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家后，還是一前一后進了屋，程知謙依舊緊繃著臉，換了鞋就自己走到餐桌。
  李喜依知道程知謙生氣就會這樣，居然都習慣了。
  但其實，也很好哄。
  李喜依洗了手，亂舞著手，將水甩的到處都是，還故意湊到程知謙旁邊，灑到他頭上臉上。
  程知謙有些火大，氣呼呼地看著笑得一臉燦爛的李喜依。
  “李喜依，我真是搞不懂你，今天中午你見到他情緒失控，害得我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到下班的時候你還是耷拉著臉，他邀請你你又拒絕，現在你倒是生龍活虎好得很。”
  程知謙是真的生氣了，聲音比平時都要大幾分。
  李喜依也被他吼得一呆，定在原地，雙手還垂著在胸前，手上的水已經不往下滴了。
  “我氣我的，你有什么可生氣的，一直板著個臉，還這么兇！”李喜依也生氣了，坐到飯桌另一邊。
  “不就是灑你點水嘛，還不是想逗你開心一下，至于這么兇的嘛。”李喜依越想越氣，也回瞪了程知謙。
  “我現在是因為你灑水生氣嗎？你到底聽沒聽到我說的話！”程知謙的火氣更大了。
  “聽到了，兩只耳朵都聽見了！”李喜依撇過臉。
  “今天中午我情緒失控是因為突然見到顧元辰，因為太過突然我并沒有準備好去回想那段暗戀。”
  “而那段暗戀是我愚蠢的青春證明，我傷心不是因為還喜歡他，只是為我自己傷心。”
  “我現在沒有那么難過，只是想通了一點，你問我是不是很喜歡他，我想我喜歡的或許是那段青春里的自己，因為我曾經很勇敢。”
  一口氣說完所有話的李喜依，如釋重負，原本以為提起那段過往，會難過會流淚，但沒想到也可以這么平靜。
  程知謙聽完李喜依的話，像是明白了，又像是似懂非懂。
  但總歸是弄明白了一點，李喜依不喜歡顧元辰了，而且覺得之前喜歡顧元辰是愚蠢的行為。
  程知謙心里舒坦了，臉上也不那么冷淡了。
  “哦，那吃飯吧，菜要涼了。”程知謙給李喜依的碗里夾了好幾塊肉，還有李喜依愛吃的菜。
  李喜依看著眼睛重新發亮的程知謙，不禁失笑。
  “程知謙，你知不知道你還挺像狗狗的。”
  程知謙抬頭，并無不悅，甚至還有些好奇“那我像什么品種呢？”
  李喜依手拿筷子，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像薩摩耶，笑起來很好看。”
  “那你喜歡嗎？”程知謙還真露出一個極好看的笑容，眼睛閃閃，盯著李喜依。
  李喜依沒料到程知謙會這么一問，一時語塞。“對了，我那兩只狗呢？過去這么久了。”
  “那就明天下班去接吧。”
  程知謙沒有等到答案，只等來了李喜依岔開的話題，只好埋頭干飯，回復著明天的安排。
  兩個人討論著明天還要買一些什么寵物用品，完全將剛剛的話題略過了。
  飯后，程知謙拿了紅酒，又找出了游戲手柄，計劃著今晚必須套出點李喜依的過往。
  李喜依洗完澡出來，就看見大廳的燈比較昏暗，程知謙坐在沙發上端著一杯紅酒，看著電視屏幕。
  明明屏幕上也沒有什么東西，還看得那么入迷。
  “你干嘛？”李喜依用手向后撥著頭發。
  “你手不是好了嗎？來打游戲吧。”程知謙拍了拍邊上的位置。
  李喜依倒也確實沒準備去休息，依言坐到了程知謙旁邊，接過了他遞來的手柄。
  兩人在游戲里廝殺，趁著空隙再碰個杯，好不快活。
  幾局游戲結束，程知謙擔心李喜依胳膊，收起了游戲手柄，李喜依很是不舍得遞出了手柄，結束了游戲。
  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還沒盡興呢，你就不玩了，煩人。”喝了點小酒的李喜依，也不知道自己的語氣有多嬌軟，在程知謙聽來就是在撒嬌。
  “乖，不玩了，你胳膊才剛好呢。”程知謙第一次伸出手，摸了摸李喜依的頭頂，順了順她頭發。
  李喜依雖說是喝了酒，但是程知謙這個動作有多曖昧，她還是清楚的。
  本來想要一巴掌拍掉，摸自己頭的手，但不知怎么的，并沒有拍掉，還有一點小竊喜。
  “程知謙，你這么溫柔又會撩，你肯定有很多人喜歡吧？”李喜依放下酒杯，側身倚靠在沙發背。
  “你呢？你有人喜歡嗎？”程知謙沒有直接回答，反倒是把問題拋了回去，還專門回過頭，用好看的側臉回望著李喜依。
  “沒有，一個都沒有！”李喜依頭放在疊起的胳膊上，眼睛空洞無神，直愣愣的看著前方的晦暗。
  “那你喜歡的那些呢？也都不喜歡你？”程知謙乘勝追擊，是懂得怎么插人刀子的。
  “都不喜歡，都不喜歡。他們都不喜歡我，還哄著我，我跟個傻子一樣。”李喜依哭了，也不算是毫無征兆的哭，但確實是令程知謙措手不及的嚎啕大哭。
  程知謙傻眼了，慌忙丟下手中的酒杯，往李喜依身邊坐。

  準備伸手擁抱李喜依，卻被李喜依一把推開。
  “男人，都是壞的！你也別假惺惺的來抱我說是安慰我！明明是你揭了我傷口，現在安慰有什么用！”李喜依邊哭邊氣，還拍打著程知謙。
  程知謙也沒想到自己玩脫了，本來只是想套一下關于顧元辰的事，結果現在自己也被罵了。
  程知謙一邊遞紙巾，一邊又遞去酒杯。
  再喝點說不定就困了呢，程知謙心里的盤算是一點也沒想過，說不定李喜依喝的越多哭的越狠。
  “好好好，我也是壞人，我是壞人。”程知謙還得給順著李喜依的話罵自己，早知道不想這餿主意了。
  “程知謙！你跟顧元辰一個公司，你能把他攆走嗎？我不想每次上下班，甚至是午餐時間都能看見他。”
  李喜依哭著哭著好像腦子哭通了，拉過程知謙，雙手捧著程知謙的臉，盯著他的眼睛，說著自己的請求。
  程知謙也沒料到，李喜依原本還在那邊哭罵著，突然就拽了自己，現在雙手還扒著自己的臉，一高一低的眼睛相互注視著。
  李喜依見程知謙不張嘴，使勁兒搖晃著他的臉“嗯？嗯？嗯？嗯？好不好嘛，程知謙。嗯？嗯？”不停地撒嬌發問。
  程知謙臉頰被李喜依的雙手擠得發不出聲，從嗓子眼里悶出一聲“嗯。”
  李喜依聽到了答復，還是令自己滿意的答案，很是欣喜。
  原本捧著臉的手，迅速抱住程知謙的脖子，腦袋蹭著腦袋，抱著程知謙搖來晃去。
  “程知謙，你真好。”
  程知謙今晚的震驚是一個接著一個，臉被李喜依捧著搖來晃去，現在又是突然抱了上來。
  程知謙的心怦怦跳，端著酒杯的手停在空中，任由李喜依抱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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