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得無比鮮活起來。
而她印象里的娘親，從模糊變得具體，可又想不出她的模樣。
她捏著信件，喃喃道：“這個意思是說……娘沒死，她只是離開了這個地方，那么那個地方會是哪？”
余青寧想不通。
索性抱著箱子走到了外面。
半夜三更，她帶著隊伍，和滿載而歸的馬車，悄無聲息地進了漠城。
薛氏和方父早就等著接應。
屏退了除親信以外的人。
余青寧更是沒有虧待和她一起去找寶藏的人，每個人給了五十兩作為酬謝，但他們都沒拿，甚至還格外氣憤。
“夫人，你這樣是把我們當成什么人了？我們跟著將軍出生入死，并不是為了這些錢財，我們只是想建功立業！”
“當務之急的是與朝廷這一戰，這些錢財你留著，畢竟這千軍萬馬還要靠著你和將軍來養！”
眾人說什么都不肯要。
余青寧沒辦法，只好好說歹說，每人給了二十兩銀子，讓他們寄回家去。
“既然夫人要給，那你們就拿著，只是今日之事斷不能外傳，否則軍法處置，聽明白了嗎！”
“將軍，屬下聽明白了！”
余青寧沒再多言，吩咐事情處理妥當后，就蒙著被子睡了個天昏地暗。
那些疲憊好像同時找上她。
直到睡到第二天下午，她才回了點精神。
“夫人，你醒了，可餓了？”守在外面的萱草聽到動靜，立即問出聲。
余青寧洗漱完畢后確實有些餓了，就讓人收拾點吃食送上來。
之后就帶著人去研究該如何將糧食的產量提高。
方稷玄在前線忙，她就在后面忙活，折騰了前后半年，前線傳來消息，說皇帝出城投降了，方稷玄即將回到西北接她們回京。
半月后，闊別幾月的夫妻倆見面。
方稷玄目光灼灼地盯著余青寧，用力將她摟入懷中：“你瘦了。”
“只要日子安定，再怎么瘦也能養回來。”
方稷玄又去看自家女兒。
比半年前，方璇大了不少，知道到處看人了，也知道笑。
等瞧見方稷玄，她也不怕生，竟然張開手要抱抱，看得方稷玄眼神顫動，立即將人接了過去。
薛氏責怪道：“還沒洗呢，也不怕臭到璇兒！”
“就是，趕緊放下。”方父跟著幫腔，現在方璇就是兩人的心肝寶貝，絕對不可能讓她吃半點苦頭。
余青寧輕笑了聲道：“爹娘，璇兒沒那么嬌弱，你看她不是在笑嗎？好不容易見一次爹，她心里肯定高興。”
方稷玄以為余青寧在責怪他，暗中保證道：“以后我再也不會和你們母子分開了，定會好好守在你們身邊。”
薛氏和方父對視一眼，皆露齒一笑。
然后張羅著人去準備飯菜。
順便還把方璇抱走了。
紅英已經準備好熱水，在旁邊提醒道：“夫人，熱水已經準備好了，將軍可以去沐浴了。”
余青寧笑著看向方稷玄道：“還想一直這么風塵仆仆的嗎？我伺候你沐浴更衣。”
“好。”
方稷玄一直握著她的手不肯松開，直到要脫衣了。
在余青寧的提醒下，才依依不舍地松開手。
余青寧站在浴桶外面，看著他背部和胸膛上大大小小的細碎傷口，心也跟著揪了起來，小手也跟著摸了上去。
很多都是舊傷，摸起來很平滑。
但新傷，還有道道溝壑。
余青寧忍不住道：“很疼嗎？”
“不疼了。”方稷玄聲音格外沉穩，感受不到半點起伏，“倒是你，這半年來受苦了，聽說你培植了一種叫土豆和紅薯的糧食，畝產極高。”
“是，口感也好。”這些種子以及種植方法，是余青寧在耿念留下來的東西里找到的。
出奇的保存完好，沒有半點毀壞的跡象。
甚至還能做母種。
這讓她更加好奇耿念身份，但又找不到任何蛛絲馬跡。
方稷玄握住她的手，輕輕地捏了捏：“那以后只要將種子和種植方法傳下去，天下百姓也不會再忍饑挨餓。”
“是啊。”
以前沒走到現在的地位，余青寧只覺得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但要當帝后，那就要關心天下子民的死活。
不然，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她順著方稷玄的發絲，漫不經心地道：“還有種叫玉米，應該過段時間就能采摘了。”
“夫人，謝謝。”
余青寧眼神微微彎起，勾了勾方稷玄的鼻尖：“跟我還用得著說謝？你我之間可是夫妻，沒必要這般生疏。”
“知道了。”方稷玄一絲不茍的臉上多了些許笑容。
之后他起身，精瘦腰肢露出水面。
看得余青寧有瞬間呆滯，她立即扭頭，慌里慌張地拿衣服：“夫君，你怎么起來也不說聲！不害臊！”
聽見她聲線里帶著難得的驚慌失措，與平日里正經的模樣天差地別。
方稷玄嘴角上的笑容愈發濃烈了，邁出浴桶，站在余青寧的身后道：“剛才好像是夫人讓我別那么生疏，怎么現在夫人倒是劃清界限了？”
“這……”
哪跟哪，怎么能一樣！
思索半天，余青寧都想不到好的說法去堵方稷玄的嘴。
也在這個時候，她發現腦子偶爾還真是不怎么靈光，不夠用，看來以后要多補補腦子，免得被人制服住。
方稷玄伸出手拿過她面前的衣服，低下頭湊到她耳邊：“夫人不是要為我更衣嗎？怎么現在站在這一動不動？”
余青寧扭頭，瞪了他一眼。
之后拿過干布擦過他身上的水珠，發絲則用另外的棉布包著。
“逗我好玩嗎？”她冷哼。
方稷玄笑道：“好玩，看夫人羞惱的樣子，為夫心里格外高興。”
余青寧沒脾氣了，給他穿衣服。
很快做好一切。
她正要出去，方稷玄又緊緊地抱住她，聲音帶著點點沙啞：“夫人，以后為夫絕對不會辜負你，對你從一而終。”
以后，他可是帝王。
帝王三宮六院七十二妃，極為正常不過。
余青寧沒把這句話當真，走到這一步她心里也做好了準備。
只要日后太子的位置是她孩子的，而他的妃嬪又乖巧懂事，不挑撥她，那她就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當一個賢德的皇后。
如若不然，也別怪她不客氣。
余青寧隱藏住眸底鋒芒道：“別讓爹娘久等了，過去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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