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震天看向來人，眼神帶著幾分冷冽。
他把李霜當枕邊人，李霜卻沒把他們當自己人，連答應決斗一事都瞞著，沒跟他們商量過半分。
而他們，還是李家的人把明少斐的尸首抬回來之后才知道決斗一事，才知道李霜戰敗，把州主一位讓了出去！
他對李霜，失望至極。
“你走，你給我走！”見李霜一動不動，明老夫人生氣地朝她撲去，一個勁兒地將她往外趕。
一旁扶著李霜的丫鬟眉頭緊蹙，想護著，奈何明老夫人力氣不小，連她也一起推搡。
“你給我滾，滾出明家，你這個害死自己兒子的毒婦！要不是你背著我們答應決斗，少斐也不會死，我明家也不會斷了血脈，沒了香火！”
“你現如今，現如今還來明家做什么！給我滾，給我滾！”
明老夫人激動道，眼底盡是埋怨與憎恨，嗓音大得也恨不得周圍人都知曉。
她的少斐，她一手教出來的少斐，如今只能躺在冰冷的棺材里。
李霜這個毒婦，卻活得好好地。
老天不公！
真不公！
“娘、夫君，我……我是來看少斐的。”李霜虛弱道。
見到棺材時，眼眶泛紅，心如刀割。
明少斐是她十月懷胎生的，今日要出殯，她就是強撐著也得趕來送他最后一程，看他最后一眼。
“少斐現在躺在棺材里都是你害的，你有什么資格見少斐？”明老夫人想也不想地反駁。
在她看來，李霜就是促成這一出悲劇的始作俑者，陸晚則是害死她孫子的罪魁禍首！
她們兩人都該死！
“李霜啊李霜，我是真沒想到你的心竟毒成這樣子！連自己親生兒子都害！”
“早知你如此，當初……當初我怎么著也不會讓你進我明家大門！”
“你把明家祖宗辛苦奪來的州主一位讓了出去，又讓我明家絕了后，你……你肯定是李家派來禍害我們明家的，你在明家這么久，就是為了這一刻，為了看到明家這幅慘景！”
明老夫人如炮珠般連轟著李霜，什么難聽的話都說遍。
至于明震天，站在一旁聽著明老夫人說，沒阻止的意思。
明老夫人說的，也是他心里想的！
“娘，當時各大世家都下了決斗書，若不應，只怕那些大世家會聯手對付明家，明家已成現在這副樣子，受不得各大世家聯手對付，不然……北州怕是會再無明家，能避免這種情況發生也只有應戰這一條路，我也是……我也是迫不得已。”李霜紅了眼，無力解釋道。
明家被接連打擊那么多次，弟子也跑了不少，受不得北州那些世家聯手打擊，不然……
整個明家說不定會從北州消失！
當時最好的辦法就是應戰、決斗，把他們想要的州主一位讓出去，這樣才能保全明家。
雖明家極有可能失去州主一位，但是明家還能存活，不至于滅亡。
她選擇隱瞞，也是因為他們知道后肯定不會答應，才擅自做主。
她上臺子時，心里早已做好州主一位讓出去的準備，只是希望自己能多撐一撐，多守住一會明家。
可惜，她高估自己的實力。
若不是陸晚出手，她當時會被虐死在臺上。
現在想來，還心有余悸。
“迫不得已？呵，好一個迫不得已！”明老夫人冷聲道，根本不把李霜說的聽在耳里。
“明家百年根基，明家老祖宗更是為北州立過不少豐功偉績，連州主一位也是明家祖宗接連應戰贏來的，就算北州那些大世家一起聯手也不可能能除掉明家！”
“你這一番話，糊弄鬼可以，糊弄不了我跟我兒！”
明老夫人斬釘截鐵道。
明家百年根基，老祖宗們當年名氣響徹九州，明家更有五行陣傍身，那些大世家哪里敢對明家動手？
就是敢，也不可能能讓明家從北州消失！
李霜就是滿嘴胡話，滿嘴謊言，為自己的過錯找借口！
“娘，明家今時不同往日。”
“明家產業自上一任家主接手之后便敗得七七八八，這幾年盈利也不多，養著府內的弟子也拮據得很，連我從李家帶來的嫁妝也都填補在這上面。”
“明家產業變賣，那幾座靈氣山的靈氣也逐漸變少，賣也值不了幾個銀子，能讓明家翻身的靈泉山，如今也成了一座空山。”
“明家不如以前鼎盛時那般，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那些世家若真聯手對付明家，明家肯定承受不了。”
李霜分析道。
正因如此，她才答應決斗。
若有其他辦法能保全明家，保全州主一位，她又怎么可能選擇答應決斗這個辦法。
唯一的辦法便是答應決斗，交出州主一位，保全明家。
最重要的是明少斐成了個廢人，若他不被抽掉仙骨，北州那些大世家興許還會忌憚他這天之驕子幾分。
可明少斐成了個普通人，再也無法修仙，他們自然不怕明家。
因為明家出不了天才！
以后未定，可目前來看，明家唯一的天才成了廢人。
天時地利人和全占，所以他們才敢挑戰明家。
至于明家，天時地利人和，一個不占！
輸，是必定的。
“你這話的意思是震天他爹，我夫君無能？揮霍明家錢財卻沒替明家謀到些什么利益？”明老夫人眼神冰冷，像看著個死人般看著李霜，神情也驟然變得陰鷙。
方才李霜說上一任州主接手明家之后便把明家敗得七七八八。
上一任州主，是她夫君，也是明震天他爹。
李霜這話，明顯是在埋怨以及暗諷她夫君只知道揮霍，不知道為明家謀些利益，沒對明家做出什么貢獻，無能！
“娘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見得明老夫人誤會，李霜搖頭。
“不是這意思，還能是什么意思！哼，李霜啊李霜，沒想到你對明家怨恨頗深啊！”李霜想解釋，奈何明老夫人不給她解釋的機會，怒斥道。
“娘，我不是，我只是……”李霜開口，話沒說完，一道渾厚而布滿怒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夠了！”明震天大聲道。
明老夫人跟李霜齊齊看向明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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