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6章
一首平平無奇的應制詩。
在殷博瀚的文集中,大概只能混到中下。
段曉棠第一個結論,“對仗挺工整。”
再然后,“乾坤、日月……”有點敏感啊!
范成明一臉迷惑道:“什么意思?”
吳越只道在皇帝看來是何意思,“齊王頗有賢名,合該執掌日月乾坤。”
范成明的下巴徹底掉地上了,“姓殷的武事一團糟,但不該在文字上栽跟頭啊!”
詞臣出身,不可能留下這么大的把柄。
他寫一封花團錦簇的奏折,逼得右武衛只能羅列詳實數據,才能與之比較。
范成明:“他被人誆了?”
吳越:“據說殷博瀚領了清查彌勒教的皇命后,路上遇上齊王。一來二往,齊王求詩,殷博瀚也半推半就地寫了。”
但他吹捧太過,寫得過火了。
若是宮宴之上,受皇帝差遣,為諸位皇子作詩,光明正大,諂媚一些也無妨。
做兒子的再優秀,也是做父親的教子有方。
但這首詩卻是“私相授受”,吹捧靠攏之意,一覽無余。
殷博瀚是御用文人,相當于皇帝的文學禁臠。私下為旁人寫詩,本該留有一些余地。
從這首詩中,殷博瀚顯然相當看好吳愔日后的前程,隱隱有示好之意。
再結合殷博瀚在陳倉急功近利的作為,很難不讓皇帝懷疑,他的近臣背叛了他,投靠了兒子,卷入奪嫡之爭。
急怒之下,下了殺人的命令。
而殷博瀚壓根無法辯解,因為他真有這意思。
范成明:“齊王這口熱灶,想燒的人不少。”
殷博瀚不過是做了一個大眾化的選擇。
吳越:“前日齊王庶子滿月,滿長安的皇親國戚家都去了,門庭若市,車水馬龍。”
范成明脫口而出,“你去了?”
轉念想到,前日吳越不是在右武衛么。
吳越:“杜氏去了。”
婚喪嫁娶才是大事,區區一小兒百日,實在不該搞成如此陣仗。
從來沒有什么理所應當,名分更重的吳皓不也一直壓著沒封太子嗎,頂多有個監國的名頭。
吳愔的聲勢,讓皇帝產生了危機感,恰逢近臣“背叛”,雙重背刺。
段曉棠理清楚其中的邏輯,只覺得諷刺。
祝明月最開始想搞殷博瀚,就是琢磨從文字中挑刺。
結果此人謹慎慣了,偶有瑕疵都無傷大雅。
加之祝明月過不了心理關,文字獄這頭猛獸一旦放出來,第一個遭反噬的就是春風得意樓。
始作俑者,其無后乎!
結果殷博瀚果真栽在文字上。
段曉棠心心念念想讓殷博瀚償命,皇帝的確把他殺了。
卻是因為殷博瀚卷入了奪嫡之爭。
何其諷刺!
吳越沉聲道:“這只是一個開始。”
殷博瀚位高名盛,卻沒有實權。
皇帝若要打壓吳愔,只動一個殷博瀚,連殺雞儆猴的效果都達不到。
因為此前沒人知道殷博瀚投靠了吳愔。
往后將不斷有人卷入新一輪風暴。
范成明撇嘴道:“這不是早預料到了嗎?”
皇帝有好幾個兒子,吳皓家還有三個小王。
吳越嘆息一聲,“先前懿德太子身邊人,多是貶斥。”這次直接殺人了。
雖然殷博瀚死不足惜。
現在想,吳皓的舊人只是貶斥,就是為他們保存力量吧。
段曉棠不由得聯想到,徐父被貶后,白秀然的喜悅心情。
徐家幸好跳車跳的早。
三個臭皮匠頂不上一個政由葛氏的諸葛亮。
除了旁觀這一場即將醞釀開來風暴,別無辦法。
吳越會和吳巡通氣,將幾位在長安的大將軍請來南衙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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