顆扣子的時候，林綿綿按住了他蠢蠢欲動的手。
  “行了，我困了先睡覺。”話音未落便轉向左邊，側身背對著他。
  林慫慫表示她是愛在關鍵時刻掉鏈子的。
  顧璟洲沒說什么，只是將她身上的被子蓋好自己也側身躺下。察覺到身后的氣息離自己很近，林綿綿閉上眼強迫自己睡著。
  睡著之后就不會亂想，更不會察覺到周身滾燙的溫度……
  另一邊，深夜依舊燈火通明的林家。
  客廳內不只有林父林母，季家一家五口也在。
  林依然一個人跪坐在地上，眼淚早已經哭干但還是止不住地抽泣著。
  在場的人臉色都很難看。
  “依然，爸爸媽媽都知道顧及你的感受，綿綿比我們更在意。所以我不敢經常去看她，上次我主動邀請她來家里，她害怕你不樂意當場就拒絕了媽媽，你怎么能這樣無理取鬧呢？”
  “我沒有，媽媽真的。不是我故意的……”
  眾人沉默著，滿室只有林依然在小聲的哭泣。
  沈汝欣臉色難看，她并不想再繼續摻和下去，從天還未黑到現在已經是深夜快十一點的時間了。
  幾位長輩輪流開導她，可林依然一直矢口否認。
  自己看著長大的孩子受了委屈，她心里也痛。
  可對于林家兩口子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今天這事兒鬧不大。
  綿綿受只能白白受委屈，吃下這個啞巴虧。
  她站起身來準備離開。“那個，既然依然說自己是不小心的，咱就不要在僵持下去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
  林翰文和簡如玉起身將好友一家送出去。
  獨自一人留在客廳的林依然慢慢起身，用一種極其陰狠的目光看向門外的黑暗中一直延伸到深處。
  聽到父母回來的動靜，她垂眸看著教下，做出一副乖巧認錯的樣子。
  “爸爸媽媽，我只是想幫忙沒想過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局面，對不起。”
  林翰文擺手道：“行了依然，爸爸媽媽不怪你先回去休息吧。”
  她微微點頭，邁著步子輕輕離開了這里。
  等女兒走后，夫妻倆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
  “要不抽時間上門給綿綿道歉？”
  “嗯，就這樣把依然也帶上。這件事到底是委屈了綿綿，只是依然……”
  簡如玉知道丈夫想說什么但還是要求他不要說下去，“不說了，去休息。”
  親女兒不在身邊十八年，到底被陳家養成什么樣子當初她也讓人在鄉下打聽過。
  但都是些可以縱容的小毛病，她當時覺得沒什么。
  現在看來對這個女兒的了解遠不如看上去這么簡單。
  她不明白明明當初將女兒帶回來的那段時間，自己拖著虛弱的身體從醫院回家。
  第一個問的問題就是她介不介意綿綿的存在，當時孩子雖然看起來土土的，笑得卻很燦爛。
  不像是個會勾心斗角的孩子。
  之后自己病發，老大又即將出國留學。
  老大的性格不太活潑平時也不愛說話，短短一周怎么就和依然關系變得那么好。
  還下藥讓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妹妹代替依然嫁給一個鄉下的窮小子，到現在她也沒想明白。
  睡前她突然想起了老大的異常，便問丈夫，“你說老大每一次我們寫信過去問他原因，他總是不回答。但還是雷打不動三個月一封信寄過來給我們問好。這孩子真的就對綿綿沒有感情嗎？”
  “事情都變成現在這個局面了，再多說也無益，到時候等老大回來當面問他。”
  ……
  第二天林綿綿依舊依舊沒去上班，在家里的感覺就是如坐針氈。
  自己剛去沒兩個月，一下子這么頻繁的請假，怪難為情的。
  “媽媽你怎么不開心？”
  發呆被打斷，林綿綿看向門口。
  兒子端著一小碟切好的水果上來。
  “媽媽沒有不開心，只是在想事情。”
  小豆丁不假思索道：“那一定是不開心的事情，不然媽媽你也不會這樣。”
  說著他就開始模仿林綿綿剛才臉上的表情，眉頭微微皺起，目視著遠方。
  被兒子的模仿戳中笑點的林綿綿，發出了今天的第一聲笑。
  “那么閑要不然媽媽教你認字好吧？等過幾個月了就送你去上學。”
  顧向寧看了眼手里的小果盤，再看看媽媽。
  “媽媽你好狠的心嗚嗚……上學我就不能一直跟在你身邊保護你了。”
  雖然兒子是假哭，但依舊感動了她這顆老母親的心，“你每天去上學也是保護媽媽呀，保護不一定是武力也可以是腦力，在學校里多動動腦袋交新的朋友，這讓你才能健康快樂的長大。”
  “好吧媽媽，那我一定去學校好好學習，保護你和妹妹。”
  小晚晚像是聽到了哥哥的召喚，小手小腳并用慢慢爬過來。
  嘴里咿呀咿呀，看樣子是很贊同哥哥的這句話。
  “嫂——嫂——”
  樓下傳來了葉若婷的聲音，整個家都能聽見。
  林綿綿走到圍欄處往下看，“我在呢，找我干什么？”
  “你等我們，馬上上來。”
  林綿綿點頭應下，沒兩分鐘兩位小姑子就一起進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堆顏色各異的禮服。
  “嫂嫂你手不方便，這些都是媽媽和嬸嬸陪我們一起出去挑的。”
  “嗯嗯，嫂嫂你快看看喜不喜歡我們可是選了很長時間的。”葉若心在一旁附和道。
  林綿綿也不掃興，認真挑選了兩件。
  “不過我也不參加那些聚會，我拿著會不會浪費了。”
  林綿綿剛把這句話說完，兩個小姑子就嘿嘿一聲。
  把旁邊的顧向寧都給嚇到了，“姑姑你們好可怕，不要靠近媽媽。”
  “嘿，你這個小豆丁姑姑怎么可能干壞事兒呢。”
  “是啊是啊，姑姑不可能干壞事的。”
  林綿綿看出了兩位有求于自己，所以干脆讓她倆開門見山。
  “就是……嗯過兩個星期有一個晚宴，很多人都回去，媽媽和嬸嬸讓我們自己去鍛煉到時候不能跟著他們，所以……”
  話都說到這兒了，她怎么可能還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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