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8章
最容易出事的,也就是這段時間。
吳越不出府衙,既是為了安全考慮,也是為了避免在喪儀期間出現行差踏錯,給人留下不孝的口實。
被人逮著一丁點疏漏大肆發揮,王位不可能飛了,但名聲受損是必然。
孝道,是最容易被人拿來做文章的話題。
吳嶺也不可能揭棺而起辯駁,他不在乎這些虛禮。
吳越盡快繼承王位,穩固南衙軍權,才是他最在意的。
為此,在他棺木上跳舞都可以。
左右都是一副枯骨。
為了確保齋戒的嚴肅性,杜松再給眾人緊一緊弦,“什么小灶野食都停了,這幾日進來的人,全部食素齋戒!
吳越失儀,頂多挨幾句非議。
其他將官可沒這么厚的血條,說不得出生入死換來的官職,轉眼化為泡影。
段曉棠長嘆一口氣,三天而已,就當清理腸胃了。
新舊交替之時,府衙和南衙諸衛進入靜默期間。
白府卻正是熱鬧之時,白雋見過大營諸將。
各地軍將來的不多,不是因為不恭敬,而是缺額嚴重。
要么被元宏大解決了,要么作為元宏大的同黨,被吳嶺解決了,剩下小貓兩三只。
壞處是可用之人少,好處就是留給白雋操作的空間非常大。
以吳越慣來的做派,只要不出格,他不會插手地方事務。
初次見面,說的都是官樣文章。
好在白雋算半個本地人,列席其上的不少都是他的八竿子親戚,甚至幼時玩伴。
這種場合下,不管是否真的記得,所有人都裝出一副深情厚誼的模樣。
夜幕低垂的掩護下,真正的重頭戲悄然拉開了序幕——一場精心籌備的夜宴。
南衙正處于新舊更迭的風口浪尖,宴請官員太敏感,但親友小酌總不過分。
恰好白家在本地的關系十分廣博,什么人都能搭上。
在這種非正式場合,白雋說話的分寸就能更放開一些。
夜宴前夕,白雋身披厚重的呢子披風,腳踏著青石板路,引領著一群年輕子弟穿梭于白府的每一個角落。
有并州長大的,也有從長安帶來的。
他親生的子嗣,只有一個年紀合適的白湛。
白雋的腳步在青石板上輕輕回響,話語中充滿了對過往歲月的懷念。
細論起來,他在這座府邸居住的時間,遠比不得長安的國公府,但一路走來都是滿滿的回憶。
大概這就是根的含義吧!
白雋指著校場一角道:“那時候,父親和叔伯在那兒練武,我就和兄弟們在場邊吃瓜果。再遠一點,母親帶著妹妹在花叢邊撲蝴蝶。”
歡聲笑語至今仍回響在耳畔。
只是當年陪著他一塊扎馬步練武的兄弟們,許多都已經不在了。
白雋的目光忽然定格在遠處的一棵樹上,“二郎,還記得那次你爬到樹上,怎么也不肯下來嗎?急得你大哥在樹下團團轉!
白湛定睛看那棵樹的模樣,并無出奇之處,怎么格外受偏愛呢。
白雋一看他的模樣就知道是忘了,“記得是怎么下來的嗎?”
白湛挑眉,“總不會是拿梯子!
白雋笑道:“你母親在樹下擺了一堆你最愛吃的糕點,才把你這個小饞貓哄了下來。不過,一下來就被你母親在屁股上賞了兩巴掌,算是小懲大誡!
白湛臉上掛不住,這么大個人,還被父親提及兒時的糗事。
只是現在想挨這份揍,母親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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