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孩子，由著他掌管生死。
就算盛青寧也沒有資格評判。
盛青寧看著他的表情，稍稍瞇起眼：“皇叔，你這話說得有些可笑了，就算是你的，那也是在我肚子里，我說孩子父親不是你就不是你，你能奈我何？”
“若你真的逼我，我興許還會死在你跟前，不僅是這個孩子，連我亦如是！”
死是不可能死的，畢竟好不容易重新來一次。
尚未看過千里江山的美景，更未曾為自己活，她舍不得死。
但立場要擺出來，不能處處受制于楚凌霄，不能讓楚凌霄覺得她就是任人捏圓搓扁的面疙瘩，她有自己的骨氣和認知，從不是被人養在籠子里的金絲雀！
楚凌霄睨著她，眼神越來越淡，好像被她激怒，卻又不發作，只笑得讓人覺得瘆人。
“仙兒挺有骨氣，我佩服得很呢。”
他抓住她的手指，細細地摩挲，輕笑道：“可是我很不喜歡，你確定要這般威脅我？就不怕我生氣，讓你們盛家不得好死？”
盛青寧渾身一僵，瞪向他：“你又何嘗不是在用盛家威脅我？皇叔用不著這般，我若是受控制的人，就不會找上你。”
“唉、”
楚凌霄無奈地嘆了口氣，似乎被盛青寧逗笑了。
他寵溺地道：“這孩子，你不留也得留，留是最好的，少受點折騰。”
“皇叔就不怕孩子是楚墨的，不怕多了個沒有血緣的子嗣？”
楚凌霄湊到她耳邊，輕聲道：“若真是他的我也認了，只要是仙兒生下的，我都能將他當成親子來對待，只是這些日子，仙兒除了我，好像沒有別的男人，我看得分明。”
盛青寧心中一凜。
這個男人果然在她身邊安插了眼線，是誰！
居然她都毫無察覺。
楚凌霄撥弄著她的發絲：“小仙兒，乖一點，我會給你想要的，絕不會傷害你。”
“楚墨若要動我，必定會發現這個孩子所在，到時候我的處境，你想過嗎？”盛青寧頓了頓，“還說不會傷害我，可這何嘗不是一種傷害？”
“不會，你是我的，我不會讓他動你分毫。”
若說以前盛青寧懷疑楚凌霄對自己另有目的，故意接近自己，就是想利用她來侮辱楚墨，可此時，她不能肯定了。
剛才這番言語，楚凌霄好像就是在和她互訴衷腸。
但這可能嗎？
兩人之前明明沒有任何交集，楚凌霄為何會突然喜歡上她，盛青寧弄不清楚這個，心中更是千絲萬縷，她睨著楚凌霄，透著無邊無際的打量和狐疑。
“為什么？”
楚凌霄稍稍瞇起眼，捏了下她的白皙的臉蛋，那被捏的地方很快就多了些粉紅。
他動作不輕不重，卻讓盛青寧很是難耐。
“沒有為什么。”
楚凌霄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去，四肢更是將她圈緊，一點都不松懈，緊到盛青寧差點窒息。
“仙兒……”
到了最后，楚凌霄并沒有做下去，只是摟著她躺在床榻上。
兩人什么都沒做，也不說話。
盛青寧卻覺得有點冷，被毒蛇盯上的感覺，即便楚凌霄躺在身邊，深情款款地看著她，她也察覺不到一絲溫度。
“楚凌霄，你是覺得玩弄我很好玩嗎？”
楚凌霄嗤了聲：“仙兒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若想玩弄一個女人，他何必找一個皇上的寵妃，外面大把的女人等著他去寵幸。
盛青寧喉嚨一梗，也意識到了這點：“那你為什么會選擇我？”
“……”
楚凌霄沒有回答，眼神深邃，讓她與他四目相對：“你說呢？嗯？”
盛青寧回答不上來，心臟跳動得很快，有些答案呼之欲出了。
只是她不愿意相信。
以前她相信過楚墨，可到頭來，盛家被滿門抄斬，她不想重蹈覆轍，再次掉入男人設下的陷阱里。
感情是最一無是處的東西，只有自己好好活著，才能去爭取其他。
“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盛青寧語調輕蔑，帶著嘲諷，好像楚凌霄愛上她是值得取笑的事。
換做任何男人，看她這種態度都不會承認。
可楚凌霄卻不在意，只凜冽地道：“若我說是呢，你又當如何？”
“砰——”
盛青寧感覺自己的心臟震耳欲聾，整個人顯得有些慌張，她笑著道：“皇叔，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很快，她冷靜下來，不為所動地從楚凌霄懷中離開。
她看向窗外的月色：“你該走了。”
楚凌霄摟過她的腰肢，突兀地問：“知道我愛你哪點嗎？”
根本沒愛過，何來的哪點。
盛青寧覺得好笑，卻還要演下去：“聰明，絕色？除此之外，我似乎并無長處。”
楚凌霄沒說對不對，只吻了下她，聲音居然帶著祈求：“仙兒，將孩子留下來，我會讓他的身份變得名正言順。”
盛青寧一愣，咂舌。
居然又繞到了這個問題上。
還不等盛青寧回答，楚凌霄抽身站起來，眨眼就消失在鳳陽宮。
這晚，盛青寧一夜未睡。
隔日就有無數補品以盛家的名義源源不斷地送了過來，即便楚凌霄沒有露面，盛青寧卻知道這是他的意思。
她看著補品，煩不勝煩地道：“將珍貴的留下，剩下的送給宮人吧。”
“可是娘娘，這些都是極為有名的珍貴藥材，還有不少能溫養身子的玉石，送人真是可惜了。”
盛青寧問：“就挑不出一件差點的東西？”
馥冬如實相告：“挑不出。”
“……”盛青寧臉色不是很好看，斜了眼馥冬，“那你們就隨便挑幾件值錢的去宮外典當了換銀錢，本宮留這么多也無用。”
馥冬和紅袖對視一眼，她們雖然不缺金錢。
但宮中其他姐妹太監是缺的。
以盛青寧的名義賞賜下去，定然能籠絡人心。
“喏，奴婢們這就去辦。”
不一會，整個鳳陽宮都籠罩在興高采烈的氛圍中，這就相當于當職時多了無數倍的恩賞，誰能不高興？
有了身孕，盛青寧時時刻刻都覺得身子嗜睡疲乏，懶得動彈。
好在惡心消停了些。
“娘娘，二公子派人送了信回來。”
盛青寧探出手，將信件撕開，才緩緩地睜開眼，上面的字跡并不是二哥的，雖然沒見過這字跡，但字跡主人的面容一下子就映入腦海。
“子時，興慶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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