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暗火
人走后, 林微夏不知道自己站在那里多久,直到樓下傳來一陣轟鳴的gtr發動的聲音, 然后極速消失。
林微夏回神, 彎腰拿起遙控器正準備把電視關掉,在臥室里的秋妍忽然出聲喊她。
林微夏走進去,秋妍趴在床頭, 酒后的一雙眼睛異常發亮,說道:“怎么樣, 是不是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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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你不懂了吧, 在聚會上我們喝酒玩大冒險來著,剛好讓我逮著他輸了, 班盛不想講真心話, 只能送我回家咯。你不知道, 他多防備, 他車上還坐著一車人送我一起回家。”
“是我悄摸給他們發信息一會兒上樓別跟上來才有了獨處的機會,我聰明吧!”
林微夏扯了扯唇角, 開口:“我去給你煮解酒湯。”
“哇,謝謝, 我都喝了不知道多少次你煮的解酒湯了, 要是你真的走了,我會舍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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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里, 林微夏擰開燃氣灶,把切好的蘋果塊和沙棘干倒入沸水中,然后等著它煮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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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么過去, 林微夏從沒有過班盛的消息,也得不到他的消息, 只有烏酸隱晦地告訴她,班盛在費城。
但不知道他在哪個學校,讀什么專業。
林微夏當初爭取交換賓大留學三個月機會是存了私心的。
雖然人人都說不值得,畢竟才三個月,現代人都講究沉沒成本和精準回報。
但林微夏還是去了,她想著萬一能碰上,只要遠遠地看他一眼,知道他過得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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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夏剛才想起班盛的那副模樣,他同她說話時,冷白脖頸下的動脈略微起伏著,死氣沉沉,全身好像只剩下這幅好看且陰森的皮囊。
周三,陰雨天,林微夏抱著課本回到公寓,一推開門看見秋妍在落地鏡前試衣服。
“參加聚會?”林微夏站在玄關處脫鞋子。
“嗯啊,你要不要一起來,今天我們幾個朋友去一家bar 。”秋妍邊對著鏡子邊描眉邊說話。
林微夏垂下眼,黑漆漆的眼睫落成一排太陽花,出聲:“好啊。”
“哇,真的嗎!那你趕緊換衣服收拾一下!”秋妍大聲嚷嚷道。
林微夏沒怎么打扮,她換了一套衣服,只是臨走時經過客廳前的鏡子猶豫了一下,從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根桃子色的口紅,認真描了一下,涂完以后。
細長的黑眉,櫻紅的唇,鏡面上躍出一張清冷動人的臉。
兩人收拾好一起下樓,她們站在馬路邊上等車。
林微夏撐著一把白色的雨傘站在邊上,今天下了點陰雨,空氣濕冷,冷風無孔不入地往袖子,露出的衣領里鉆。
從妍靠在林微夏身上,整個人縮在衣服里,她不經意地碰了一下林微夏的手嚇一跳:“你的手好冰啊。”
“體質問題?還是水土問題?以前在我老家南江的時候就不會,可來了京北讀書以后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大概是太冷了吧。”
她們聊了一會兒天,沒一會兒,一輛車開過來,車輪旋轉著卷動白色的雨珠。兩人上車以后,車子開了20多分鐘的距離到達一家主題bar 。
林微夏手握古銅色的復古門把推進去,燥熱的氣流打過來,映入眼簾的是一處舞池,人們在里面扭動著身體,臺上的dj 放了一首快節奏的歌,將現場的氣氛點燃。
從妍輕車熟路地帶著林微夏去了吧臺,那里坐著幾位金發碧眼的外國人,他們正一邊聊天,一邊喝著酒。
從妍走過去把林微夏介紹給大家,幾位年輕的大學生熱情地同她打招呼。林微夏坐在那里,點了一杯酒,晃動著手里冰塊。
“哎,我發信息問問他來不來。”從妍跟過去跟同伴說話。
林微夏今天沒怎么打扮,她穿了一件咖色的呢子長大衣,搭了一條藍色的牛仔褲,樣式簡單又復古。
黑色的頭發用抓夾隨意地抓在腦后,露出一張素凈的臉,額頭飽滿,清冷的氣質逼人,很快有男生上來要電話,夸她身上有一種古典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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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視線內出現一杯橘色的飄著檸檬片的果酒,林微夏抬眼看過去,是一位穿著灰色衛衣,藍眼睛白皮膚的男生。
“你試試這個,酸甜味的。”藍眼睛男生說道。
林微夏不怎么喝酒,但還是嘗了一口,結果舌尖的苦味苦得她一激靈,五官皺在一起。
男生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因為這個小插曲,兩人之間的氣氛也熟稔起來。
“你臉上的蝴蝶是胎記嗎?還是化妝化的,很好看。”男生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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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復古bar 門口掛了串風鈴,幾乎是一有客人推門進來,風鈴就會發出清脆的聲音。
每次一有聲音響起,林微夏就會下意識地回頭看,在看清來人后,長長的眼睫垂下來。
藍眼睛男孩見狀,挑眉問道:“你在等人?”
