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6章
段曉棠誠懇道:“其實在這之前,我已經(jīng)很多年不寫字了。”唯一有機會寫的大概只有自己的名字。
陷入遙遠的回憶,“但小時候的字,應(yīng)該是能看的。”畢竟有卷面分相要挾。
聽到這個評價,吳越估計段曉棠小時候認真習字也只是平平。
頭完全靠在樹干上,悵然道:“有時候這么坐在一處,看看天也是好的。”
段曉棠順著他的目光瞧過去,藍天之下,白云朵朵,它們或聚或散,或卷或舒。
情不自禁道:“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云卷云舒。”
吳越心頭一顫,唇角扯出一絲僵硬的弧線,“從哪兒聽來的?”
段曉棠坦然道:“忘了,以前看過許多雜書。”
吳越垂著眼眸,“你倒有幾分云的品格。”不待人回應(yīng)追問道:“回了長安你想做什么?”
段曉棠:“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鐘,做一天將軍……”遲疑半晌,接著說道:“領(lǐng)一天俸祿。”
吳越:“旁人若不知你秉性,只怕當是追名逐利之人。”
段曉棠:“該誰的就是誰的,談不上高尚低劣。”拿合法報酬還要上綱上線?
微風拂過,吹動額前的發(fā)絲,吳越扭頭避開落入眼睫的頭發(fā),腦袋微微偏向,側(cè)臉挨著粗糙的樹皮,眼睛卻正對著段曉棠的側(cè)顏。
無人看見他眼神中的渴望與無奈,包括他自己。
吳越幽幽道:“知道這棵樹是什么嗎?”
段曉棠側(cè)過頭來揚起脖子使勁往上瞧,除了褐色的樹皮和翠綠的樹葉外一無所獲。“不認識。”
吳越:“椿樹,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歲為春,八千歲為秋,意為長壽長久。”
段曉棠只能想到三個字,“香椿芽?”
吳越失笑,“不大清楚。”椿樹分許多種,也許剛巧這棵樹能發(fā)香椿芽呢。
現(xiàn)在不是吃椿芽的季節(jié),段曉棠果斷對它失去興趣。繼續(xù)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哪怕吳越在旁也不介意,反正他看不懂那些神秘的符號。
吳越:“你如果不在軍伍會做什么?”
段曉棠停住筆,神色莫名道:“你以前問過我這個問題。”
吳越:“答案一樣?”
段曉棠將剛才寫的一行錯字劃掉,點點頭,“應(yīng)該差不多。”
吳越:“年紀輕輕的,為何想的和那些老人一般?”
段曉棠:“因為其他的暫時想不到。”原本只是將歸隱鄉(xiāng)野作為一個過渡,度過人生最難堪的時候,沒想到現(xiàn)在反成了執(zhí)念。
“你呢?”
吳越已經(jīng)很久沒想過這個問題了,“大概過兩年得個郡公爵位分府,不必操心往后生活,父王這方面不會虧待我。”
出身不錯,沒人會招惹他。他也不是好惹事的人,要么在府邸看風景,要么浪蕩在長安街頭,活成個影子般的富貴閑人。
段曉棠:“你能不能有點志氣?盡想著啃老。”
吳越:“啃老?”
段曉棠:“靠爹!”
吳越學著范成明的語氣,“我本來就是靠爹呀!”神色略微變換,“有志氣才是壞事。”
段曉棠腦子轉(zhuǎn)過來,吳越這個身份“有志氣”要的就不是一個王位,得奔著篡位去了。
段曉棠:“你說的對,是我沒見識!”
吳越?jīng)]往心里去,曉得段曉棠無法無天慣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
段曉棠不想搭理他了,她沒錯,改什么改!
如今右武衛(wèi)大營一部分在城內(nèi)維持治安,一部分在附近清剿亂軍余孽和流寇。絕大部分在營地內(nèi)休整。
戰(zhàn)后這段時光是最悠閑的,幾乎不會有任何情況,這期間只要別太出格,連上司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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