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問身世
方貴人很快就知道是自己這里出了內鬼。
把消息散布出去的理由也很簡單,她的靠山就是葉禮,葉禮若是看上了皇子的女人,這種事情放到哪兒都說不過去。
沒多久建武帝也聽到了消息,他放下筆,揉了揉手腕:“誰傳出來的消息?”
建武帝要問的自然是背后的人。
吳公公說了一個妃嬪的名字,正是這次跟著出來的貴人之一。
建武帝道:“這個方貴人雖然說是在葉家長大的,但是一點葉禮的謹慎都沒有學到,連個院子都管不好!
“罷了,那個宮女是誰?”牽扯到五皇子和葉禮,建武帝對著繡夏便沒了好印象。
吳公公道:“就是五皇子身邊的大宮女,上回地震時闖了營地的那個!
“是她啊!苯ㄎ涞鄣,“先不動她,待朕問問葉禮!
吳公公應了一聲,若葉將軍真看上這個宮女,那估計她也見著明天的太陽了。
葉禮在行宮里也不是瞎子聾子,聽到消息時還有些錯愕,他也沒想到方貴人的院子竟是和漏斗一樣。
“葉將軍,皇上有請!币粋小太監(jiān)在外頭通報。
葉禮整了整衣衫,心里打好了腹稿,便去見了建武帝。
另外一邊五皇子氣的牙根都要被咬碎了,出了這樣的事情,他和葉禮都不會有事,真正有事的是繡夏。
但是他現(xiàn)在卻不能急著去求情或者分辨,不然繡夏死得更快,他趕緊喚來王德光,要去拜訪葉禮。
哪知道他們兩人前后腳剛剛錯過。
王德光問道:“主子,這可怎么辦”
五皇子道:“只有見機行事了。”
建武帝見了葉禮之后先是寒暄了一方,才貌似不在意的說起了今日那個宮女之事。
葉禮頓了頓道:“皇上所說確有其事,不過臣看著那宮女卻不是因為對她動了心思,而是……”
“而是什么?”難道是五皇子已經找過葉禮了?
葉禮道:“皇上也知道臣當年失去記憶一事,這么多年了,盡管臣早已結婚生子,但不知故鄉(xiāng)親人仍是臣平生最大的憾事!
建武帝點了點頭:“這個朕知道,莫非你想起來了?”
葉禮搖搖頭:“只是今日見著那宮女,便無端端的覺得眼熟,所以多看了幾眼!
“眼熟?你之前曾經見過她?”
“沒有,所以臣才覺得奇怪!比~禮也有些疑惑,“但是她的模樣實在讓臣有些在意!
“今日皇上即便不召臣來問話,臣也想將此事稟告皇上,還請皇上允許臣去查探一番這個小宮女的身世。”
繡夏是五皇子的人,以葉禮的性格,自然不會莽莽撞撞的便讓人去查繡夏。
建武帝道:“原來如此,朕把五皇子叫上來,你也可以問一問他!
知道建武帝仍然有疑心,擔心他是和五皇子商量好了這番說辭,不過葉禮在此事上面并無欺瞞,所以也不懼道:“臣謝皇上恩典!
五皇子被叫到大殿之時已經做好了準備,不管怎么樣,他是要保下繡夏的。
只是沒想到建武帝卻問起了繡夏的身世。
五皇子心里奇怪,斟酌著說道:“繡夏是八年前到兒臣身邊伺候的,至于她的身世,兒臣實在不知。”
建武帝也不奇怪,他本來就沒打算從五皇子這里問出答案來,若是一個皇子對一個宮女的身世了如指掌,那才是不正常。
他想看的,不過是五皇子的反應而已。
看來葉禮剛剛那番話是真的?
他起了興趣:“是朕想差了,不過葉將軍對個宮女的身世有些在意,一會兒便讓葉將軍告訴你緣由吧,你就好好配合葉將軍!
等兩人退下之后,建武帝站起來笑著道:“莫非一個宮女會和一個將軍有什么關系,真是有趣有趣!”
不過也只有建武帝一個人覺得有趣,當五皇子聽了葉禮的理由后,沉吟道:“不如我把繡夏叫過來,將軍親自問她如何?”
聯(lián)想到繡夏告訴過他的身世,五皇子此刻已經有了些猜測,但是這猜測實在有些匪夷所思,畢竟怎么可能有這么巧的事情?
繡夏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去方貴人那里的事情被五皇子知道了,但是當見到屋子里的葉禮時,她也不免心頭一驚。
“不用拘束,今日叫你過來,只是葉將軍想問你幾個問題。”五皇子淡淡道。
繡夏點點頭,但身子仍然是僵硬的。
葉禮的態(tài)度很溫和,對著繡夏道:“你別緊張,你是哪兒的人?”
