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知謙，你沒事吧？”李喜依看著對面的若無其事還在優雅吃飯的程知謙。
  “沒事啊。”
  “你沒事，你跟我搶兩只狗的冠姓權？”李喜依啪一聲，把筷子拍在桌上。
  “誰讓你跟兩只狗都能那么親熱，我搶下冠姓權你喊他們的時候就會想到我。”程知謙終于停下吃飯的動作，兩眼認真看著對面有些怒氣的李喜依。
  李喜依本來還有點莫名火，聽到程知謙這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曖昧的話，火氣滅了，但是疑惑爬滿心頭。
  “兩只狗在我這里，你不用擔心沒人照看，下午下班回來我們還能一起遛狗，平時他們也能在院子里撒歡。”程知謙往李喜依身后努努嘴。
  李喜依轉頭看見身后玻璃外的院子，圍出一塊草坪，里面還有一些之前兩人一起看的狗狗玩具，剛剛回來的時候都沒有注意到。
  “那就小小狗跟你姓，救了我的大狗必須跟我姓！”李喜依妥協了，她的確沒辦法拒絕程知謙如此精心的準備，而且自己的確沒有信心可以同時照看兩只狗。
  “可以。”程知謙一副“我就知道”得逞的笑容，繼續吃飯。
  “李波蕊！就叫李波蕊怎么樣？”李喜依看著程知謙，期待著。
  “為什么你給你的姓就取個這么像人的名字，給我的姓就這么隨便？”程知謙表示自己對這個名字的反對。
  “那你自己取咯，反正就叫波蕊了。”李喜依并不管程知謙的意見，笑嘻嘻看著兩只小狗的方向。
  程知謙不再接話，至少搶到了一個冠姓權，反正李喜依叫兩只小狗的時候肯定會想到自己。
  有了兩只小狗，就算之后她想離婚，也要考慮考慮了。
  程知謙很滿意，越想越愉悅。
  飯后，兩人各自牽著各自的小狗，出門散步。
  李喜依已經沒有下午那么夸張的親熱兩只小狗了，“它們的適應能力倒是挺快的。”但眼里還是掩蓋不住的寵溺笑。
  “可能還是熟悉你的氣味吧。”程知謙單手插兜，一手牽著小石，和李喜依并肩慢走。
  他其實對寵物沒有多大的興趣，有時候甚至覺得是個麻煩，但現在卻不嫌麻煩的陪著一起散步遛狗，倒有幾分愜意。
  “程知謙，你下午來接我說你打了顧元辰，真的沒事嗎？”李喜依其實想問的是，為什么會打起來。
  程知謙以為李喜依不會再問了，現在突然提起他有些拿不準，李喜依是想要問顧元辰的情況，還是真的想知道自己有沒有事。
  “你是想問我沒事，還是他沒事？”程知謙抖了一下手里的狗繩，阻止小石撿地上的垃圾吃。
  “你來見我的時候，沒有什么外傷，應該是沒事吧？”說完李喜依的心一抖，感覺像是說錯了話。“我的意思是，你的領導應該不會過問這種事吧。”
  越描越黑，李喜依心生懊惱。
  李喜依沒聽到程知謙的回答，先聽到了笑聲。
  程知謙突然覺得今天下午去見李喜依時，她擔心問的那句“你不會有事吧？”在此刻看來有些可笑。
  他確實看不明白李喜依，她好像很簡單又好像很不簡單。
  “他沒什么事，連相都沒破。我嫌臟手，沒想把他打成什么樣。”程知謙自嘲笑笑，還是回了李喜依，甚至給了她會滿意的答案。
  “你生氣了？我不是擔心他，是害怕你把他打得太狠，影響你的工作。”李喜依一步跨到程知謙面前，拉住了程知謙的手腕，使他停下，盯著他的眼睛。
  程知謙看著一臉糾結的李喜依，“哦。”算是回了李喜依，繞過李喜依繼續向前。
  “程知謙！我是想問，你們為什么打起來？”李喜依看著程知謙無動于衷，繞過了自己，心有不甘還是喊了出來，程知謙站定，依然單手插兜沒有回頭。
  “因為他說你喜歡他，但他從來就沒有喜歡過你，甚至還跟別人打賭說你很好追，戲耍你。”程知謙的語氣沒有感情，冷漠的總結著中午聽到的話。
  “嗐，你就因為這個就打了他嗎？他說的是實話啊，沒關系，我早就忘了。”李喜依故作輕松的語氣從程知謙身后傳來。
  聲音沒有靠近，程知謙猜想她肯定在原地一臉的悲傷，說不定那雙眼睛里都是眼淚在打轉，程知謙心軟了，轉身走向李喜依。
  李喜依原本是看著程知謙的后背，突然背轉身程知謙的臉向自己緩緩而來，來不及收起的悲傷表情，只好盡力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
  難看的笑容，還有眼里打轉的淚，閃閃發光。
  程知謙一把抱住了面前脆弱的李喜依，“李喜依，你是戀愛腦嗎？明知道他是這樣的人，你現在還要為了他露出這么一副表情。”
  程知謙把原本想罵她的話換成了戀愛腦，懷里的人脆弱得好像快消失了，要是禁不住罵真的消失了怎么辦。
  有些情緒，不安慰還好，一安慰可能就是開閘，眼淚決堤。
  李喜依沒有回答程知謙的話，只是在這個無比安心的懷抱里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程知謙擁抱著李喜依，雙手在后背摩挲著，安撫著李喜依的情緒，也不再開口。
  兩人就這么擁抱著，一人不言，一人痛哭。
  李喜依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也許是哭累了，也或者是情緒發泄完了，哭聲漸止，離開了程知謙的懷抱，抬著紅腫的眼睛看著他。
  “謝謝你，程知謙。”
  暮色漸沉，周圍的的路燈已漸漸亮起橘色的暖光，柔和的光落在李喜依那張淚痕滿布的臉上，讓程知謙的心一顫。
  腦子一片空白的程知謙，低下頭，毫無征兆覆上李喜依剛剛開口說話的嘴上。
  柔軟一觸，兩人皆是一愣，隨即彈開。
  兩人周圍的空氣滿是來自兩人的尷尬，程知謙在碰上的那一刻，腦子已然清醒，現在腦子都在想著，怎么辦怎么辦。
  李喜依的腦子里全是剛剛的畫面閃回，以及那點柔軟。
  今晚夜色正好，月色并不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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