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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zw】 春去秋來,年復一年, 現在已經是簡豐帝十三年初夏, 物是人非,鐘瀾與謝珵也已成婚三年有余, 婚后夫妻和睦, 婆媳和洽,鐘瀾同嬌養在娘家一般自在,唯一美中不足便是兩人至今還未有孩兒。
六月初的洛陽天氣溫熱, 然而一層又一層的衣裳裹在身上,謝琳瑯早就出了一身汗, 鐘瀾伸手摘掉謝琳瑯頭上的發簪, 接過笄冠與笄珠為其帶上, 將自己早早準備好的祝福詞吟唱出來。
三年前,是太子妃在她的及笄禮上給她當正賓, 今日, 是她給琳瑯當正賓, 鐘瀾心下感慨, 琳瑯也長大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
一場及笄禮, 熱鬧中又摻雜著不舍, 就這般結束了。
幾個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的夫人, 指著那個幫著謝夫人接待賓客的鐘瀾道:“這位謝鐘氏就是我說治好了驃騎將軍夫人的那位。”
“這般年輕美麗, 還精通岐黃之術, 難怪謝相至今都不納妾, 連陛下賞的美女都退了回去。”
“可不是,兩人成婚三年多都沒有孩子,據說謝夫人還反過來安慰他們不要心急。”
“這可真是羨慕不來的命,哎,我還是托人幫我請請這位,替我看一下。”
忙忙碌碌一天就這樣過去了,鐘瀾揉著自己僵硬的肩膀吩咐道:“把我一早吩咐廚房頓的雞湯拿來。”
婢女將雞湯端來后,鐘瀾親自端著雞湯來了謝珵書房,近些日子謝珵一天比一天回房晚,常常晚上朦朧間感覺到他上塌,清晨一睜眼,人就已經走了。
“見過阿姊。”
“見過夫人。”
鐘瀾將雞湯放在案幾上,為謝珵倒上一碗香味四溢的雞湯,笑道:“不必如此多禮,也沒有外人,你們自己動手。”
寧翌晨和趙子闌可沒有謝珵的待遇,任勞任怨的自己倒起雞湯,喝下一口,胃里暖融融的,渾身疲憊都消失了。
謝珵可沒不好意思,就著鐘瀾喂他的手喝湯,反正這兩個人時常出入謝府,早就對此景見怪不怪了。
鐘瀾一邊喂謝珵喝湯,一邊對寧翌晨道:“阿彤最近反應怎樣,可能吃下油腥?我讓廚房燉了一大鍋雞湯,你回去的時候,給她帶點。”
寧翌晨望了望手中清亮毫無油點的雞湯,覺得自家夫人應是能吃下去,忙道:“阿彤近日孕吐的厲害,吃什么吐什么,可將我愁壞了,阿姊這湯可謂是及時雨。”
鐘瀾惦記鐘彤的大兒子,聽見她孕吐的厲害,說道:“阿彤懷孕辛苦,你又這般忙,可以將虎子交給我來帶,我最近比較閑。”
三年前因著賈越成一家,鐘老夫人早早就將鐘彤定了婚事,這婚事也是一波三折,鐘彤鬧騰不休,最后還是在祖母要將她送入鄉下,她才不情不愿的嫁了寧翌晨。
這寧翌晨便是祖孫兩人相中的三十而立還未娶妻,上無母親的那位,鐘彤嫁了他剛開始還不依不饒不理會,可寧翌晨大了鐘彤整整十五歲,疼她自不必說,可真遇到事,也不會含糊。
鐘彤被他治了兩次也老實了,慢慢也能感覺到他對自己的好,便一心一意做起了寧夫人,寧翌晨在謝珵的幫忙下,官位一升再升,鐘彤那點小心思也就散了。
兩人成婚不到半年,鐘彤便懷了第一胎,生下了嫡子,嫡子身子弱,就給取了個虎子的賤名,這不,鐘彤又懷孕了。
鐘瀾眼饞的緊,奈何自己肚子就是不爭氣,故而對鐘彤的孩兒頗為喜愛。
寧翌晨聽到鐘瀾的話,喝湯的動作一頓,看了看那個風輕云淡此時卻輕微皺起眉頭的妹夫,說道:“鐘彤一懷孕,母親便將虎子接去了鐘府,阿姊若是想見虎子,便只能去鐘府了。”
鐘瀾失望的嘆了口氣,想從母親手里搶虎子,難于上青天。
母親這三年對他們這幾個子女愈發的好,長兄在邊疆錦州未歸,鐘瑕都還未弱冠,家里就她和鐘彤成婚,小輩也只有虎子一個,自是寶貝的不得了,連父親都時常陪虎子玩舉高高。
謝珵喝下最后一口湯,道:“你若想虎子,便回鐘府住上幾日。”
鐘瀾又為謝珵倒了一碗湯,搖搖頭道:“那可不行,我要是走了,你又該不好好吃飯了。何況這陣子你如此勞累,晚上該為你泡藥浴了。”
謝珵沒了再喝湯的心思,對鐘瀾道:“你喝。”
