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娘娘，我的事不用你多管。”
謝長厭眼神沒有半點情緒，面無表情地道：“要是再插手我的私事，賢妃娘娘就不用再坐在這個位置上了，還有徐家，也該退位讓賢。”
賢妃大驚失色地道：“你為了個鄉(xiāng)野村婦，居然要對我動手？還有徐家，他們可是你外家，你當真忍心？”
她不敢相信謝長厭說的這些話。
可又比誰都清楚，眼前這個兒子有多冷血無情，說到做到，既然說要對他們下手，那他肯定會像是瘋子一樣撕咬一塊皮肉下來。
“賢妃娘娘以為自己是誰？”謝長厭不動聲色地問。
賢妃愣了愣：“我還能是誰，我當然是你母妃！”
謝長厭諷刺地道：“在你選擇舍棄我的時候，你早就不是我的母妃了，我母妃在我六歲時就死了，明白嗎？”
聞言，賢妃徹底呆住了。
她瞪大雙眼看著謝長厭，片刻后，又沙啞著聲音道：“我們母子情分就這么淺嗎？你不是活著回來了嗎？就不能再給我一次補償你的機會？”
謝長厭神色冷淡，對她這反應(yīng)沒有半點情緒回應(yīng)。
“賢妃娘娘，日后我們就不必私下見面了，告辭。”
“厭兒！”賢妃疾言厲色地叫了聲。
可是謝長厭毫不猶豫地離開，背影漸行漸遠，賢妃追了出去，但轉(zhuǎn)眼他就消失不見。
賢妃失魂落魄地道：“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可是我做的這一切，都不是為了我自己啊，他怎么就不能體諒我！”
“娘娘，你別太傷心了，王爺一直都是這樣的性子，你當心自己的身體啊。”宮女在旁邊勸慰了句。
賢妃搖了搖頭道：“不，以前他單純善良，從來不會這么冷血無情，為何變了……對，是本宮的錯，本宮舍棄了他。”
“他說得對，本宮錯了！”
說到這里，賢妃早已淚流滿面，可來不及了。
與此同時，謝長厭去見了皇帝。
稟告了京城近況后就出宮而去，他坐在馬車上，閉目養(yǎng)神，依舊面無表情。
其實，他給過賢妃很多次機會。
在敵國他被欺負，被人壓著下跪、抽打的時候，他期待著賢妃能夠去救他，希望皇帝接他回朝，可每次，都只有失望。
說恨嗎？
其實當時心里是恨的，可后來，他忘了恨誰。
更不知道恨是什么滋味。
站在他們的立場上，誰都沒有錯，錯的是腐朽無能的朝廷，后來他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回來時，那個人，救了他。
讓他有回來的機會。
是啊，那個人——
謝長厭猛地睜開眼，不知道為什么，想起那個人時，他腦海里又閃過鳳青寧的倩影，魂牽夢縈，就好像在勾著他的魂。
“主子，我們?nèi)ツ模俊?br />“鳳青寧。”
夜影一愣，但也沒多說什么，將馬車朝鳳青寧的住處趕過去。
兩人來得正好，鳳青寧正在指揮人搬酒。
鳳青寧眼尖，一下子就看見了兩個免費勞動力，直接道：“小郎君，閑來無事，過來搭把手吧。”
夜影沒動，去看謝長厭。
只見謝長厭二話不說，朝鳳青寧的方向走了過去，緊接著將那一壇壇的酒水放在板車上。
有了兩人的加入，酒水很快搬空。
鳳青寧讓管事的去算銀子，然后給下面的人發(fā)月錢，又給幾個弟子加了餐。
謝芳華從院子里沖了出來，等看到謝長厭坐在椅子上時，愣了一下：“你怎么在這？”
聞言，謝長厭半瞇起眼，似乎在說，你不也在這。
謝芳華不敢和他硬碰硬，反正這位九皇兄，最讓人捉摸不透，她還是能遠則遠，否則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師父，今天的飯我就不在這吃了，先走一步。”謝芳華轉(zhuǎn)身就要開溜。
“站住。”謝長厭冷冷地出聲。
謝芳華一個激靈，還以為哪里得罪了謝長厭。
雖然她最近武功有很多精湛，可是在謝長厭面前真的不夠看，她扭頭，扯出一個完美的笑容道：“怎么了，有事？”
謝長厭沉默了會道：“你很怕我？”
“怎么可能！”謝芳華說完這句話，又接了一句，“怎么可能不怕，謝長厭，你是不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議論你的，可以算是將你說得體無完膚，簡直不能算是個人。”
謝長厭稍稍瞇起眼，盯著她道：“如何說？”
“殺人不眨眼，冷血無情的劊子手，就是一個瘋子。”
謝芳華掰著手指頭，看謝長厭臉色依舊沒有變化時，又覺得無力：“其實，不是我說你，有時候沒必要將人殺了，可在你手底下的犯人，除了死，就沒其他選擇。”
謝長厭略微閉上眼。
再睜開時，堵住謝芳華接下來的話：“你可以滾了。”
“你看你，剛才還好好的，現(xiàn)在又要我滾，好歹我也是你妹妹，有必要這么對妹妹嗎？”謝芳華撇撇嘴。
謝長厭眸子里閃過一絲冷意。
謝芳華屁股一扭，直接運用輕功離開，她不敢再停留下去！
院子里只剩下謝長厭和鳳青寧。
兩個暗衛(wèi)站在門口守著。
里頭，謝長厭沉默很久，之后淡淡地解釋道：“我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鳳青寧沒說話。
她知道謝長厭是怕她誤會。
“這個并不重要，死在我手里的頭的人沒有成千上萬，其中不乏無辜之人。”鳳青寧眼神很平靜，就好像視人命為草芥。
她身為將軍，說這句話并沒有錯。
但她并不是不在乎人的命，可戰(zhàn)場無情，兩國交戰(zhàn)，不分出勝負又怎么會停手。
可憐的是百姓。
無辜的也是百姓。
謝長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道：“看不出來你還會殺人。”
“小郎君忘了，我救你的時候殺過那么多刺客，怎么會不殺人？”鳳青寧挑眉，覺得謝長厭想錯了。
謝長厭眼神鋒利地道：“我說的人并不是這個人。”
兩人對視一眼，似乎心照不宣。
“看來和你比較起來，我還不夠瘋。”謝長厭頓了頓，又看向她道：“以前，你是做什么的？”
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里。
謝長厭的眸子似乎帶著希冀之色，這是他為質(zhì)后再次露出這種情緒。
鳳青寧不答反問，湊過去道：“怎么，小郎君對我的過去很好奇？很想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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