林微夏猶豫了一下,不知道怎么開口,問道:“你們是不是還有一個同伴?”
“哪個?你得說清楚啊,我們同伴很多的,”藍眼睛男孩語氣無辜,他看著林微夏,說了一圈名字都見她沒波瀾,最后問道,“你說的是b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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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就是光聽名字都會讓你有反應。
“哼,我就知道是他,確實很多女孩子迷戀他。他是我們的同伴沒錯啦,但ban 不經常來我們這,他很多場子玩的,而且我們這種的,他不一定看得上。”
“來不來看他心情。”藍眼睛男孩跟她解釋道。
林微夏喝雞尾酒喝到了一個冰塊,她慢吞吞地咬著,咽下去心口是涼的,抓住關鍵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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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眼睛男孩聳了聳肩,左顧言他:“我怕嚇到你。”
剩下半截冰塊林微夏直接吞下去,舌尖都被冰麻了,她待了一會兒覺得無聊就跟從妍道了別。
從妍正在跟一幫人玩酒桌游戲,忙得分不開身費力騰出一只手應道:
“行哦,到家給我發信息。”
林微夏笑著應了聲好,推開酒吧的門,陰冷的風吹來,凍得她縮了一下脖子。
外面下了點陰雨,林微夏撐開傘沿著街道一路往前走,她打算一個人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林微夏撐著傘經過一條隧道,地面上藏著的燈泡散發著幽光,她正出神地想著事情,身后發出一陣轟鳴的機車聲。
她人還沒反應過來,烘著的熱風卷過來,有人猛地拽住她肩上的包用力一扯,一輛摩托車疾馳而去,最后留下一陣濃煙尾氣。
林微夏失去支撐,整個人失去控制,摔在地上,身體傳來一陣悶痛,萬幸人沒事,只是衣服上沾了些污泥。
林微夏走出街道,看見不遠處有個紅色的電話亭,下意識地摸了下口袋,幸好大衣口袋里放著前幾天去便利店找零的硬幣。
雖然來這邊快兩個月了,但林微夏對費城這邊的治安環境還是不太了解,她站在電話亭前打了從妍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聽,聽筒那邊傳來從妍歡快的聲音,偶爾夾雜著同伴低語發出的笑聲。
“喂,哪位啊?”從妍笑著問道。
“秋妍,是我,微夏。我包剛才被搶了,手機和錢包都在里面,你能不能陪我去趟警察局。”林微夏低聲說。
秋妍在那邊驚呼了一聲“臥槽”,飆了一連串的臟話,她連忙問道:“你現在在哪兒?”