他心里也是不好受,兩人至今未有孩兒,想必是因他身子不好的緣故,阿姈最近很少提及要孩子的事,亦是不想給他壓力,可他又怎能看不出來,她多想有個孩子。
鐘瀾用謝珵的碗直接喝了起來,屋里氣氛一時低迷,還是趙子闌打破了僵局,沒辦法,這里面只有他一個人是外人。
“六皇子給遞了消息,地動一事并不能確定,他不能出這個頭。”
三年間六皇子安陽郡王在謝珵的幫助下,辦了幾件大事,日益得陛下喜愛,真真正正可以和太子分庭抗禮。
但六皇子并不信任謝珵,此次地動,完全是鐘瀾憑借前世記憶回想起來的,就是這次地動讓太子憑借趙子闌,一舉登位。
然而鐘瀾無憑無據,六皇子更是不信,若是可以說服陛下讓茺州早做準備,必是大功一件,可若沒有地動,那可就是大罪一件。
六皇子才不會為了所謂的百姓去冒這個險。
這點他們早有預料,謝珵說道:“想來也是如此,我們已經告知過他,他自己不信,日后真的地動,他也怪罪不到我們頭上。”
寧翌晨說:“既然六皇子已確定不會出頭,那就看十三郎的了,地動確定,十三郎若是那個提出讓百姓避災的人,想必名聲大噪。”
鐘瀾接口道:“正是如此,即便陛下不信,我們也有法子,可讓十三郎以自己皇子的名義向茺州發消息。”
趙子闌看看鐘瀾又看看謝珵,還是將這幾日的疑惑問出:“你們就那么肯定十五日后茺州一定會地動?”
鐘瀾放下雞湯,肯定的道:“先生將心放在肚子中,茺州定會地龍翻身。”
趙子闌其實想問的是你們怎么知道會地動?還如此肯定。
寧翌晨攔下他想繼續問的話,深深的看了一眼對面的兩人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該讓十三郎行動起來了。”
幾人就地動之事又商議一番,寧翌晨和趙子闌便告辭了。
待他二人走后,鐘瀾與謝珵回到房中,兩人一齊沐浴,謝珵為鐘瀾擦洗。
鐘瀾本安心享受,可感到身后之人,只擦同一個地方,疑惑回頭,見謝珵低眉不知在想什么。
側過身子,讓他的手落了空,謝珵看了過來,鐘瀾指指自己被擦洗的通紅的背,問道:“還在想地動的事?放心就是,夢中地動那日,先有日食,繼而大雨而至,地龍翻身,是以我記得清楚。”
謝珵凝望著鐘瀾愈發美艷的眉眼,眼里閃過一絲痛苦,啞著聲音道:“阿姈,我已想了幾日,我們至今都未有孩兒,不如,過繼一個。”
鐘瀾先是震驚的轉過身子,又浮上怒氣,被霧氣熏蒸的臉通紅一片,“這是在說什么話!”
謝珵摸著鐘瀾的臉,有些難以啟齒般說道:“我問了你師傅,我這身子確實還未根治,不易有子嗣,你那般喜愛孩兒,不如我們從族中挑選一個適齡孩兒過繼,養在你我膝下。”
鐘瀾心中一痛,因著前世那個未出生的孩兒,一直盼望能有一個孩兒,卻忽略了槿晏的想法,讓他為她提出過繼,她不需要,她只要和槿晏的孩兒。
鐘瀾往前走了一步,水中波紋延綿出去,上方的花瓣沉沉浮浮,她伸出胳膊勾住謝珵的脖。
踮起腳尖與他額頭相觸,“槿晏,我不要他人的孩兒,我只要和你骨血相連的孩兒。”
“但我子嗣艱難……”
鐘瀾用唇抵住謝珵未說完話,唇齒相交間,她一改往日嬌羞,舌頭靈活竄入他的嘴中,不給他占據主動的機會。
兩人氣喘吁吁的分開,鐘瀾微微紅腫的唇一開一合,“只要你身子健朗,我們沒有孩兒又如何。”
“阿姈……”
“槿晏,我只盼你好好的,盼你陪我走過無數個春夏秋冬。孩兒,我們該有總會有的,沒有也莫強求,好不好?”
鐘瀾尾音似是哀求,又似是撒嬌,配上殷紅的眼角,謝珵重重吐出一個好字。
含住面前已經成長為一朵盛開的牡丹花女子的唇。
“嘩啦。”
謝珵抱起鐘瀾細心為兩人擦拭干凈,將她放在床榻之上。
紗幔間人影依稀可見,女子嬌俏的聲音從中傳出,“今日我要在上面……唔……”
紅燭搖曳,床榻嘎吱作響。
兩人溫存一夜后,謝珵便又開始忙了起來,鐘瀾三日未見到謝珵,心下擔憂,正巧在書房逮住回府取東西的謝寧。
“你家郎君的身子你要多注意,切不可讓他過于操勞,另外地動之事如何了?”
謝寧低聲道:“夫人放心,郎君的藥都是奴親自看著喝下去的,地動之事,奴只知道十三皇子被陛下責罰,仗責二十大板,禁足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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