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轉變
“你以后,想到穿白衣服的人只能是我”姜厭罕見有些嘟嘟囔囔,“我可不想再看到那么多白衣少年了”
只可以姜厭后面那一句,我沒有聽見,因此,我對姜厭說有些迷茫
姜厭看著我這一副迷茫的樣子,便復述了一遍,“總之,以后在你心里,看到穿白衣服的,就只能想到我”
我心中感慨神仙好像大都是有些病的,但是面上還是點了點頭
姜厭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開心地笑了笑,于是袖子一揮,場景就又慢慢出現在我眼前。
陳業登基后,當初惠國公府的一些仆人都進了宮,包括陳業的奶娘,陳業的娘親,在戰亂的時候便逝世了,而這個奶娘又是從小陪在陳業身邊的,陳業對她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的,而且十分敬重她。而且陳業的奶娘已經年過半百,而她的親生孩子都死在了戰亂中,所以陳業希望她的后半生能在宮中好好度過
只是沒想到逃跑的一部分北狄人回草原后,竟找了戎族結盟,又對大宋虎視眈眈。
陳業只得再次掛帥親征
可是誰也沒想到,故事從此便開始急轉直下
陳業走后,偌大的皇城只剩下秦容華、采月和陳業的奶娘還有從前惠國公府留下來的許許多多的侍女仆人們
而秦容華從小生長在南方商賈之家,從未學過宮廷禮儀,那老奶娘許是覺得陳業看重自己,又或是想樹威,總是變著法找秦容華的茬,還已學習禮儀,多次苛責秦容華,秦容華,本想著老奶娘畢竟和陳業有著深厚的感情在,多次忍讓,但是那奶娘卻越來越囂張
于是以皇后的身后,令奶娘不得出宮門半步
而陳業當時正好打了一場勝仗,便準備班師回朝,卻聽聞,那奶娘卻突如其來的‘病倒了’,還沒有太醫來看
陳業只得先行回宮,回宮后,陳業便看到‘奄奄一息’的奶娘,奶娘還拉著陳業說‘千萬別怪皇后’
陳業不明所以,底下的宮女直說,是奶娘教導皇后娘娘,被皇后娘娘記恨了,所以才故意不找太醫給奶娘治病
陳業當下便找到了秦容華大吵了一架,縱使秦容華百般辯解,氣頭上的陳業卻沒有聽進去,并且下令后宮以奶娘為尊
而這時候前方又來報,北狄又一次進攻,陳業只得披甲再次趕上前線
因著奶娘這一次的成功,皇宮像是換了個主人
直到寒冬臘月,奶娘借著‘學習禮儀’,一盆冷水澆在秦容華身上,又在雪地里跪了一個時辰
秦容華傷了身子根本,病倒在床上三個月,高熱不止,差點就死了
陳業千里迢迢趕回皇宮,看到的已經是不省人事的秦容華,而采月在一邊泣不成聲
陳業這才得知真相,他將老奶娘趕出了皇宮,又處死了當時欺騙他的侍女。雖然再整個太醫院的努力下,秦容華總算醒了,可是秦容華的身子再也好不起來了,也因此兩個人有了芥蒂
秦容華,開始學著成為一個好的皇后,卻再也不是榮榮了
北狄最后還是被滅了,可是陳業卻不敢再回宮,看到秦容華對他冷漠疏離的眼神
我看到陳業,他開始愛上了作戰,剿滅了北狄,又痛打戎族,直到一次叢林作戰,他被箭矢所傷,被一個邢州姑娘撿回了家
而我也是第一次見到還沒有成為淑妃的韓莘華,我才驚愕地感慨道,原來未施粉黛的韓莘華竟有七分相像秦容華
我看著陳業迷惘而癡迷的眼神,我知道他把韓莘華當做秦容華了,又或者說是從前的秦容華。
陳業在韓莘華家中的時候,并未與她做什么,一直保持著距離,但是卻在拔營回朝的時候
將韓莘華帶回了宮里,又或者說是故意帶到秦容華面前,我想若是秦容華只要表現出一絲絲地不開心或是氣惱,陳業一定會立馬把韓莘華趕回邢州,只可惜,當秦容華看到韓莘華的時候,她只是呆滯了一瞬,隨后溫和的笑著,問陳業想要冊封韓莘華什么位分。
陳業神色古怪,他甚至直接問道:“皇后,你不生氣嗎?”