“奴婢是榕城的人!崩C夏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是城里的?”葉禮知道榕城這個地方,甚至還去過一次,但是記憶里似乎對這個地方印象不深。
繡夏搖搖頭:“是附近村子里的!
“什么村”葉禮追問道。
繡夏道:“葉家村!
葉禮猛地站了起來:“你姓葉!”
繡夏嚇了一跳:“是!
“你也姓葉,葉家村!”葉禮也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tài),他趕緊坐下來,但是眼睛卻一刻不離的看著繡夏,有些緊張的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五皇子也看向繡夏,他似乎從沒有問過她,她到底叫什么名字。
繡夏不知道為什么,也覺得緊張起來,她道:“奴婢的本名叫葉妍!
“葉妍嗎?”葉禮有些焦躁起來,他對這個名字毫無記憶:“你家里的人呢?”
繡夏道:“奴婢的爹在奴婢五歲的時候就過世了,娘就是一個尋常婦人,大弟和二弟都還在進學!
“你爹的名字是?”
繡夏不知道為什么一個將軍會對她的身世感興趣,甚至問到了她爹的名字,但是她還是小聲道:“奴婢的爹名字叫葉文華!
“葉文華!”葉禮突然有些頭疼,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這個名字似乎有些熟悉,可是究竟是誰呢。
五皇子突然道:“將軍若是頭疼,不如明日再問?”
葉禮搖頭道:“我沒事。”
他又問繡夏道:“你家里其他親戚呢?”
繡夏道:“奴婢從記事起家里只有爹娘,爺爺奶奶早就過世了,還有一個大伯,不過他好些年前參軍去了,一去就沒了音信。”
葉禮的臉色變了:“你大伯叫什么名字?!”
繡夏道:“叫葉文禮!
葉禮突然從凳子上再次站了起來,他深深的看了繡夏一眼,這一眼把繡夏看得心驚肉跳。
“殿下,老臣有要事去稟告皇上,這就告辭了!彼銓χ寤首庸肮笆,想了想還是道:“還請殿下幫我照顧好她,我這就派人去榕城葉家村!
葉禮大步離開之后,繡夏咬著唇道:“殿下,葉將軍這是怎么了?是奴婢犯了什么錯嗎?”
五皇子嘆了口氣:“你沒有錯,你過來!
繡夏走了過去。
“你坐!蔽寤首又钢赃叺牡首拥。
繡夏搖搖頭:“奴婢站著就好!
五皇子站了起來,他逼近繡夏:“你如果不坐,那我也站著。”
繡夏趕緊搖頭,坐了下來。
五皇子看著她,眼神有些晦澀:“繡夏,你之前為什么會拒絕我?”
這是五皇子這么久以來頭一次問起當時在帳子里面發(fā)生的事。
繡夏的心跳得厲害,但卻不知道怎么回答。
五皇子又換了一個問題:“你想家嗎?”
這個倒是不難回答,繡夏立刻點頭道:“想!
五皇子道:“那如果給你機會,你愿意回家還是愿意留在我身邊”
還沒等繡夏回答,五皇子又輕笑了一聲:“我也是昏了頭了,怎么問你這個問題。”
繡夏抿著唇,竟然鬼使神差道:“殿下問奴婢當時為什么拒絕您,是想聽奴婢的心里話嗎?”
“你愿意說?”五皇子盯著繡夏,她正低著頭,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蓋住了眼里的情緒。
繡夏輕聲道:“若是殿下想知道,奴婢自然愿意說!
五皇子伸出手,握住了繡夏捏住的拳頭,輕輕的掰開了她的手,十指交握道:“你說,我不怪罪你!
繡夏的眼神不自覺的往兩人交握著的手看去,五皇子的手骨節(jié)分明,修長有力,除了騎射練出的繭子之外,便如寒玉一般。
可是她的呢?她從小就幫著家里做活,寒冬臘月的把手泡在涼水里也是常事,所以每年冬天都會長痘瘡,手指頭腫的像蘿卜一樣,很難看。
這樣的兩只手,即便握在一起,又能握多久呢?
繡夏垂著眼道:“奴婢其實當時說的并非推脫之言,奴婢和殿下猶如螢火和皓月,又怎么能相提并論?”
“奴婢進宮八年多了,沒有一日不忐忑心驚,這樣的日子,奴婢實在是過怕了。”
五皇子的手微微用力,他也是宮里的人,繡夏的心情他又怎么會不明白。
這么多年,他又何嘗不是如履薄冰。
明明他是皇子,繡夏是宮女,這一刻,他竟然完全明白了繡夏。
“所以,奴婢不是不喜歡殿下!崩C夏終于抬起了頭,她看著五皇子,“而是奴婢根本喜歡不起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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