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0章
郁修明面上不動聲色,打量起堂下諸人。尉遲野有過幾面之緣,白湛的心腹。
長安、行醫、女子,大約和林婉婉有些關聯。
姚南星下一句話就把身份點明了,“王爺賞賜叔祖錦緞,讓小女子帶回長安家中,分予諸位親人。”
手指著羊志行道:“豈料錦緞動人心,這位公子見面就要強搶。”
郁修明遠遠瞧一眼公堂之外,小推車上的錦緞。吳越賞賜的,自然不是凡品,并州地界上有價無市。
輪到三司的人,別說賞賜,不挨排頭就算好的。吳越現在連話都不想和他們說了。
郁修明問道:“令叔祖是哪一位?”
姚南星擲地有聲道:“王爺身邊的姚太醫。”
郁修明近來陰謀論想多了,身體不自覺微微前傾,審視羊志行。
攔截太醫家的小娘子想做什么?借此逼迫太醫做何事,尤其還是吳越身邊的太醫……
轉念一想,姚南星只是侄孫女,應該達不到要挾的效果。
再看羊志行干瘦的臉,真是蠢得掛相!
蘇文德在后堂聽了好一會,決定親自出來會一會從未見過的“新品種”。
郁修明見上司到來,連忙起身,恭敬地讓出座位,立于一旁。
蘇文德一拍驚堂木,聲音震天響,厲聲質問羊志行,“你告他們所犯何罪?”
羊志行不知,為何一座縣衙會有緋袍高官坐鎮,咽了咽口水,老實答道:“他們打我。”
指著尉遲野道:“他打我,還有我的仆役。”
再指著姚南星道:“她拿金針嚇我!”
總之東西沒搶到手,他們動手打我就不對。
蘇文德嘆口氣,他就不該出來。輕輕挪動驚堂木,將其置于郁修明面前。
“你道身體疼痛,大夫用金針治病救人有何不對?”不排除姚南星有嚇人的意思。
“若言斗毆之事,有尉遲郎君在,何故再拖一個小娘子上堂?”
換個膽子小氣性大的,說不定把汾河上的冰扒開縱身一躍以示清白。
羊志行此刻急得抓耳撓腮,未必能理解蘇文德背后的意思,他只知道他挨了打他占理。
憤憤不平地嚷道:“這……那……他們憑什么打我!”
蘇文德如今頗有幾分功名利祿都看淡的意思,若非要維持風度,非得當堂吼一句,那是因為你該打。
林婉婉先一步趕到,推開差役紙糊一般的阻攔,板著臉站在公堂之上質問羊志行,“你欺負我徒弟?”
羊志行不由自主地退后兩步,辯解道:“我沒欺負她,她嚇我!”
姚壯憲隨后到,當堂直言,“既然覺得我家不配用這般華麗的錦緞,那老夫便稟明王爺,請他收回這份賞賜!”
太醫再是位卑職低也是官員,只看賞賜豐厚程度,也知道姚壯憲是吳越的心腹。
真把事情捅上去,羊志行不死也要脫兩層皮。
這時,白湛和一個清秀的年輕人一同走進來。
羊志行頓時眼睛發亮,“九哥。”
羊華宏本和白湛在一處說話,哪料到猴子的救兵請到了一處。
羊華宏一入內,躬身向眾人說道:“舍弟年幼無知,言行無狀,沖撞了諸位,羊某在此代他向諸位賠禮道歉。”
羊志行出言打斷,“九哥!”不是來給自己撐腰的嗎?
然而羊華宏并沒有搭理他,而是誠懇地對眾人說道:“諸位的損失,羊家愿意一力承擔。”
好不容易見到一個明事理,或者說看得清形勢的家屬。
蘇文德反倒不樂意了,當公堂過家家呢。皺著眉頭嚴肅地說道:“強盜未得手,徒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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