秦容華斂了斂笑容,古井無波地回道:“嬪妾是皇后,自然為陛下分憂,與陛下一心,更何況雷霆雨露均是君恩,哪怕是陛下要妾讓出皇后之位,妾也不會說一個不字”
陳業氣急反笑,帶著三分自嘲和七分心傷,“皇后,果然是賢良淑德,韓姑娘救朕一命,朕無以回報,那既如此,便封韓姑娘為淑妃吧!
自此,那淑妃宮里一聲聲的‘華兒’,到底是在叫韓莘華還是秦容華,連陳業自己也分不清吧。
我看到這有些氣憤:“不解釋,去封妃?”
姜厭見我這一副氣鼓鼓的樣子,不自覺地輕笑,“小嘉凜不也是這樣的嗎?”
我有些氣惱:“我什么時候這樣啦!”
“你又怎知沒有呢?”姜厭意味深長的笑
忽的東廂房傳來重物倒地的聲音,我和姜厭趕忙去查看
一進門,就看到陳業昏倒在地上,嘴角還有鮮血,陳業雖昏了過去,手里卻還死死地捏著一封信
想來便是秦容華留給他的絕筆信
姜厭無法從陳業手中拿出拿一封信,施了法術,才將信紙拿了出來,而信紙上,一團血漬污了筆跡,只能看到信的開頭和結尾
“
陛下親啟,愚妾陳詞:
陛下,臣妾知曉那株寒芝草是您為臣妾所尋,臣妾感激不盡,只因錚兒并不知妾當年落下了病根,他自然也不會想到寒芝草,當年的事陛下不用過于介懷,既然入宮為妃,自然要遵守后宮的規矩,只是那時候愚妾還明白這個道理,讓陛下為難了
……
臣妾秦容華死后,繼后之選,妾私以為淑妃韓氏可當后位,并非因采月之顧,與宸妃有怨,只是宸妃終究是他國異姓,希望陛下還能容忍臣妾此番言語,臣妾死后,陛下可將玉佩交予繼后,臣妾秦容華拜上
妾深知陛下一直望妾,重回梁州之時的模樣,只是妾每日高坐于鳳位之上,生不能為陛下排憂解難,還讓您徒增煩憂,是賤妾之罪;只盼妾死后,不會惹陛下生厭了。榮榮與君今生兩不相欠,死后各得其所,永不為擾
上京繁華而苦寒,終難留吾之身,若陛下對榮榮還有幾絲情分,希望陛下能讓榮榮死后回到梁州,梁州雖小,卻總還是吾的生長之地,望陛下恩準。愿陛下此生長樂無極,終得所愛,子孫繞膝,福壽綿延。
榮榮再拜上’
我看完了這封信,心中惆悵不堪,再看向陳業時,只見他眉頭緊鎖,好似陷入了不見天日的泥沼,我趕緊放下手中的信,和姜厭一同將陳業放到廂房內的床上,又讓我去尋了太醫院的太醫,只是等我帶著太醫回到東廂房后,姜厭卻失去了蹤影
我不知怎的,心中生出一陣落寞之情,沒了那個身影,突然有些空落落的。
“陛下這是怎么搞的”老太醫發現陳業昏倒在床,趕緊施針
“咳咳”過了好一陣子,陳業終于醒了
可他醒了第一時間就是看向自己的右手,再發現那封信不見了以后,趕忙起身尋找,在發現信好好地在桌子上的時候,才松了一口氣
他緊緊地將信貼入自己胸間,可是沒過多久又癲狂般地哭了出來
“你終究是沒有原諒我……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若有來生,我還你……我欠你的一切,我還你”陳業抱著信越哭越傷心,“我隨你的愿好不好,你可不可以原諒我一點點,一點點就好……”
老太醫在陳業身后捋著胡子,搖了搖頭
陳業在東側房哭得傷心,我和老太醫便主動退出了房門,老太醫說他會在門外守著陳業,我便去了側廳,看著秦容華的棺木,我撫上她的靈位,手指觸碰到‘秦容華’三個字,眼前又浮現了那個在梁州意氣風發的少女