林微夏抬眼看了一下附近的廣告牌,報了個地址。電話那邊從妍好像跟同伴去商量什么,聽筒只剩下滋滋的電流聲。
須臾,她又回來給林微夏報了個地址:“微夏,現在也比較晚了。我給一個地址給你,你現在過去。我認識一個朋友,他對這一帶都特別熟,肯定給你把包找回來,你先過去我一會兒就過來。”
[他很多場子玩的,看不上我們這樣的。]
班盛擦著林微夏的肩膀徑直離開,空氣中飄著他獨有的冷冽的氣息,人卻走了。
數到眼前這家夜店的廣告牌時,旁邊的服務員畢恭畢敬地拉開紅色的門,一位穿著黑色外套的男生走了出來,他臉部線條流暢干脆,漆黑的眉眼摻著凌厲和煞氣。
下一秒,一道低沉略帶嘲諷的聲音響起,他的聲音接近鐵銹的冷,說道:
兩人拿著菜單翻看了一下,秋妍點了烤雞和一扎林肯精釀,林微夏點了一份牛肉塔可,氣泡水。
她想起上次在那家bar,那個藍眼睛男孩說起班盛:
視線內一只指骨明顯的手握著的手機屏幕亮起,來電顯示好像是女生的英文名,不確定。
一雙漆黑的眼睛盯著林微夏,沒看放過她臉上的表情:“擔心我去干墮落的事?”
吃飯的過程大多是秋妍在說,班盛偶爾姿態散漫地應一兩句,酒過三巡,似乎是有一位熟人過來。
“謝謝。”林微夏接過包。
最后秋妍和林微夏一起打車回家,兩個女生坐在后座,車窗將凜冽的風聲隔絕在外。
林微夏扯了一下唇角說沒受傷,從妍絲毫沒有察覺到兩人間怪異的氣氛,她撞了一下同伴的肩膀,說道:
班盛用一口流利的英語跟服務員交流,他點了一份塔可,烤玉米碎片,又加了一扎精釀。
“哎,ban幫了你那么大忙,你不得留個電話請人吃飯啊。”
懸著的電視正在輪播著世界杯,有人坐在吧臺邊上在一邊喝酒一邊賭球。林微夏和秋妍挑了張桌子坐下,很快有服務員拿著菜單過來。
那男生湊到班盛耳朵前低語,林微夏斷續聽到他說的是“兄弟……要不要……去爽一下。”
班盛拿下嘴里的煙,出聲提醒:
林微夏看著他冷淡的模樣,插在大衣口袋里的手不自覺攥緊,喉嚨里“你過得好嗎”又咽了回去
“你沒受傷吧,”從妍拍了一下胸口,瞥了一眼林微夏手里的包松了一口氣,“我就說ban能找到吧,他很神通廣大的。”
約飯的時間定在周五晚上,餐廳定的是從妍推薦的一家墨西哥餐廳。晚上八點,他們到達以后,發現這家墨西哥餐廳里面人滿為患,而露天餐區因為雨水天氣無人光臨。
林微夏還想再說點什么的時候,有人從身后箍住她的脖頸,從妍笑嘻嘻地說道:“寶,我沒來遲吧,我這讓jame送我過來的。”
“好。”林微夏應道。
班盛將人抵在墻壁上,瞭起眼皮,眼神筆直地看著她。火光明明滅滅,照亮的是一個陌生的他。
班盛站在她面前,他往前一步,林微夏就下意識地貼緊墻壁,喉嚨發緊。他的長腿壓在她腿根上,衣料摩挲間,大腿那里溫熱又像是過電一般。
沒一會兒,班盛撈起桌上的煙和打火機,低聲說了句:“失陪。”
“寶,他發出來的腹肌照是真的還是p的啊。”
秋妍拉著林微夏進了室內,里面布置得比較像酒吧,中間放著架子鼓,旁邊立了一把吉他。
林微夏早該猜到的,秋妍口中很厲害的朋友除了他還有誰。
與此同時,“啪”的一聲,黑暗中發出打火機齒輪摩擦的聲音,一簇橙紅的暗火霎時點亮周圍。
班盛輕笑一聲,給了他一記眼神,林微夏不懂那眼神是什么意思,對方笑了一下,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倏地,林微夏瞥見一個挺拔瘦削的身影一閃而過,好像是他。一路上,林微夏的心控制不住地突突直跳。
一句話將兩人的界限劃得好干干凈凈。
而現在,他的眼神漠然,漆黑的瞳孔下像是藏著冰凍的一湖死水,只剩一抹陰翳歇落在冷白的眼瞼下。
眼前一片烏黑,林微夏有夜盲癥,她不敢再往前亂走了,背靠在光滑的水泥墻壁上,輕喘著氣。
林微夏走向右手邊,下意識地抬眼,是消防通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然后膠著在一起,誰也沒先移開視線。
