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祝明月該感謝這時候貨幣購買力強,“起步階段沒問題。”如果華天樓的錢不足,只能讓白秀然來補,畢竟她才是東家。
幾人時不時添補,白秀然將時間定下,“明日上午我們在酒樓匯合。”回家還要選人。掌柜要多交待幾句,讓其在酒樓聽命行事。祝明月提到會教授新式記賬法,白秀然順勢想占個便宜,派兩個賬房。
祝明月答應了,一只羊是趕,兩只羊也是放。
問林婉婉:“蘭娘認識多少字了?”
“一百個左右,”林婉婉猜出祝明月的打算,但揠苗助長要不得,“明月,你以后的重心該不會就放在春風得意樓了吧。”
我們的生意怎么辦,放生了嗎?
白秀然已經走了,祝明月也不避諱,“春風得意樓是借來下蛋的雞,外面這一攤才是我們自己養的小豬崽。”
“三成股,還不值得我賣命。”哪條法律規定打工人要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按說各州舉進士歸屬吏部管轄,杜喬今日再去衙門,依然未曾聽到開試的消息。
科舉初創,一切制度尚未定型,只能摸著石頭過河。
照林婉婉的說法,自己就是被摸的石頭,能不能被順手帶上岸猶未可知。
滿懷心事不知如何抒發,信步而行不知不覺走到一水池邊。
抬頭見水池邊站著一女郎,好一會一動不動。
杜喬急忙躲在一棵大槐樹后,這女子他認識,正是千里迢迢來長安投奔褚生的河北女郎,約莫只知道她姓趙。
今日其實是二人第三次見面。
第一次是褚生家門口的熱鬧。
第二次趙娘子被流氓逼進暗巷欲圖不軌,杜喬正巧路過見惡事發生,附近無人又沒有趁手的武器,他一個文弱書生逼不得已在墻角撿了塊磚頭正準備沖進去。
誰料趙娘子從腰后掏出一條鞭子,鞭影凌厲三五幾下把流氓抽得躺地求饒。
趙娘子不欲將此事聲張,收了鞭快步離開。走到巷口看到拎著磚的目瞪口呆的杜喬。只以為他是故意收買流氓演英雄救美戲碼,俏口一吐,“滾!”
曾見過這個書生和褚生走在一起,兩人一伙的。
走出幾步便知道自己想錯了,有準備的人會拎著磚頭出現,他是真的想救自己。可惡言已出,轉頭道歉放不下面子,只能快速離開。
反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褚生混在一起的都不是好貨色。
杜喬不以為忤,他見過鄉野的粗俗,觀過長安的富貴繁華,也懸著心肝見識過匪寨的血腥。
趙娘子所遭所遇真的是意外么?
她又不是祝明月等人無知無畏敢在城中孤身行走,出門應是極小心的。
前幾日有一位惡少被打得鼻青臉腫塞著狀紙口供套進麻袋,青天白日扔在京兆府門口。
大理寺少卿恰逢其會,直言此等惡性事件必須秉公辦理。
為何?
雖然“義士”盡量掩藏行跡,可在積年辦案的官吏眼中還是能找出一絲蛛絲馬跡。
問題在幾份口供上。
寫字的是女人,且左手書寫,懂律法或者身邊人極熟悉律法。畢竟普通士人不會知道官府公文格式,整張口供沒有一句廢話。
何等人家才會培養出一位善左手書且懂律法的女郎,必然是高門貴女。
依然是大理寺少卿,發現口供上特意隱去受害女性的名姓,女子名聲何等重要,不如只清查惡少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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