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青寧依舊不動，冷冷地盯著他：“你究竟想怎樣？”
“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楚凌霄眸子里蓄滿擔憂，但又不想被她牽著鼻子走，故作不耐，“你應該知道自己這么做的后果，別惹怒我。”
“我要出宮。”她頓了頓，“我要回盛家！”
“暫時還不行。”楚凌霄回答得很果斷，幾乎沒有思考，顯然是沒將盛青寧的話放在耳中，“你好好待在這，等孩子生下來，我會讓你成為我的妻。”
盛青寧嗤了聲：“我不稀罕。”
“盛青寧，是不是我平日里太縱容你了？”楚凌霄沉下臉，面色更是陰晴不定。
以前他是定王時性子就喜怒無常，如今他已成為皇帝，更是如此。
要不是怕盛青寧嚇到，興許他就不是動嘴皮子這般簡單！
盛青寧面無表情地睨著楚凌霄，她感覺到這個男人對自己確實是認真的，即便有些事情看不明白，但能讓他偽裝成這樣……
“既然這樣，那我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出去了。”
下一刻，她當著楚凌霄的面一躍而下。
整個人從高高的木梯掉下，她雙手攤開，沒有去抓任何東西，更沒有害怕和求生欲。
這讓在場的眾人看得目眥欲裂！
馥冬和紅袖異口同聲，震驚不已：“小姐！”
楚凌霄肝膽俱裂，爆沖過去，將盛青寧輕輕地摟進了自己懷中：“仙兒！你是不是想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盛青寧靠在他的懷中，涼涼地道：“我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后果，不知道的是你，楚凌霄，你能不能清醒點？”
“我很清醒。”楚凌霄掐住她的手腕，“要是我剛才沒接到你，孩子會死的！”
盛青寧心中一動：“你是在乎這個孩子？”
楚凌霄張了張嘴，還沒說出口就被盛青寧直接打斷：“若是這樣，我可以安分的生下這個孩子，之后再送還給你，我只需要自由和盛家無虞。”
“呵。”楚凌霄氣笑了。
原來在盛青寧眼里，他就是這樣的人，兩人就沒有半點情分在？
他一把扣住盛青寧的腰肢，咬牙道：“我要這個孩子，也要你，好好地待在這，別再惹出什么幺蛾子，不然……”
原本想說讓盛家覆滅，可話到了嘴邊，楚凌霄又不想讓盛青寧傷心，對自己害怕，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近乎祈求地道：“仙兒，我對你是認真的，相信我好嗎？”
盛青寧神色微怔，突然不知道該怎么反應了。
此時的楚凌霄好像是受傷的小獸，眼神帶著她看不懂的漣漪，突地，她心中一刺，好像有很多東西洶涌而出。
她忍了忍，皺著眉頭道：“說實話，我們之前是不是認識？”
楚凌霄眉眼微動。
“我沒有的那些記憶，是不是就與你有關？”
眼看見楚凌霄眉眼變化，盛青寧就更加肯定了，她抓住楚凌霄的手，咬著牙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只要你說，我興許可以考慮留在這皇宮里！”
楚凌霄道：“你就這么想知道？”
“是！”
只要知道這個，就可以弄清楚楚凌霄為什么會對她這么執著，她就不必再恐慌，患得患失！
她死死地盯著楚凌霄，生怕錯過他一絲一毫的細微表情。
“你們退下。”
楚凌霄瞥了眼紅袖和馥冬，兩個丫鬟只聽盛青寧的話，沒有動。
“去守在外面。”
“喏。”
等人走后，盛青寧才看向楚凌霄：“可以說了嗎？”
楚凌霄拉著她的手走到椅子上坐下，并沒有立即開口，他檢查著盛青寧的身子，怕方才那一跳受了傷。
盛青寧心中略微著急，有種秘密擺在眼前，卻遲遲不揭開的朦朧感。
可楚凌霄動作仔細小心，她不忍抽出手，更不愿意得罪他，好一會，她才道：“我沒事，剛才我是看著跳的，你離得近身手好肯定能接到我。”
“若有萬一呢？”楚凌霄的聲音透著不言而喻的冷意，“你有沒有考慮過萬一？”
盛青寧心中發酸，自然是考慮過。
誰又會喜歡拿自己性命開玩笑，更何況她好不容易重生，更加惜命，只是不這么做，又怎么能讓楚凌霄過來？
“我相信你不會讓我受傷。”盛青寧深情款款地看向楚凌霄。
楚凌霄被她的眼神弄得有些不是滋味，轉開了目光：“下不為例。”
“好。”
這次盛青寧表現得很乖巧，楚凌霄似乎很受用，總歸是沒再冷嘲熱諷。
“當年是你提出要與我分開。”
盛青寧根本沒有半點印象：“為什么？”
楚凌霄眼神帶著一層緋紅之色，還是不能釋懷這件事：“你說你是盛家嫡女，要以家族為重，不能為一己之私與我去北域，更要嫁給楚墨。”
聽見這話，盛青寧心臟抽痛起來。
好像有些記憶在心臟里破土而出。
“那我為何會忘？”
楚凌霄站起身：“有個云游的道士給了你兩顆忘情丹，服用后，就會忘記前塵舊事，你也給了我一顆。”
“只是你沒吃？”
楚凌霄沒有立即說話，而是想到了當年。
兩人當著面服用，他在她轉身后逼吐了嘴里的藥丸，而她不曾。
之后他便回了北域，再也不曾踏入京城。
苦果他一人吃，只要她好，即便他在北域一輩子也無所謂。
可，她又找他了。
天知道盛長安出現在北域王府的那天，他有多激動，只是他是定王，是高高在上的王爺，要喜怒不形于色。
“你舍得忘了我，我可舍不得忘了仙兒啊。”
楚凌霄眼神沉了下去：“只是我沒想到那天你回去后，馬車失事，掉落懸崖，我只好返回將你救上來送到盛家。”
“……”
盛青寧還是沒有想起來以前的事，只是她看向楚凌霄的眼神有些微變化。
“除此之外，可還有隱瞞之事？”
楚凌霄道：“無。”
盛青寧不再吭聲，待了一會，她讓楚凌霄出去，然后又約上了與兄長們的見面時辰。
楚凌霄這次很好商量，似乎是怕她再跳一次，答應得很爽快。
這夜，盛青寧做了個夢。
夢里有楚凌霄有自己，還有楚墨與盛家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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