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0章
范成明將撬竿遞給親兵,在四周不住轉悠,查看米花飛射而出的范圍。
不一會兒,蘇文德帶著人過來。
一群人連忙不動聲色地調整隊形,將身后墻壁的裂口遮擋得嚴嚴實實。
現在行宮上下官吏都被一把擼了,理論上只要不去調戲宮女,不會有其他風險。
但是——穩重!
蘇文德上前行禮道:“王爺,黃思淼已經招認。”
唐高卓前行數步,將記錄的口供交到陳彥方手上。
吳越接過來一看,劉高思是被格外“關注”的宗正寺官員,那日不在大殿的嫌疑人之一。
此人母親是沒有封號的宗女,但最為人所知的另一個標簽則是,他的堂妹剛為齊王吳愔生下幼子。
審出這個人來,蘇文德就知道事情大了。
假如背后的指使者是吳愔,一個預備太子對掌兵親王動手,幾乎吹響了奪嫡的號角。
普通人家兒子和遠房堂弟起矛盾,當爹的護誰不言而喻。
但在皇家就未必了,尤其涉及最敏感的軍權問題。
蘇文德現在只恨自己為何恢復清白之身這么快,審問手段如此高超……又掉坑里了。
吳越反倒覺得這是一個直鉤上掛的餌,吳愔驕縱,但眼界沒這么窄,手段沒這么下作。
至于陸玉泉,吳越至今沒在禮部任何一份供詞上看到此人的名字。
吳越輕輕抬眸,“陸玉泉是何人?”
自然不是問官職,供詞上明明白白寫著。
三司官員紛紛沉默,他們對此人也很陌生。
唐高卓不帶半分偏向道:“此人是陸德業的族兄弟,但關系已遠,從前來往不多。”
唐高卓被陸德業賣了,自然要把他的身家關系查清楚。
吳越報復陸德業,但只株連他所在的一支,族兄弟沒有牽連。
但有沒有可能對吳越懷恨在心呢?
畢竟河南陸氏的名聲染上銅臭味,族兄兩人來往不多,但不意味陸德業風光時他沒沾光。
吳越吩咐道:“提審劉高思,不引起注意的前提下。”
蘇文德一口答應,“下官領命!”
三司近來頻繁找禮部和宗正寺官員來行宮詢話,他們已經習以為常了。
讓劉高思再來做一次回鍋肉,不會有任何人起疑。
吳越再吩咐陳彥方,“請王叔、梁國公,以及陳尚書來行宮敘話。”
水落石出就看這一回了。
被點到幾人陸續前來,吳越率先起身問候吳岫,“天寒地凍,勞動王叔,實在不該。”
吳岫直言,“七郎,可是有進展?”
掃視屋內,三人評議小組首次聚齊,唯獨多了一個格格不入的陳景同。
照理說,宗正寺和禮部籌辦完吳越的冊封大典,就該吃著羊肉唱著歌回轉長安。
但他們現在莫名卷進謀刺王駕的大案,從上到下都有嫌疑。
誰敢放嫌疑人在官道上亂跑?
要么并州派人押送回去,要么三司與他們同行。
吳越和白雋都不肯出頭做惡人,三司自顧不暇,除了朝廷公派的案件,還在本地接了好幾樁大案,更是抽身不得。
若三司不中用些,諸多官員還得留并州過年。
由此也耽擱林婉婉的行程,商隊再好,也沒有朝廷的隊伍安全。
現在站在岸上的兵部和三司,手頭公務一大堆,壓根不可能立時返回長安。
蘇文德也想拖一拖,拖到和兵部一塊啟程。
他的官職比不過其他兩個部門主官,馮睿晉實職低但爵高,多少能制衡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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