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2章
杜喬帶著唐高卓趁此機(jī)會悄悄挪到段曉棠旁邊。
杜喬言簡意賅道：“曉棠，高卓原在刑部任職，欲辭官后棄文從武，投入右武衛(wèi)，你看如何？”
段曉棠抬眼瞧一眼唐高卓，眼神清正，長期和刑案打交道卻無陰郁之色。
果不出杜喬所料，“得問范二。”沒擋回去，這關(guān)就算過了，示意親兵將范成明請來。
范成明過來同樣打量一番，他比段曉棠強一點，看過諸多官員的履歷，雖沒記住丁點。但沒落下印象也算一個好處，沒有大功大過。
范成明問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問題，“《論語》熟么？”
唐高卓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遲疑道：“八歲便能通讀。”《論語》和啟蒙有區(qū)別嗎，問一個文官《論語》熟不熟，不如問他認(rèn)不認(rèn)字。
范成明不知道這是什么水平，總比他強。雖不知唐高卓身手如何，但眨眼間把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敲打道：“右武衛(wèi)軍紀(jì)嚴(yán)明，行軍期間不得涉足煙花之地。回長安你若要去平康坊消遣，也別叫上同僚。”
前一條是軍規(guī)，后一條是玄學(xué)，他們扎堆去平康坊，就沒遇上過好事。
唐高卓臉皮厚慣了，實在憋不出臉紅來。守門的軍士沒攔著出門，但將一舉一動都報上去。總不能直言是借口去花樓試探吧。氣弱地回道：“屬下遵命！”
范成明提點道：“這幾日你多跟在那些現(xiàn)成的縣官后頭，聽聽他們治理地方的心得。”
唐高卓迷惑道：“范將軍，這是為何？”他不是棄文從武了嗎。
范成明：“讓你聽就聽，讓你學(xué)就學(xué)。”
兩衛(wèi)“治理”地方比他們打下來耗費的時間更多，但收效甚微。
其中有各種原因，若吳越真的一手遮天，身份沒那么敏感，本地任命官員亦或讓某位將官脫下鎧甲穿袍服由武化文，拿起治理地方的權(quán)柄。
偏偏他處處受限，只能任由官衙空置。
好在兩衛(wèi)是平亂剿匪的好手，將地方的刺頭拔去，活下來的鄉(xiāng)民能安生種地，地里長著糧食，心里就是安穩(wěn)的。
皇權(quán)不下鄉(xiāng)，鄉(xiāng)間自有運行的秩序，只要維持住城內(nèi)的治安即可，大大減輕工作量和頭痛程度，但相應(yīng)的成效一般。
有的官吏會魚肉鄉(xiāng)里，但更多的官吏能組織民眾恢復(fù)生產(chǎn)。
這一點右武衛(wèi)將官很多都做不到，治民不同于治兵。更何況底下的軍士，識字書寫不等于能成為吏員，大部分人連官衙各司曹的職能都分不清楚。
士族子弟自小浸淫其中，哪怕本人水平稍次，家中亦會配齊幕僚。偏偏柳星淵等人并不想讓自己仕途地獄開局。
稍后兩衛(wèi)將與亂軍一戰(zhàn)，范成明本著最后一絲良心，不可能將候補官員趕上前線。那么城池攻打下來，到候補官員到位之前的空窗期該如何處理？
亂世當(dāng)用重典，唐高卓刑案出身，理論上官員辭呈遞上去后還要經(jīng)過復(fù)核，一來一回耽擱許多時間。再臨時抱佛腳學(xué)上兩手民政治理，可不就將空子補上了嗎！
范成明不禁佩服自己的隨機(jī)應(yīng)變，面上吊兒郎當(dāng)?shù)溃骸按蠹易约喝耍銈兺競�信，多少人要走？”
杜喬：“說不準(zhǔn)。”許多人尚在天人交戰(zhàn)，沒有下定決心，袖中藏了辭呈卻未曾公之于眾。只看最后在不在吳越面前遞上去才算塵埃落定。
范成明聞言心知懸了，不會走個一干二凈吧！不想再提這個晦氣話題，轉(zhuǎn)而問道：“鄰居，上次段二生病我去探望，白二他們也在，怎么沒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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