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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不要招惹女人


“亂步,咱們在這里繞了三圈了,還沒到嗎”

        終于,在第三次路過眼熟的十字路口,被路口賣甜品的大叔用疑惑的目光洗禮之后,辻原曜忍不住開口問道。

        一開始他還以為這種奇特而又不走尋常路的繞圈方法是江戶川亂步在搜尋周圍的線索,畢竟距離這條商業(yè)街不遠的地方就是筆直矗立的異能特務科大樓。

        沒準兇手在逃走的時候粗心大意得留下什么線索了也說不準呢

        抱著這樣的想法,辻原曜乖乖跟著大踏步亂走的江戶川亂步在這條不長的商業(yè)街繞圈,除了不時把要拐進逼仄狹窄小巷或者街邊甜品店大門的貓貓拎回來之外,并不干涉他的選擇。

        但是怎么想,收集情報,也不需要在這么一條一眼就能望到頭的街道實打?qū)嵗@上整整三圈吧

        “啊,啊”沒反應過來的江戶川亂步又蹦蹦跳跳,朝前走了兩步才停下來。

        看著一臉茫然而不知所措的貓貓,一陣不妙涌上辻原曜心間。

        “這已經(jīng)是我們第三次經(jīng)過這里了,亂步。”

        “啊是嗎怪不得亂步大人總想進入街邊的甜品店呢”

        “看來這條街賣的甜品還真是符合亂步大人的口味呢,誒嘿”

        江戶川亂步踮腳左右張望,看天看地就是不肯和辻原曜視線接觸,嘴上說著狡辯的話。

        “算了!

        是他沒料到亂步的路癡屬性竟然有這么嚴重,這么一條站在街頭能一眼望到街尾的小商業(yè)街都能迷路

        神奇。

        再次被刷新世界觀的辻原曜眨眨眼,上前兩步拽住貓貓的斗篷。

        “啊干嘛亂步大人又不是故意的”被捏住命運后脖頸的貓貓大聲喵喵叫“曜不也沒問嘛所以亂步大人沒錯放開亂步大人啦”

        好家伙,這黑鍋甩了一圈,居然還有一半落在自己頭上了。

        “亂步,鑒于你消極怠工的情況,我不得不考慮沒收一點你從我這里拿走的糖。”說著,辻原曜把手伸進亂步隨身攜帶的小挎包里,在貓貓更劇烈的掙扎和絕望的眼神中,抓出一把五顏六色的糖果來。

        “曜你不能這么對待世界第一的名偵探大人”江戶川亂步瞪大翠綠色的眼睛,用毫無殺傷力的眼神氣鼓鼓地看著那只擄走心愛糖果的手“你是名偵探的助手不可以管名偵探的行動”

        “我當然可以了,亂步。”

        依舊是溫柔的語調(diào),辻原曜嘴角含笑,把原本就來源于自己褲兜里的糖果又一股腦塞了回去“因為我不但是名偵探的助手,還是未成年名偵探獨自一人出門調(diào)查時的臨時監(jiān)護人,不是嗎”

        江戶川亂步語塞。

        因為的確是這樣沒錯。

        “啊啊,亂步大人討厭未成年的身份,做什么都很不方便”看來亂步對自己還要遭受管制的小孩子生活不太滿意。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就算自己二十六歲的時候,還是被社長當做一個小孩子呢。

        “好了名偵探大人,現(xiàn)在可不是討論未成年的時候,異能特務科的種田長官還等著偵探社的出手呢!

        在江戶川亂步渴望的眼神中,辻原曜從背后的書包里翻找一會,很快拿出一張嶄新的橫濱地圖來。

        幸好今天出門的時候把書包帶上了,不然在人來人往的街心,乍然間要他拿出一份地圖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喏,地圖!

        江戶川亂步眼神絕望。

        亂步大人的糖不帶這么欺負小孩子的

        不知道亂步的心理活動,辻原曜把地圖四周向內(nèi)折了折,保證鋒銳的邊緣不會劃傷手后,才半蹲把花花綠綠的地圖遞到了江戶川亂步手上。

        “切,必須知道的常識什么的,最討厭了!

