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有病吧?
那晚的飯桌很是安靜。
心里揣著事的李懷善一言不發,怒火中燒的李父更不會說一句話,莫名其妙被兇了的李母也不想開口。
程知謙和李喜依對視后也默默低頭扒飯。
飯后,李懷善安排好了程知謙睡覺的客房后,沒忍住一肚子的事,敲開了李喜依的房門。
“姐,爸媽他們是不是想要你回來?”
“嗯,他們這幾年一直催我回家來結婚,介紹了很多次周圍的人給我,都被我拒絕了,爭吵過很多次了,都沒用,所以這次我直接把程知謙帶回了家。”
李喜依坐在床邊平靜地看著弟弟的眼睛回答著。
“那是因為我嗎?因為我定居在了隔壁市,很少回家,所以他們想要把你留在家?”李懷善的眼里都是內疚。
“我老實說,可能確實是因為你,但是你不要內疚和自責,我們已經是成年人了,應該有自己的生活,我并不認為你定居在隔壁市有什么問題,即便是父母也不應該插手我們的決定,是他們不懂我們的選擇罷了。”
“對不起姐,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會給你帶來這么多的問題,真的對不起。”李懷善竟像個孩子哭了起來,嘴里一直念著對不起,滿臉的眼淚鼻涕。
李喜依壓抑了一天的情緒在這一刻,也哭了出來,伸出手抱向了弟弟。
“不關你的事,真的不關你的事,這些都是他們的問題,是他們思想陳舊造成的,他們也只是害怕我們不管他們了。”
“真的對不起姐,你放心,以后我每個月會按時給爸媽生活費的,有空就多多回來看看他們,你在云江別擔心。姐夫要是欺負你的話,你就跟我說,我過去幫你,你還有我這個弟弟的。”
李懷善抱著姐姐痛哭流涕。
兩人哭到流不出淚才罷休。
他倆的哭聲余下的三人都聽見了,但都默契的沒人出來查看,各人懷著各人的心思在這黑夜里沉睡。
*
第二天,一家人平靜的吃完早飯,仿佛昨晚的爭吵并不存在。
飯后,李喜依和程知謙就要啟程回云江了,李懷善也要走了。
李母分別給他們裝了不少干果蔬菜,李父坐在門前,一言不發抽著煙。
李喜依抱了抱李母,微笑著說“走了”,看了眼坐著的李父,張了張嘴又忍住了,頭也不回地坐進了車里。
程知謙禮貌地向李母道了謝,也道了別,對著李父也道了別,上了車。
李喜依見程知謙上了車,自覺地開啟了導航,左手舉起向前“出發云江!”
程知謙單手轉著方向盤,又瞟了瞟兩邊的鏡子,“我雇主的心情很不錯嘛!那對于本次服務是否滿意呢?”
“本次任務圓滿完成!旅程結束后將一次結清本次費用!感謝程知謙先生這兩日的付出,辛苦了。”李喜依甚至開心得翹腳。
“感謝的話先留著,麻煩李喜依小姐先幫我播放音樂,歸途較長,如果想休息的話請自便。”
李喜依輕車熟路播放起了音樂,陽光正合適,又剛好吃飽了,配著音樂還真讓她困意來襲。
程知謙試著叫了幾聲,李喜依都沒反應,心想睡得真快。
騰出手將音樂聲關小了些,又戴上了耳機,撥通了助理的電話。
“喂,善亦,父親在醫院怎么樣?另外上次你查到的內容跟我說一下。”
程知謙的臉上沒了輕松,轉為了一臉嚴肅。
聽著善亦匯報繼母又去了幾次醫院,沒進到父親的病房,程知謙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
善亦查到李喜依的情況,跟她自己說的沒什么出入,再結合這次在李家看到的,程知謙有個想法。
“善亦,幫我擬一份婚前協議,和股權轉讓協議,我應該找到能跟我結婚的人了。”
電話那頭的助理接到了任務便掛斷了電話。
程知謙長舒了口氣,近期壓在心上的石頭終于是有地方放下了,整個人輕松了不少。
李喜依再次睜開眼時,正好是依靠著車的程知謙撞進眼睛,一如上次渾身的金光。
李喜依解開了安全帶,下了車,程知謙正好聽見了動靜,回過頭看見睡眼朦朧的李喜依。
“云江的落日,好像更近,橘色更濃。”
“你怎么把車開到這兒了?這兒可離市區一兩個小時呢,等會兒不怕堵車啊?”李喜依也依靠在車邊,看著這場比在家更美的落日,卻說著不合時宜的話。
“沒看過云江的落日,想看看。確實很美,特別是這樣的江邊,更美。”
“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用之不竭。”李喜依情不自禁背了出來。
“而這一刻,我和你共享。”程知謙偏過頭看見李喜依正出神的望著落日。
“李喜依,我們結婚吧!”
李喜依原來在享受大自然的壯麗,被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整懵了,皺著眉轉過頭疑惑的問“程知謙,你還沒出戲嗎?”
程知謙,站直了身子,和李喜依面對面,又一字一句重新說了一遍“李喜依,我說我們結婚吧!”
李喜依這回直接一句“你有病吧?”轉身就去后備箱拖自己的行李。
“不是,李喜依你倒是聽我說完啊。你要過河拆橋嗎?”程知謙急了,情急之下鎖了車。
“什么叫過河拆橋,我明明是租的你,頂多算我買的橋!既然是我買的橋我拆不拆全憑我樂意!給我開門!”李喜依現在內心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但絕對不是一個頭腦發熱真要打算結婚的人。
“但我不是你要租的那個人啊!更何況我也沒收到租金。”程知謙站在原地試圖冷靜跟李喜依講道理。
“嗷,搞了半天是在說我還沒給你結款啊,我又不會賴賬,你微信是你手機號吧?我轉你手機號上。”李喜依到處摸手機。
“不是!李喜依你冷靜一下!我是說我不是你原本打算租的那個人,你那天認錯了人!”程知謙一把上去抓住了李喜依手腕。
李喜依的臉上很精彩,從迷茫轉到了不知所措,看向了程知謙后滿臉都寫著“你有病吧”。
“那你真有病啊,當時告訴我認錯人不就行了?”
程知謙低著頭嘆氣“我也是后來才反應過來,我們互相認錯了人。不過現在看來我們的目的又都一樣,為什么不能結婚?”
“誰跟你都了,誰要結婚啊?!快開門把我行李給我,我自己回去。”李喜依滿臉的嫌棄,只想盡快甩開的那種急切。
“這里不好打車,還是我送你吧。很抱歉,給你造成了困擾。”程知謙看著李喜依的表情和一系列的表現很受傷,但還是保持著風度堅持送她回家。
“抱歉的事少干!我自己能回,錢也會轉你的,一碼歸一碼,這次的事情還是謝謝你。希望我們再也不見!”李喜依站在后備箱,等待著自己的行李。
程知謙無奈的開了鎖,打開了后備箱,看著李喜依拿走了自己的全部東西。
落日在此刻完全沉下去了,周遭只有些余暉,江邊的風偶爾伴著飛鳥拂過。
程知謙受傷的眼神里映著李喜依落寞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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