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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購買比例超過一半即可看到正文,否則要等待24小時 “我才不去呢。”她偏頭哼了一聲, “你愛去就去吧, 反正我不管你了, 以后你被他欺負了, 也不要來找我哭哦。”
秦水樹笑著搖了搖頭, 不說話了。
夜已深, 她出了門, 朝他們第一次認識的那個院墻角落里走去,手指上轉著一個可愛的皮卡丘鑰匙吊墜, 看上去一臉沉思。
到了約定的地方,莫希果然在那兒等她。他站得筆直, 眼瞼微垂,一張小臉白白凈凈,頭發也梳得整整齊齊的。
“我還在擔心你不會來呢?”秦水樹輕輕笑了笑,把手上的鑰匙扣隨手朝著他的方向扔了過來。
他精準地接到了手里,手指微微握緊。
“是我現在幫忙的那家店的店長姐姐送我的, 挺可愛的對吧, 還有,她家的面包特別好吃,下次帶回來給你嘗嘗。”秦水樹走到他跟前,剝了一顆糖塞進自己嘴里, 然后隨帶遞給他一顆。
莫希沉默著沒有伸手去接。
“拿著啊。”秦水樹挑了挑眉, 了然地露出個微笑, “要我幫你剝,然后喂到你嘴里?”
她一邊說著一邊準備動手,莫希快速地從她手里把那顆糖奪了過去,和那個皮卡丘一起虛虛握在了手里。
“沒事我就回去了。”
“再聊一會兒吧,十分鐘。”
秦水樹低著頭,看著手腕上一條條彈幕快速劃過,他們好歹跟著她見過好幾次莫希,倒是察覺出他與傳言中不太相像的地方,對他的抵觸消散了些許,帶上了幾分懷疑和幾分好奇。
她口口聲聲說要聊一會兒,卻站在原地沉默了許久,莫希也不催她,陪她站在黑暗里。
“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她終于開口。
他低低地“嗯”了一聲。
“有關于孤兒院里你的那些傳聞。”秦水樹目視著他的雙眼,語氣里帶著鼓勵的味道,“我想一條一條地問你。”
她察覺到莫希的身體立刻僵硬起來,恢復成防備的姿態,“你想問什么?”
“第一,你真的偷過別人預備上交的錢嗎?”
莫希抬頭望向她,眼圈發紅,不斷在原地移動著腳步,整個人格外暴躁不安。秦水樹抓住他的手,放柔了聲音安撫道:“你別擔心,我會很認真很認真地聽你解釋,不管你說任何話,我都無條件相信你。”
這句話仿佛一針最好的鎮定劑,莫希安靜下來,低著頭,直直地望著秦水樹握著他的那只手。
“我說什么你都信?”聲音低沉。
她堅定地點了點頭,“對。”
“那天,風很大,灰塵和樹葉在空中打著卷。”他的眼神失了焦距,陷入了回憶里,“我路過他們房間,看到窗臺上的仙人掌被風吹了下來。花盆是塑料的,所以沒有摔碎。我走了過去,把它放回到窗臺上的時候,發現他們的窗戶沒有關,一陣風過來,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我試圖幫他們關好窗戶,可是插銷在里面,我弄了好久,窗戶總是被風吹開,怎么也弄不好。”
秦水樹注意到,在這段話里,看起來并不怎么喜歡說話的男孩加了許多描述性的語句,很詳細,似乎那天發生的每一個小細節,現在依然被他清清楚楚地記在心里。
“剛好在那一天武清準備上交的錢不見了,他說自己把錢放在外套口袋里,外套就掛在房間窗戶旁邊的掛鉤上。有幾個人看到了我在他們窗戶前呆了很久,就說……那錢是我偷的。”
說完長長的一段話,他終于抬起了頭,臉上的表情麻木而又冷淡,唯獨眼底還有那么一絲絲未曾消散的期待。
秦水樹望著那樣一雙眼睛,似乎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伸出手揉亂了他的頭發,“我相信你。”
莫希的嘴唇微微顫了顫,“為什么?”
“這有什么好問為什么的,難道你不希望我相信你嗎?”毛茸茸的觸感似乎還留在掌心,她看著莫希軟塌塌地搭在額前的頭發,又有點想摸上去了,“我總有我自己的判斷方式,我相信你沒有騙我。”
她微微一笑,帶著包容的意味。
莫希眼底似乎蒙上了一層水光,在黯淡的月光下看不分明。“謝謝你。”
聲音悶悶的,像剛剛被收養的流浪狗,對著給他溫暖的主人輕聲嗚咽。
秦水樹收斂了心神,“那第二個問題,大冬天把所有的室友都關在門外,整整一夜都沒有開門,是因為什么?”
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莫希看上去比剛才更加慌亂,他不停地去咬嘴唇上的死皮,吸氣又呼氣,半晌才放棄般的偏過了頭,“我沒什么可以解釋的,就跟你聽說的一樣。”
“你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我可以問得更細致點。”秦水樹并沒有就此繞開這個話題,“跟你住一個房間的那些人,曾經主動地欺負過你嗎?”