        雖然嘴上這么說著,但還是乖乖伸手把地圖接過去了嘛。

        辻原曜忍住伸手揉揉貓貓的沖動,看著低頭認真分辨地圖的江戶川亂步笑了笑。

        “這里是異能特務科再往西南邊就是這條商業(yè)街距離上面最遠的港口是山之內(nèi),從時間上來講肯定不夠”進入名偵探模式的江戶川亂步褪去那股孩子氣的稚嫩,翠綠色的雙眸閃爍著無機質(zhì)的冷光,如同一架精確又冰冷的機器,輸入數(shù)據(jù),一項項檢索著既定的結果。

        天賦異稟的孩子,與生俱來的超凡。

        此時此刻,如果有人站在他面前,能看清那雙森綠眸子的話,必定會被其中蘊含的理智狠狠刺傷,驚恐于這孩子是不是披著人皮的機械。

        但是辻原曜是不會在意這些的,無論是怪癖的天才,厭世的孩子,還是真正的一臺機器,在他眼中,一律平等,全部都能享受到溫和如暖陽,寧靜如深潭的包容。

        所以他只是安靜又耐心蹲在名偵探身邊,等待著他在謎題的海洋中機警又敏銳地拽住真相的小尾巴,再洋洋得意地站在天才的視角向世人宣布他一如既往的成功

        如同以前的每一次一樣。

        名偵探是最老道耐心的獵人,在陰謀和猜疑的叢林里探索,端著裝填滿敏銳的槍,從來不給真相溜走的機會。

        “啊哈讓亂步大人抓住了吧”

        只過了一會,江戶川亂步抬起頭,高興地歡呼一聲,顧不上四周投來或疑惑或驚訝的目光,拽起辻原曜的手就跑。

        “快點啦,曜”

        他一邊奔跑,一邊用那雙清泉洗滌過的,陽光下閃爍耀眼光芒的森綠色眼眸催促辻原曜動作快一點

        絲毫沒注意到自己才是那個小短腿揮舞得歡快,速度卻慢兮兮的拖后腿的人。

        “我就知道沒有人能逃過亂步大人世界第一棒的超推理”

        他說著,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嗯,亂步是最棒的名偵探!

        半走半跑被小小的名偵探拽著在人潮擁擠的商業(yè)街逆向奔跑,辻原曜握緊他的手,眉眼彎彎地夸獎道。

        “那是當然的啦”江戶川亂步小小歡呼一聲,重復一遍,“亂步大人是世界上最棒的名偵探”

        小販的吆喝聲,吵嚷聲,嬉笑聲,汽車滴滴的喇叭,行人嬉鬧發(fā)出的歡笑聲人和人摩肩接踵,聲音和聲音交錯融合,這首熱鬧又不曾停息的曲子,飄蕩在半空,沸騰成聲音的廣闊海洋。

        在陽光暖暖的烘烤下,一高一矮兩個興奮的身影跌跌撞撞,消失在奔騰的聲音長河中。

        陽光一視同仁地灑向大地,卻總有地方總是拒絕這樣慷慨的饋贈,它們處在陽光和大地的夾角,是黑夜遺留在白天的眷戀,也是一些無處安身小動物安心的庇護所。

        “惡你那是什么惡心的眼神!

        太宰治泡在橋洞下的河水中,看著岸上蹲著身子,一手拄著腮幫,另一只手攥著一根粗糙長樹枝的雙馬尾蘿莉。

        “什么眼神嘛,我就是來看看你泡發(fā)在河里的河貍鼠!

        眼看黑漆漆的某人有上岸的苗頭,瑟芙洛不懷好意地伸出小樹枝,靈活避開太宰治不停撲騰的手臂,勾起他漂浮在河面上的黑色大衣,把人順勢往河中央推了推。

        太宰治被迫打著轉(zhuǎn)飄到河中央。

        “河貍鼠就要好好待在橋洞下面的河里嘛,貿(mào)貿(mào)然爬到岸上的話,沒準會被外面暖呼呼的太陽曬得干巴巴的哦”

        說著,她蹲著往前走了一步,攥著隨手折的小樹枝,杵著外套,把飄在河面上的黑漆漆又往河里戳了戳,絲毫不在意讓森鷗外新買的昂貴小裙子沾上河邊淤泥。

        森某人會哭的吧。

        但是向來驕縱的瑟芙洛不在意這種東西,要是一套價值連城的小裙子換太宰治吃一次虧的話,她能換到森鷗外破產(chǎn)。

        當然,如果換成太宰治穿著價值連城的華麗小裙子吃虧,瑟芙洛甚至愿意往里面倒貼錢。

        “啊真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的金發(fā)矮子,”太宰治有些惱怒地避開直直戳過來的樹枝,不可避免地朝著水更深的地方飄過去,“不和萬事依你的森先生待在一起,反而過來找我的麻煩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雖然話說的嘲諷,但是神色間那一抹惱怒還是沒能逃過瑟芙洛的火眼金睛,看來他并沒有自己說的那么云淡風輕嘛。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她眼睛一亮。

        “誒嘿,黑漆漆的河貍鼠,躲在黑漆漆的橋洞底下,可比無聊的森醫(yī)生好看多了,”瑟芙洛托腮眨眨眼,朝黑著一張俊臉的太宰治吐舌“略略略”

