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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言沒有理會他的話,雙眼無意識地望向了秦水樹, 見她回望過來, 猛地垂下眼躲開了她的眼神,須臾后又重新抬起, 抿了抿唇,似乎想說些什么。
只是還沒等他說出口, 便發現秦水樹的目光似乎有些怪異,帶著一種莫名的驚喜和狂熱, 落在了他的頭頂。他疑惑地伸手摸了摸,發現自己毛絨絨的耳朵仍然頂在腦袋上,于是連忙閉上眼,重新把法訣念了一遍。
“因為我很少變化為妖型,所以……”
秦水樹的眸子一瞬間黯淡下來, 頗為遺憾地嘆了口氣:“剛才逃亡過程中太過匆忙,我都沒怎么注意到你獸型的模樣,你剛才奔跑的速度太快了, 一路上我只感受得到風在耳邊呼嘯。不過,現在想想也挺爽的。說實話, 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真的妖族呢,一般的妖族應該沒辦法像你一樣自由轉化成人型吧。”
殷言似乎是輕輕松了一口氣, 語氣都有些雀躍起來, “嗯。妖族修煉都是修其皮肉齒爪, 縱使能夠化為人型, 也很少有人愿意這樣做, 因為這樣會失去妖族唯一的優勢。而且化形的法訣太過復雜,很少有妖族能學會的。”
秦水樹的心思卻并沒有放在他的解釋上,只輕輕“哦”了一聲,隨即便自顧自地感嘆起來,“你知不知道,你剛才耳朵還沒有收回去的樣子簡直太可愛了,真想摸一摸啊。”
殷言就皺了皺眉,“你要摸嗎?”
“你可以再露出來讓我摸嗎?”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好吧,不過我不是很熟練,不知道還弄不弄得出那種樣子。”話音剛落,他的耳朵就重新露了出來,然后有些害羞地微微動了動。
秦水樹連忙上前,把他毛絨絨的耳朵虛握在了掌心,這種觸感溫暖又柔軟,似乎從掌心一直癢到了心里。她用指腹輕輕揉了揉,便感覺到他的耳朵在她指間輕輕一顫,轉瞬消散無蹤。
“喂,怎么沒了。”剛剛走到一旁,準備也上手試試看的金銳立很是不悅,“我也想摸來著。”
“沒了嗎?”他伸手探了探,然后準備閉上眼繼續念他的法訣。
“不用了。”秦水樹滿足地笑了起來,“嘗試過一次便夠了,在這個森林里隨時有可能碰到人類,還是不要隨意變化成妖型,以免惹出麻煩。”
“好。”他睜開眼,點頭的樣子異常乖巧。
“什么啊,那至少也要等我先摸過一次再說吧,我也從來沒有摸過妖族的耳朵呢!”
殷言有些奇怪地望了他一眼,然后又把目光移回到秦水樹身上。
“這森林里那么多妖獸,到時候隨便抓一只摸去。”秦水樹輕輕挑了挑眉,對殷言露出個微笑,“聽我的,以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刻,不能隨便變化妖型。”
“知道了。”
“哇,秦水樹,沒想到你居然是這么心機的人,自己摸了就不讓我摸的。”雖然沒有成功摸到妖族的耳朵,金銳立此時的心情卻依然十分愉悅,笑著與她調侃了起來。
“那你直接跟他說咯,跟我抱怨有什么用,我又不會給你變耳朵。”
“可他不是只聽你的話嗎?”
“誰叫你剛才猶豫了半晌才出手幫忙的,你知不知道,很多人都有雛鳥情結的,這可不怪我。”秦水樹一揚下巴,小模樣看起來得意極了。
金銳立睜大了眼,求證般的望向殷言。
他猶豫了片刻,“……嗯,是這樣沒錯。”
彈幕:……這奇特的畫風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感覺走錯了頻道,變成莫名其妙的走向了啊。”
“媽呀,新出來的NPC好萌啊,莫名希望他戲份多一點。”
“我也好想摸啊喂!”
“突然覺得金銳立也挺可愛的,對他的印象有些許的轉變,其實他就是我們生活當中那種最常見,最普通的少年吧,有自己的小心思,有時候也要想要不勞而獲,也會貪心,也會有點冷漠,但其實也算不上多么罪大惡極。”
“別黑普通少年好嗎?你在身邊隨便拉出來一個人,也不會在遇到老人辛辛苦苦做體力活的時候,都不肯上去搭一下手的吧,你們洗他撿錢不還這種黑點我都能接受,唯獨著這一點不行。連尊重老人這種最基本的都做不到,你還奢望他能做到些什么呢!”
“金銳立這個人吧,沒有你們說得那么壞,也沒有你們說的那么好。他其實跟黎詩一樣,本質上是一個依存型性格的人,很容易受到身邊人的影響。屬于在淤泥會很快跟別人同流合污,但是一旦有個善良美好的人在他身邊,又會一點點變得善良美好的人。”
“是啊,跟秦水樹這樣的人在一起,一定會讓你不自覺地變成一個更好的人吧,她不會隨意地說教,也不會輕易干涉你的決定,只是默默地引導著你,鼓勵著你。這樣一想,我就特別慶幸她當初一念之間選擇了來參加這個節目,不然遇不到她,豈不是我們好多觀眾的遺憾。”
秦水樹的目光不自覺落在手鐲上的時候,就看到彈幕已經從金銳立又討論回了她的身上,她的心情越發愉快,伸手就往身邊男人的頭上揉了一把。
他剛剛才講完一個纏綿悱惻又絕望悲傷的愛情故事,說起自己為父母報仇的細節,眼底也只有暢快,沒有愧疚,這時候秦水樹的手便落在了他的頭上,帶著輕柔的力道,好像在訴說著無聲的鼓勵。
殷言的心一瞬間就軟了下來,他甚至有些恍惚,覺得自己似乎被這個設定中的人影響同化了,到底有多久,沒有聽過一句鼓勵的話語,見到一個善意的微笑了呢。
在兩族之間都找不到自己位置的自己,從來都是獨來獨往沉默寡言的自己,也終于……遇到了那個對會自己微笑,心疼地摸摸他腦袋的人。
好像沒辦法像在現實中那樣快速隱藏好自己的情緒呢,鼻子中的酸澀漸漸泛濫開來,他垂下眼,抿著唇不說話。
金銳立輕輕嘆了口氣,似乎也不知道該在這種場合說些什么才好。
“你今后是怎么打算的,你不會站在妖魔那邊攻擊人類的對嗎?”半晌,秦水樹終于輕輕開了口。
“我不會攻擊人類的。至于以后的事,我也不曾想過,大概,繼續一個人流浪,盡自己所能斬妖除魔吧。”
雖然說殷言嘴里說著這樣的話,秦水樹卻似乎能看到,他眼底隱隱閃爍著的,那道期待的光。
她忍不住笑了起來,“那就跟我們一起走吧,在這樣的亂世里,多一個人,也多一份力量。”說完,她不忘征求金銳立的意見,“你覺得呢!”
“我無所謂。”他聳了聳肩,“一起就一起吧,也挺好的,至少以后危險的時候,能有只豹子從天而降,馱著我們逃跑。”
于是,殷言就這樣留了下來。
二人組變成了三人組,也沒有什么差別,殷言平日里不怎么說話,只是在有危機發生的時候會用他敏銳的靈識率先察覺,如果是他們可以應對的程度,便只做警示,如果他們應對不了,便帶著兩人遠遠躲開。
這樣一來,他們總算輕松了些許,不用日日擔心著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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