莫希的眼睛快速地眨了眨,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她。
“你可以選擇點頭或者搖頭。”
他直直地望著她的雙眼,輕輕點了點頭。
“所有人欺負你一個嗎?沒有任何一個人出手幫忙嗎?”
依舊點頭。
“欺負過很多次嗎?”
莫希終于忍受不了這種軟刀子割肉般的提問,“是,他們欺負我,我就欺負回去;他們打我,我就狠狠地打回去;他們毀掉我的東西、搶走我的食物,在我的床鋪上潑水,我就一樣一樣地報復回去。這難道不對嗎?憑什么唯獨我要小心翼翼,任人欺凌,我不懂什么謙讓什么原諒,我要讓所有欺負我的人都付出代價。我做得很對,至少,現在他們再也不敢隨隨便便招惹我了,不是嗎?”
他急促地喘著氣,胸口不斷起伏。
空氣有些凝滯,秦水樹終于忍不住把手放在他的頭頂,很輕很輕地拍了拍,“這是你的生存方式。”
“你……”他的聲音發著抖,“為什么不罵我。”
“如果我們現在在一所普通的學校,我們都來自完整而美好的家庭,作為你的同學,那我有可能會指責你,會勸你不要用這么偏激的方式,把自己變成一個自己都沒有辦法接受的人。”她的手就一直放在莫希的頭上沒有移開,“但是,我們并不處于這樣一個環境里,我們沒有疼愛我們的父母,沒有公正溫柔的老師,被傷害了也沒有任何人會成為我們的依靠,不管多痛苦多壓抑,都要靠自己掙扎著活下去。所以,我不會妄自評價你活下去的方式。”
她有感而發,完全沒有意識到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透著一種歷經萬事的滄桑,淡淡的悲哀像纏繞著頭發的絲線,摸不清道不明。
秦水樹從頭到尾都清清楚楚地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人,都在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評判著她的每一個選擇。所以,她向來習慣用語言解釋清楚自己的行為和觀點,避免大家無謂的猜測和錯誤的解讀。
也正因為如此,直到現在為止,她的行為在整個《夢中秀》的歷史上,算不上優秀到獨一無二。但是她有意無意間說出來的那些話,卻給她蒙上了一層獨特而又迷人的氣質。因為《夢中秀》的特殊性質,她的那些話必然脫離了說教的意味,不會顯得刻板,也不會讓人厭煩。
所以,越發讓人不自覺地順著她的說辭開始思考,真的是這樣嗎?這有道理嗎?在這種情況下,也可以站在這個角度去考慮嗎?
這一個月多的直播以來,她說過許多給人猛然一擊的話。但是因為考慮著節目的進度才只到了第二個世界,粉絲慢悠悠地剪著她的語錄,想著至少要等到第二個世界結束再一起發出來。
這樣的想法在看了這一天的直播后驟然改變。
“有翅膀就能飛翔嗎”是秦水樹最早批的粉絲之一,當秦水樹溫柔地安慰著燙傷的黎詩,說“別哭了,會沒事的”的時候,她幾乎就瞬間淪陷了。
公眾人物各有各的性格,她最受不了又溫柔又元氣的那一款。
席君和走進借書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畫面。
距離他們上次見面已經過了五天,席君和事務繁忙,早已把這個深夜碰到的女人忘得一干二凈,可是不知道為什么,此時此刻,一看到她的側臉,他用不著反應,腦海里自動閃現出她回過頭跟他說“要注意休息哦”時的表情,帶著一點調侃和關心。
秦水樹遠遠地就聽到了腳步聲,立刻像只炸毛的貓,渾身繃緊,猛地轉頭望了過來,見到是他才驚魂未定地舒了一口氣,然后揚起笑臉,“現在已經快凌晨四點了吧,比上次更晚呢,你真的沒有參加《夢中秀》嗎,雖然其他成員我都已經認識了,難道是隱藏嘉賓?”
“……真的不是。”
“或者你專值夜班?”
席君和微微皺眉,走近,掏出自己的名卡遞到她面前。
秦水樹坦然接過,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擺,“所以說貴公司真的考慮很不周到呢,難道不知道三個月內不能上網,不能跟外界聯系有多么無聊嗎?”
“現在知道了。”
她眨了眨眼,“難道往屆的成員從來沒有提出過類似的要求?”
席君和思索了片刻,解釋道:“你們每個人的房間里都有各種電子設備,雖然不能聯網,但是電影、電視劇,和電子書庫都是齊全的。”他掃視了秦水樹一眼,語氣平淡,“大概現在很少有人喜歡看實體書吧。”
更何況還是以專業資料和歷史政治為主的實體書。
“這樣啊?”秦水樹拿好自己挑出來的幾本書,側過身子,讓席君和從她身邊走過,跟著他的腳步在書架里緩慢穿行。
兩道腳步聲漸漸合在了一起,踏出整齊的節奏。
席君和挑選好自己要的資料,“好了,走吧。”
秦水樹刷了卡,跟在他身側往外走,抬頭瞥了他一眼,突然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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