秋妍低頭和在tinder上剛搭上的一個男生聊著天,她還湊過來問林微夏,語氣苦惱:
男生筆直的頭頸低下,劇烈地咳嗽起來,林微夏瞥見他脖頸下淡青色的血管變紅,突突地跳著。
但現在林微夏看不懂他的眼神了,以前的班盛很好猜,對她從不藏著或遮住什么,眼神極度坦誠且清白。
她沒看見班盛。
出了電話亭后,林微夏拿出口袋里的紙巾邊擦衣服上的污泥邊向前走,走了十分鐘后,林微夏來到秋妍說的地址,她看了一眼牌子,好像是費城一家有名的夜店。
對方是個子很瘦的外國人,眉眼間透著松垮的墮落,不知道為什么,林微夏在他身上聞到了一種糜爛的氣息。她在那些黑暗街道上曾看過那些人,墮落得只剩下一張皮。
她沒進去,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在一家門口等著。雨已經停了,地面是濕的,林微夏走了出去,站在一根電線桿前,看著一排排街道,在數這條街一共有幾塊廣告牌。
“好。”
秋妍點頭,說道:“你去吧。”
班盛走到她面前,把包拿給她。
班盛坐在了秋妍旁邊,也就是她對面。他手里握著的銀色打火機,紅白硬裝的萬寶路,還有一個手機被他丟在桌上。
“但我怎么樣,好像跟你沒關系。”
秋妍挽著她的手臂靠在林微夏肩膀上,開口:“微夏,你知道我為什么讓你請班盛吃飯嗎?”
人不見了,她還走進了一個死局。
班盛瞥了一眼很快接起,壓低聲音應了聲“嗯”,他沖秋妍比了個口型示意有約先走一步,秋妍熱情地沖他揮手。
班盛的眼睛帶著審視,像是暗夜里的動物,眼底寫著林微夏要是再敢騙他,她絲毫不懷疑他會掐死自己。
骨節清晰的手扣在桌上,被外面的風雨凍得發紅。
“客氣,畢竟你是秋妍的朋友。”
[那他玩什么。不說啦,怕嚇到你。]
“不用了,謝謝,你問問他需要什么。”林微夏笑著開口。
這里的燈光很暗,呈一種橙色調落在地上,林微夏往兩邊的卡座找尋著什么,有依偎在一起拍照來過紀念日慶祝的情侶,也有摟在一起接吻的男女,也有混亂的青少年。
倏地,一股危險的氣息靠近,溫熱的氣息吐在臉上,讓人想到陰冷潮濕的動物,嚇得理林微夏發出一聲尖叫。
“嗐,他拒絕我了,也是,這么多女生追他,我們還是做酒搭子合適,所以這次吃飯你要帶我去,我要蹭飯!”
冷得她下意識地縮了一下心臟。
林微夏一下子走了神,服務員微笑著問道:“女士,請問你還需要什么嗎?”
她正低頭研究著菜單,視線來出現一截挺括利落的黑色工裝褲,再往上延,蛇形暗色圖樣的沖鋒衣衣擺,囂張,隨性,是班盛。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相撞。
林微夏從包里拿出手機,伸手遞了過去,班盛重新把煙塞回嘴里,接過手機,大拇指按著屏幕輸下了一串號碼。
“沒膽量還敢跟出來。”班盛輕笑一聲,略帶嘲弄。
她的眼睛向來剔亮,又惹人憐,隨即,班盛虎口處的火光湮滅,他們再次陷入黑暗中,靜得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我看不太出來,”林微夏覷了一眼,想起剛才離開的身影,語氣頓了頓,“秋妍,我想去上個廁所。”
他嘴里叼著一根煙,不斷有白霧從嘴唇呼出逆著風從修長的手臂散去。
“是。”林微夏睜眼回看他。
面對伸出來骨節分明的手,林微夏拿回自己的手機時,指尖不經意碰到他的手指,一陣冰冷。
林微夏起身,她記得班盛好像是往左手邊的卡座離開了,她一路跟過去,穿梭在狹窄的走廊上。
一路走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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