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不像親熱,更似博弈。
林深時慍意漸濃,惱她不知廉恥的話語,恨她不斷貼近的柔軟身軀,卻難以抵抗她的攻擊。
衣料摩擦,窸窸窣窣的。喘息聲嘶啞,還有不斷升溫的空氣。
有短暫剎那,歲月好像回溯到了很久很久以前……
彼此身體都有成熟的變化,探索的吻雜亂無章地落在臉頰、下頷、脖頸,甚至胸口。林深時攥住她故意在他腰上使勁揉捏點火的手,狠狠含住她唇舌,懲罰性地嚙啃吮吸,他討厭她所有主動的方式方法,是不是換作其他男人,她也如此放肆放縱的在身下媚態盡顯?
黑色連衣裙愈加顯得礙事。
林深時右手探到她后背,摩挲到拉鏈扣,他用力扯了扯,頓時一順到底。
掌住她纖細的腰肢,他啃咬她白皙脖頸,沿鎖骨不停往下……
全身滾燙敏感,每一次接觸都是一陣難言的戰栗,遇繁星被他牢牢箍住,無法動彈。
有一瞬間,她甚至不相信他是林深時。
難以置信,有朝一日,他的眼眸染盡了情/欲,壓在她身上瘋狂而狠戾。
內褲被扯掉,他擠入她雙腿之間。
兩人目光赫然近距離碰撞在一起,遇繁星輕喘著,眸中盛著旖旎的水光,盛著動情的媚色,盛著震驚的訝異!
動作戛然止住。
汗漬從額間滑落,林深時眸色深邃的定定攫住愕然的臉。
他譏諷地勾了勾唇,朝她更進一步。這就覺得陌生了?不認識他了?
房中寂靜。
唯有喘息聲曖昧的流淌不息。
林深時緊緊抓住她手腕,沖動的欲望撞破了理智,卻剩單薄的最后一層堡壘。
想不顧一切的狠狠占有蹂/躪她……
但為什么?
因為可笑的愛?還是因為無法收斂的欲望?可連最無用的欲望都控制不住的男人算什么?
瞧瞧她陌生的眼神。
她喜歡的從來都只是她想象中的他的樣子。
更何況,那份喜歡淺薄的根本不值一提。
松開她手,林深時艱難地從她身上挪開。
他喘著氣整理衣衫,抬袖隨意抹了把額上細細密密的汗漬。
沒再看她一眼,他拾起桌上的半聽啤酒,昂首一飲而盡,酒水從嘴角肆無忌憚地滴落。
林深時用力捏癟了啤酒瓶,卻輕穩擱在桌面,他閉了閉眼,轉身毫無猶豫地開門離開套房……
怔了半晌。
遇繁星撐著沙發半坐起身。
全身上下似乎都殘留著他的味道,她雙手顫抖地將褪到腰間的連衣裙穿上。
拉拉鏈,卻不知為何,總拉不上。
猛地咬牙用勁,“刺啦”一聲,直接將鎖扣拽了下來。
煩不勝煩地將之摔在地上,遇繁星往后背掃了眼,覺得一切都糟糕透頂!她無力起身,走了兩步,眸中泛起水霧。
蹲在沙發邊,她將頭埋入膝蓋。
她了解林深時,他后悔了!果然,他再怎么變,骨子里卻一如從前。
很好奇,什么樣的女人才能令他真正的闖出桎梏奮不顧身。
至少她不行,都做到了這步,依然不行……
找到丟在地上的包,遇繁星翻了個底朝天。
包小,沒有裝上防曬披巾。
翻找手機通訊錄,也沒有合適的人隨傳即到!所以她要怎么走出這間酒店?裸/露著后背內衣走出去?
視線逡巡四周,遇繁星拿著手機起身,她憑感覺走到臥室,拉開衣柜,滿滿一排淺色系調男士襯衫。想必這里是他暫時落榻的酒店?遇繁星了然地垂眸,她伸手隨意拿出一件襯衫,慢條斯理穿在身上。
不用著急,急什么?他不會回來。
輕笑一聲,她跌坐在衣柜,仰頭望著琳瑯滿目的襯衫,頭暈目眩……
一路搭乘電梯下樓。
林深時逃似地走出酒店大樓,站在檐下,他漠然望向遠處,忽地折身,去柜臺拿了兩瓶白酒。
其實在很久之前,他完全都不會喝酒。
找到一方僻靜處,林深時坐在紅木長椅。
嫻熟打開瓶蓋,他仰頭灌了一口,還是會覺得辣,但并不會像第一次那樣丟人,嗆得個咳嗽不停面紅耳赤。
怔怔喝著酒,仰頭望向幽深的天空,林深時才突然發覺,今夜的星子不算少,一顆一顆又一顆。繁星,遇繁星?
