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6章
以后誰再說文人仁弱,他一個字都不信。
范成明和衣而臥,忽然驚醒,翻身落榻,拉開門時徹底清醒。
李開德沖過來,“將軍,有動靜了。”
范成明咬牙切齒道:“夜襲?!”最絕無可能取勝的方式。
范成明鎮定心神,“隨我去與殷相公匯合。”
心里暗罵千萬句,夜色深沉,什么鬼事都可能發生。
得益于范成明時不時來刷臉,殷博瀚到底放了他們一批人入縣衙。
大堂內燈火通明,各位官員到底衣著整齊,沒穿中衣露面,只是有幾位著急忙慌,忘了戴帽子。
范成明進來時,堂中間正跪著一人稟告軍情,看衣著像是郡兵。
兵曹邊飛宇神色緊張道:“相公,右營夜間營外忽聞狐貍叫,后又變喊殺聲,及至賊子混入營中作亂……”聲音變得嘶啞,“右營炸營了!”
炸營,軍隊夜間的恐怖傳說,所有人都陷入癔癥,內部自相殘殺不止。
范成明心下一頓,沒想到郡兵如此不堪用,如今是敵非友。
邊飛宇:“相公,右營附近不少人喊‘除舊魔,迎新佛’,還有人看見彌勒現身……”
加之,他們現在清剿的正是彌勒教,難免增加幾分神異色彩。
殷博瀚神色一變,“豈敢動搖軍心,來人,推出去斬了!”他要殺雞儆猴。
南衙將官有吳嶺頂在上頭不能動,地方郡兵還不是隨他拿捏。
堂內其他文官還沒反應過來,范成明和邊飛宇先愣住了。
軍中殺人立威不是這路子呀!
邊飛宇的話不大吉利,殷博瀚堂堂相公越級殺一個郡兵將官,不是不行,但決不能用這個理由殺。
你是他正經上司嗎?搞清楚他的隸屬關系了嗎?十七條禁律五十四斬,他犯哪一條?人家是來稟告前線軍情,不是在士兵中亂言!
軍中依的是軍法,不是“心”法。
僅憑這一句,范成明就篤定殷博瀚話本看多了,十成十的不知兵,心虛了。
邊飛宇立刻跪下磕頭,“相公,饒命……”后面的話還沒想好。
范成明和邊飛宇素不相識,反而站出來求情,“殷相公,大事當前正是用人之際,不如讓此人先去鎮壓右營。”
連個“戴罪立功”的話都說不出來,他哪知道邊飛宇是不是右營的。
人要不是,豈不更無辜。
其他官員亦是跟隨求情,不管有沒有察覺到殷博瀚“枉法”,殺人總是不吉利的。
段曉棠對殷博瀚的履歷并不清楚,不知其是否有帶兵的經驗。問混過朝堂的唐高卓,“殷相公如何?”
唐高卓毫不猶豫賣室友,“孫校尉更清楚。”他只在朝堂邊緣混過,大人物們的事真不清楚。
孫安豐當紈绔的日子不淺,過往要出門代表孫家交際,還真知道一點。
孫安豐問道:“將軍,想知道哪一方面?”履歷、姻親,還是政治傾向?
段曉棠:“他領過兵嗎?”
孫安豐斷然道:“從未。”
據段曉棠所知,許多文官都有武將背景,要么祖上是武將,要么家人出武將。開國幾十年,消耗的還是祖上的福澤。
沒點仰仗,敢搞這么大的事?
前朝之時,諸衛大將軍地位崇高,直接與帝王議事。但經過本朝一番“調和”,南衙盡握在宗室手中,大將軍屈于掌兵王爺之下,連帶著底下的將軍們都少有參與政事,一心落在軍務上頭。
常與和皇帝接觸的,無非是南衙掌兵的宗室和放在左右翊衛的那幾位心腹。
別看薛曲范成達是實權武將的巔峰,同樣是正三品,他們就沒有同品階文官和皇帝來的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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