采月一直說想回梁州,我從前不懂,如今才知道,秦容華也不是生來了便不愛笑的,秦容華說這皇城是個囚籠,我現在才能真真切切明白了她的心境
我趴在她的牌位前沉沉睡去,夢里我看見秦容華嘴角噙著笑向我走來,她走到我身邊,摸了摸我的頭
‘嘉凜,少年之愛并不一定能長久,人都是要放下的,放不下的感情才是困住自己的囚籠’
放下么……放下誰呢……
忽的,一聲轟鳴,從我頭頂傳來,將我從睡夢中驚醒
我這才發現天已經大亮了,我看到面前站著陳業以及一身囚服的秦錚,他發絲凌亂,整個人灰撲撲的,手上還留有手銬的印子
而秦錚的懷里還抱著本應在棺木里的秦容華,秦容華一身明黃色的鳳袍,頭上珠釵環繞,面容上被畫上了厚重的妝容,那畫出來的氣色比她在世時還要好上許多,脖子上掛著紅瑪瑙寶石項鏈,手腕上金鐲玉環數不勝數,身上還掛著一枚質感老舊的玉佩。
極其諷刺,秦容華在世時不喜金黃之物,死后卻極盡奢華。
陳業并沒有看秦容華一眼
“你走吧!标悩I平靜地說道,他一邊說,手上燒紙的動作并未停歇。
想來應該是陳業將秦錚放了出來,而那一聲轟鳴,應該是秦錚推開棺木的聲音
秦錚抱著秦容華背對著陳業,轉身而去,“來京畿的時候,我帶著姐姐來,我們沒有帶什么東西來;回梁州的時候,這些東西也不用帶回去!
陳業聽到了秦錚的話,沒有回答秦錚,不過也沒有阻攔秦錚,而是繼續燒著黃紙,他一聲不吭,我卻看見那后頭的黃紙帶上了斑斑水漬。
我看著秦錚一步一步向宮門口走去,我偷偷地跟著他,離他數十步,秦容華頭上的珠釵實在太重,幾乎秦錚每走一步,秦容華就會掉落一根珠釵在地上
這一路上,珠釵散落一地,到了宮門口的時候,秦容華頭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珠玉點翠
秦錚忽的轉身看著我,我原地站定,局促不安的看著他
秦錚忽的笑了,“這位姑娘,這否勞煩你,幫我一個忙……”
秦錚走了,他終于把自己的姐姐帶出了這深宮之中,出宮門前,秦錚拜托我把秦容華身上的黃白之物都取了下來,秦容華已經死了,秦錚不想她死后再被深宮中的物品牽絆著
“這枚玉佩……姑娘也一并取下吧”秦錚看著那枚玉佩沉聲說道
我心中知道個大概,便沒有多問,取下了秦容華身上的玉佩后
秦錚對我施了一個感謝的笑容,隨后邁出了宮門,宮門那邊,采月哭著跪著宮門口,她看見秦容華便哭的更加悲戚,采月看見了我,她想讓我也出這宮門,我回以一個‘安心’的微笑,沒關系,秦容華終于出去了便好
這囚籠深宮中,卻還有一絲我想留下的期冀……我想再見見他,姜厭……
而秦榮華和秦富貴還有采月他們終于一起回梁州了……
梁州的月色很美,不知為何,我總感覺我好像見過更美的月色,卻記不起來在哪見過,我看著月色,困意卻滾滾襲來,眼皮子重的怎么也睜不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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