耳畔驀地縈繞起一股從遙遠記憶中傳來的清脆笑聲……
“林深時,你不會沒喝過酒吧?”她晃著手里一罐啤酒,遞過來,“不喝?”拎起地上一瓶白酒,她擰開,挑起眉梢道,“那你喝這個?”
“喝酒不好!痹捳Z冷淡,他不接,潛臺詞是女孩子喝酒更不好……
嘁了聲,她置之不理,一口一口喝著啤酒,接連喝了兩罐,轉頭看他,眼睛里璀璨著切碎的星光,“林深時,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哪里?”或許壓根不需要他回答,她托腮睜著明亮的眼睛,不挪眼地瞧著他,“我就喜歡你從不動搖從不猶豫,你不喜歡我,我就更喜歡你!
別過頭,他蹙眉懶得搭理她。
“林深時,在這世界上,我最討厭錢,最喜歡你!
“你正在喝的酒就是錢買的!”
“你能不能別打斷我?”擰了下他胳膊,她瞪他一眼,轉而又笑起來,不顧他掙扎,她無賴地抱住他胳膊,俯首聞了聞,“林深時,你身上一點都沒有錢的腐朽骯臟味,清爽好聞,我喜歡,世界上一定再沒有像你這樣的人,不染塵埃,眼睛干凈,你不是人,你是……是……”
他偏目淡淡望著她糾結的神情,他身上沒有錢的拂袖骯臟味?的確沒有,但不是因為什么干凈透徹!而是因為,他窮!
拾起她腳畔的一瓶白酒,他猛地仰頭灌了一口,辛辣刺鼻的怪味瞬息在舌尖炸開,頭暈腦鈍,他頃刻大力咳嗽起來……
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前仰后翻。
在他不停歇的咳嗽聲下……
曾經那般狼狽。
如今卻早已面不改色。
一瓶白酒見底,林深時拎起第二瓶,撬開瓶蓋,他仰頭灌下滿滿一大口。
醉了么?他需要醉,勉強牽唇,繼續飲。
第二瓶亦空了,林深時抬頭,眼睛疲憊地盯著夜空,星星有了重影,恍恍惚惚大片星河。
大抵是醉了,唔,他忽的一笑,覺得這會兒才是繁星,真正的遇繁星……
踉蹌起身,他拎著空酒瓶丟入垃圾桶,略搖晃地朝酒店而行。
路燈昏黃,望著地上孤獨的影子,林深時揉了揉太陽穴。
那個晚上,他喝醉了,可笑,幾口白酒醉得一塌糊涂,迷迷糊糊被她攙著,沿著長長的街,夜里,明月和著清風和著星辰,他們穿過一顆顆氤氳著光暈的高大香樟樹。地上兩道影子左偏右拐,踏進狹窄臟亂的小巷,彼此攙著吃力地爬上最頂層的閣樓,開門,歪歪斜斜倒在單人床。
“林深時,你怎么連床上都鋪滿了亂七八糟的書?我的天,你這屋子哪兒哪兒都是亂七八糟的書!”
“不是亂、亂七八糟!”
她笑了,累得氣喘吁吁,坐在床上用手錘了下他胸口,不可置信道,“瞧瞧這都是什么,《建筑理論》、《勒·柯布西耶建筑創作中的九個原型》、《軟件架構設計》,居然還有醫學和商業經濟方面的,我的天吶,林深時,你是想成神么?你有多閑才看這么多種類的磚頭書?”
他不閑,很累很累。
但是未來不確定,他需要逐一判斷了解,才能找到最容易賺錢最能賺錢的專業。
她懂什么?
“是是是,我不懂!陛p笑著撲在他身上,她用手指戳他臉,“你好好看啊,以后等你成神了我就是神夫人!”
他拍開她手,模模糊糊聽到了這怪異的詞語,費力睜開沉重的眼皮,好笑。
破舊的老燈泡懸在房頂中央,被窗外的風吹得微微搖晃,卻盡力盡責地散發著暗沉朦朧的暖光。它們絲絲縷縷墜落在她瑩潤的臉頰,點綴著她燦爛耀眼的笑容。
應該怪距離太近,一伸手就觸到了她柔嫩的肌膚,他指腹下意識壓在她唇瓣,微微用力輾轉,很明顯不夠,想要更多,卻不知要什么。他口中干燥難耐,明明醉了,怎么還有力氣撐起頭,甚至含住了她唇?
年輕的身體只能憑借所有的本能,她吻他鼻尖,吻他眉眼,像春風拂過,他想抓住這股溫柔的風……
單人床狹小,她躺在散亂的群書上,他翻身壓住她,床“吱吱呀呀”的叫。
醉得神志不清,醉得只剩本能,但他從來都分得清身下躺著的人是誰。吻得越來越深入,所有的累贅牽絆被胡亂扯去,他們像剛出生的嬰兒,不著寸縷,緊緊糾纏在一起。汗水與喘息,溫暖與擁抱,他右手插/入她濃密烏黑的長發,用盡全身力氣將她狠狠揉進他的身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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