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
洛玉翡寶貝似的搶先。
之后有確認無誤，打開了那個小畫卷，是一個人的畫像，不過沒有面孔，只隱約看得見是個女將軍，上面還寫了兩行字。
百戰沙場汗流血，夢魂猶在玉門關。
鳳青寧看了眼，只覺得人影兒有幾分眼熟，但有點兒想不起來，挑眉道：“畫像？”
“對啊！”洛玉翡點頭，說起這張畫像，她似乎就放下戒備，“她可是我心目中的無人超越的神明。”
鳳青寧不動聲色地道：“這世上沒有神明。”
“不是神明更似神明，要不是她，這大燕早就不復存在了。”
洛玉翡急不可耐地反駁鳳青寧的話，就好像畫像上的人，是不能被詆毀的存在。
說著，她狠狠地剜了眼鳳青寧，不屑一顧地道：“你懂什么？”
鳳青寧沒有說話，只是若有所思地想了想。
這洛玉翡說的人，怎么好像有點兒……
“喂，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大半夜沒事瞎跑什么？”洛玉翡追問了句，“你知不知道最近京城不太平，沒事就少出門，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鳳青寧聳肩道：“為什么會不太平，我剛來京城，什么都不知道，還請小娘子提點。”
洛玉翡道：“皇帝年邁，世家勢大，已經有些治不住底下之人了。”
“可這與夜里出門有何關系？”鳳青寧是真的不知道。
她早就不打探京城消息多年，即便前世，也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此時，初來乍到，正準備明日再打探。
沒想到會碰上洛玉翡。
洛玉翡驚訝地掃了眼鳳青寧，似乎在辨別她說的是真是假，片刻后道：“你真不知道上個月九王爺遇刺的消息？”
“他可是皇室，在京城遇刺，定會全城戒嚴，我呢，就是巡邏隊里的人員之一，怎么樣，厲害吧？”
本朝女子能入朝為官，所以洛玉翡是侍衛不令人驚訝。
“兇手抓到沒有？”鳳青寧問。
洛玉翡道：“沒抓到，但說是世家讓人干的，現在世家大族又把人藏起來了，得了，和你說這些干什么，你又找不到刺客。”
鳳青寧似笑非笑。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盯著洛玉翡道：“你那幅畫像，不會是那位曇花一現的女將軍吧？”
洛玉翡眼睛一亮：“你知道她？”
鳳青寧抿了下唇，嘴角笑容深了幾分：“如雷貫耳，我相信大燕，沒有誰不知道才對，只是，她不是在三年多前就死了嗎？大燕子民想必都快把她的存在忘了吧。”
“他們是他們，我可不會忘了神明。”
洛玉翡斬釘截鐵地道：“更何況，我不覺得她死了，當年不是沒找到尸體嗎？將軍肯定是退隱了！”
鳳青寧嘴角輕微扯了扯：“你對她還真是頗為自信。”
“那可不，要不是將軍，我早就死在了他國鐵騎下了。”
“她救過你？”
“不。”洛玉翡咬著牙，“她救過整個大燕。”
鳳青寧沒再吭聲，只盯著洛玉翡，片刻后，笑著道：“放心，日后你的成就肯定會超過她。”
洛玉翡搖了搖頭，想說不可能。
可轉頭時，就沒看見鳳青寧的身影，她竟然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回到家，鳳青寧腦子里又想起以前的往事。
一陣陣，讓她腦袋疼得厲害。
好不容易睡了過去，鳳青寧夢到了最后一戰，她們被敵國軍隊圍困在谷中，谷上站著援軍冷眼旁觀。
“鳳將軍，圣上有令，若想脫困，你必須解甲歸田。”
“若你不遵從，那這些將士就只能陪著你一起葬送在谷底。”
鳳青寧笑了。
她騎在馬上，手持紅纓槍，殺出一條血路，身后萬千將士跟著，奮勇沖出重圍。
只不過，自那次，她心死了。
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些殺出重圍的將士為了保命，參加完那次戰役后也跟著離開軍隊，她的鳳家軍重新洗牌，成了皇室手里的兵刃。
再次醒來時，清早。
鳳青寧打了個哈欠，聽著趙氏熟悉的罵罵咧咧聲。
原本她以為平靜的日子適合她，可看來，也不一定。
要不是她愛熱鬧，怕寂寞，當年估計也不會和墨卿安成親了。
索性，一切還來得及，推翻重來也不晚。
“鳳青寧，你還要睡到什么時候，都日上三竿了，還不趕緊起來做飯，想餓死老娘嗎？”趙氏用力敲門。
鳳青寧一把拉開。
趙氏因為沒有受力，摔了個大馬趴。
她齜牙咧嘴地爬了起來，指著鳳青寧道：“干什么不接住我，真想把我摔死？”
“沒看見。”
鳳青寧不為所動地走了出去：“家里沒有飯菜，做不了。”
“我出去吃了。”說著，她看都不看趙氏一眼，直接去了外面。
這些年，她還存了一些銀錢，再加上霜寒給的一百兩銀子，足夠她豐衣足食好長一段時間。
至于趙氏，誰愛伺候誰伺候去，與她沒有半點關系。
她只需要等墨卿安找她和離。
再讓他無緣仕途。
這樣，就比讓他死還要難受。
她前腳出門，墨卿安后腳就回來了，他左右看了眼，沒瞧見鳳青寧，奇怪地道：“她人呢？”
“安兒，你可回來了，你看娘這手上，是她推了我一把摔的，可她倒好一句關心的話都不說，直接走了。”
“你快把她休了吧，這樣的日子我一天都不想過了，天底下哪里有兒媳欺負婆婆的道理啊？”
墨卿安淡淡地掃了眼趙氏手腕。
確實有道傷痕，只不過很小，他不耐煩地道：“娘，你能不能消停點，別一天到晚說這些話，關起門還好，傳到外面，我又該如何解釋？”
“今時不同往日，以后行事說話一定要小心謹慎，我不是同你說過？”
趙氏撇嘴，有點委屈地道：“娘知道了，以后不說了還不行嗎？”
“嗯，等她回來讓她來書房見我，朝廷的任命書馬上就下來了，我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懈怠。”
趙氏一聽這話，雙眼放光。
這意味著，她將會是官老爺的娘了！
街上小販，鳳青寧點了碗餛飩，吃過后就隨便走了一圈。
只是，她沒想到，客棧有道目光，一直盯著她。
鳳青寧似有所覺，抬頭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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