        這個喜歡自殺的自殺狂不是喜歡泡在河里嗎那就在河里多泡一會兒唄。

        反正這段流域也淺,根本淹不死人

        瑟芙洛得意洋洋地蹲在岸上,朝太宰治揮了揮手上還帶著幾片新鮮樹葉的長樹枝,樹枝頭部被河水浸濕,顏色深了不少。

        氣死你,黑漆漆

        泡在水里根本上不來的太宰治一瞇眼,停下劃水的雙臂,看著一臉得意的瑟芙洛,頓了一下,嘴角勾起一個弧度,一個幼稚的計劃在他腦海里形成。

        好呀,你不是喜歡看我劃水嗎

        行,你喜歡的話,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那咱們不如一起劃唄。

        一股黏膩的惡意猛然竄上瑟芙洛的脊梁,她猛地瞪大眼睛

        “嘩啦”

        “啊太宰治”

        被撲面而來的冰涼河水迎頭澆了一臉,瑟芙洛被針扎了一樣丟掉手上的樹枝,彈簧一樣原地彈起,大聲道

        “要死了你可惡的濺水河貍鼠”

        瑟芙洛拎起沾濕的雙馬尾,惱怒地給太宰治取了個更“惡毒”的外號。

        “哈哈哈哈哈哈哈”

        青花魚一樣飄在河面上的太宰治也不著急上岸,他放肆地捧腹大笑,濕透的黑色小卷毛頑強地隨著笑聲一顫一顫地往下滴水。

        “啊全都濕透了,可惡可惡可惡”

        瑟芙洛站在岸上跺腳,胸前昂貴的絲綢緞面濺上河水,眼見是要不得了。

        太宰治飄在河里,一邊鼓掌一邊大聲嘲笑“看看,這是誰我們剛剛還在曬太陽的小薔薇嗎”

        “惡現(xiàn)在應該叫可憐的,被淋濕的小薔薇”

        他的身影沉浮在橋洞的陰影下,沉浸在陽光照不到的角落,沉浸在黑夜的遺骸中,肆意報復膽敢侵犯自己領地的所有人。

        在成功用自己的手段反擊之后,他精致脆弱的臉上是罕見的快意,那股埋藏的,黏膩又冰涼的惡意驚醒,復蘇,又從他纖瘦的身體里涌動起來了。

        那惡意活過來,像條毒蛇一樣纏繞在瑟芙洛身上,朝她同樣帶著嬰兒肥的臉惡意地“嘶嘶”吐著鮮紅的蛇信,刀鋒似的劃過她的臉頰。

        “真可惜,我不是憐香惜玉的人呢一朵瑟瑟發(fā)抖的小薔薇落到我手上,下場就是被死死按進水里淹死喲”

        說完,他相當快樂地又朝不說話的瑟芙洛潑了一捧水。

        “淹死喲”

        他搞怪地仰頭拉長聲音,那只暴露在空氣中的鳶眸瞇著,肆無忌憚散發(fā)著人鬼辟易的惡意。

        “”很好。

        站在河邊,瑟芙洛沐浴在陽光下,的頭發(fā)不停滴著水,看不清神色,只見她以一種相當緩慢的動作放下自己提著的裙擺。

        “啊咧”

        不對勁。

        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這次輪到太宰治毛骨悚然地后退了。

        “我跟你說哦,我可是很厲害的,渾身上下不知道藏了多少冷兵器和毒藥哦隨隨便便拿出一樣就能當場干掉你的那種哦”

        他一邊說著,一邊后退,用余光觀察自己身后波光粼粼的河面。

        瑟芙洛依舊不說話,她甚至緩慢地把自己背的一個珍珠小挎包拽下來,隨手丟到腳邊。

        “啪嗒”一聲,幾株沾著河泥的無辜小草慘遭壓扁,沉沉的重量,讓它們連反彈的機會都沒有。

        “你我真的會還手的啊我沒有不打女人的原則,我可告訴你了啊”

        太宰治腳下一滑,在水里撲騰了兩下,梗著脖子朝瑟芙洛喊道。

        “呵呵!

        陰沉沉笑了兩聲,瑟芙洛低低地說“那可正好呀!

        “我也沒有不打男人的原則呢”

        危險

        “啊”

        殘留在太宰治記憶里,最后一幕。

        是炮彈一樣從岸邊發(fā)射過來的,在視野中不斷放大的,閃耀著金色陽光的毛茸茸腦袋

        哦,還有一聲震天響的脆生生大喊。

        “該死的小兔宰治今天我就教教你什么叫做不要惹女人”

        “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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