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到了集市。
蕭瀾景給自己戴了遮擋面容的帷帽。
他站在城門口看了眼告示。
發現真的沒有自己的搜查令，只不過張貼皇榜的地方，從晉國標志改成了龍溪國，這就意味著晉國徹底滅亡。
而此地已經被龍溪接管。
蕭瀾景死死地握住拳頭，咬牙切齒地道：“總有一天，我會將失去的都給奪回來。”
君九塵喃喃道：“這人，還真是有一股子戾氣。”
“什么意思？”姬青寧問。
君九塵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我能看到蕭瀾景周圍，充斥著黑氣，而這代表他前世今生都帶著巨大的因果。”
姬青寧順著視線看向蕭瀾景，什么都沒有，更別說黑氣了。
玄乎其玄。
是君九塵真的天資過人成仙了，還是說他在裝神弄鬼，罷了，他是個老怪物，肯定是后者，沒點本事，還真可能活不到現在。
“這因果有什么用？”
君九塵一本正經地道：“不好說。”
“那他和柳萋萋在一起，是有什么目的？”姬青寧試探地問。
君九塵反應也快，睨了她一眼：“圣女還是不相信我所說的話，我真的算不到這點，要是知道，早就與圣女直言不諱了。”
姬青寧呵呵冷笑。
下一刻，就看到蕭瀾景動了，朝城池里面走了進去。
她瞬間跟上。
只看到蕭瀾景去小攤販那里買了一個簪子，然后吃了一碗粉，就往回走。
那只簪子最后送到了柳萋萋的手里。
“夫君，外面這么危險，你怎么還跑出去給我買簪子了。”柳萋萋美眸里充斥著擔心，“下次可不能去了。”
蕭瀾景揉了揉柳萋萋的發頂：“以前每月都給你送禮物，即便現在我也不想停，萋萋，我去看了外面的情況，沒有追兵，無礙地。”
柳萋萋大為感動：“夫君，謝謝你。”
蕭瀾景抱著她輕哄：“萋萋，為你做什么都值得，反正在我心里，你絕對不能出事，就算是我，都比不上你的生死。”
說完，他看到柳萋萋眼角似乎多了些閃閃發光的東西。
他笑著給她擦干凈，無奈地道：“怎么哭了，你知不知道看你哭，我有多傷心？傻丫頭，你現在只需要好好養著，長命百歲。”
“嗯，為了夫君，我肯定好好地活著。”柳萋萋點頭。
蕭瀾景也笑，淡淡地道：“是啊，為了我。”
姬青寧看到這幕，眉頭輕微地皺了皺。
表面上蕭瀾景還真是愛慘了柳萋萋，可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哪里有些不太對勁。
但那些問題被迷霧重重包圍，讓人看不到真相。
再加上旁邊的君九塵在烤雞，香味不斷地傳過來，讓姬青寧忍不住頻頻回頭，很快便忍無可忍地道：“先生餓了，剛才在集市上怎么不吃，非得現在烤雞？”
明知道距離屋子不遠，要是被蕭瀾景發現了怎么辦。
她還要繼續盯著呢！
君九塵看向她道：“剛才盯人盯得那么入神，忘了餓，現在倒是有些餓了，圣女吃不吃，我烤了兩只，一個人吃不完。”
姬青寧剛想硬氣的說不餓。
可君九塵下一刻將雞腿遞到她面前，輕笑道：“圣女請用。”
香味一下子就鉆進鼻腔之中。
姬青寧默默地咽了口吐沫，接過來道：“多謝先生。”
“不必客氣。”
君九塵端坐在旁邊，吃得很是斯文，配上白發，還真是有一股子出塵的味道。
見狀，姬青寧跟著坐下來，下意識地道：“先生，方便不方便透露一下，你究竟活了多少年嗎？”
君九塵給烤雞翻面的動作頓了一下。
然后目光灼灼地道：“圣女問這個，是有事？”
“只是好奇。”姬青寧說心里話。
君九塵拍了拍手，似乎在想以前的歲月，片刻后道：“約莫有四百多年了？時間過去太久了，我也記不太清了。”
“那你寂寞嗎？”姬青寧認真吃著雞腿，沒看君九塵的表情。
君九塵則是沉默了會，緩緩道：“寂寞又如何，看著人生生死死，故人不在，其實長生也是一種很困擾的事。”
“可若是讓我舍去長生，我舍不得。”
一旦擁有一個東西，機會向往另外一種結局，長生是天底下人人都想要的，他擁有了，更是做不到死去。
沒聽到姬青寧繼續說話，君九塵抬起眸，看著她道：“圣女可會覺得我貪生怕死？”
“誰不貪生怕死？這也沒什么不對。”姬青寧頓了頓，“況且先生本就能夠長生，那為何還要去死，莫名其妙。”
君九塵愣了一下，緊接著笑出聲道：“圣女還真是與平常人與眾不同。”
姬青寧沒再說話。
只是看著君九塵，回擊道：“先生更是不同。”
君九塵笑出聲，又問：“你不好奇我是如何修成長生的嗎？”
姬青寧搖頭。
“為何？”
天底下的人，都想知道的一個問題，唯獨她不想知道，要不是他本身足夠強大，早就因為知道這個答案被人坑害而死了。
姬青寧將雞骨頭扔在地上，朝君九塵伸出手：“我還要。”
他哭笑不得，將烤好的全部遞過去。
姬青寧吃得不亦樂乎，淡淡地道：“沒有為什么，只是覺得先生都這般寂寞了，換做是我，肯定更不能忍受，如果我猜得不錯，當初先生愿意出山，是因為我有趣，讓先生感到不那么寂寞，是嗎？”
“嗯。”君九塵坦蕩承認。
姬青寧道：“那這么多年的歲月，先生可有愛人？”
聽到這話，君九塵目光多了些幽邃，看著她道：“沒有。”
姬青寧擺明不相信。
“真的假的？”
作為男人，不可能這么潔身自好，姬青寧是不相信君九塵這句話的。
君九塵平靜地道：“我不想害了別人。”
姬青寧愣了一下，緩緩道：“也是。”
“圣女呢，可有喜歡的人？”
本來想撒謊的。
但姬青寧看君九塵這么坦誠，也就順勢地道：“以前有，現在沒有了。”
“那人是誰？”
姬青寧看向蕭瀾景，突然覺得有些事也沒必要繼續隱瞞，反正該知道的，君九塵都知道了。
“除了和柳萋萋的前世，我還有一世。”姬青寧頓了頓，“可以說，我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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