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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少年噠宰煩惱的第三十六天


天氣漸漸冷了。

        夏日離去如女神緩緩抽離的裙擺,  殷紅的色澤還殘存在視網膜上,涼意就伴隨微風到臨。

        自動販賣機上架了熱飲,山吹律理駐足許久,  毅然決然按中冰橙子汽水的選項。

        “哐當”,掉落在取貨哐中的橙色罐子布滿細密的水汽,  濕漉漉沾了滿手。

        “好懷念俄羅斯。”山吹律理拉開易拉罐環,  “在那種天氣下,把汽水埋在雪里一個小時,  搖一搖再砸開就是天然冰沙。”

        “你吃過”電話那頭的人琢磨,“不會變成冰磚嗎”

        “沒有,  我猜的。”山吹律理喝了一口橙子汽水,  “但我上個星期和太宰一起吃了冰沙,  很喜歡。”

        和,  太宰,  一起。

        遠在英國的安德烈紀德頓時牙疼起來。

        多溫馨多美好的戀愛日常,如果女方不是他的首領、男方不是敵對組織的高層,安德烈一點意見都沒有

        可惜沒有如果,他意見很大

        “你和他”安德烈掙扎地問,  “相處得還挺好”

        “那要看你怎么定義好。”山吹律理手里握著橙子汽水思考,“親也親了抱也抱了,  約會也挺愉快,  我是很喜歡他。”

        “不過呢,  ”她輕描淡寫地說,“太宰治送給我的第一份禮物是帶竊聽器的耳釘,  從初遇開始對我過去經歷的調查沒有中斷過,  十句甜言蜜語九句半都是試探如果你把這當作相處好的證明,  我也沒有意見。”

        安德烈我信了你的邪。

        您這戀愛談的有夠刺激。

        “太宰治在懷疑你”他語調凝重。

        “事實上,  ”山吹律理晃了晃易拉罐里的飲料。

        “他從來沒有信任過我。”

        一時的平靜不過是深藍海域吞噬漩渦前的蟄伏,越風平浪靜,冰山下的沉疴越冷越硬。

        “實在不行就回來。”安德烈皺眉,“回我們的大本營來。”

        “才不要。”面對做過自己監護人的人,山吹律理會更放縱一些,不掩飾自己的惡趣味,“多有趣,在橫濱的這些日子比過去好玩太多。”

        “好戲尚未登場,演員怎么能臨陣脫逃”

        她喝完最后一口橙子汽水,手指向內收緊將易拉罐揉成一團廢鐵,松松拋進垃圾桶張開的大口。

        酸甜的味道縈繞在口腔中。

        是過去十八年她沒有嘗過的味道。

        “明明三年前就已經離開了實驗室,卻一直遵守他們為我制定的規則。”

        山吹律理順著手腕上曾經有過針眼的位置一點點撫摸,指尖劃過泛青的筋脈“受影響還是太深了。”

        她在實驗室度過了童年與少年,度過了三觀成型最重要的年歲,哪怕一切血腥都被冰冷的雪花覆蓋,有些東西依然刻入骨髓。

        以至于她給博多的葡萄糖奸商多送了三年錢。

        可惡,想想就好生氣。

        街邊的落葉瀟瀟飄下,陽光透過稀疏的樹枝落下,在地面上印出金色的光斑,如一雙雙眼睛望著世界。

        山吹律理出神地看了一會兒,她忽然想起,她記憶中有一雙如太陽般金色瞳孔,是雪白記憶中少有的亮色。

        被關在籠子里的小鳥,你好呀,今天又勤勤懇懇為豢養你的人工作嗎

        玻璃墻的另一邊,白發頭發的小男孩笑瞇瞇地趴在玻璃上,嘴型做的很夸張。

        年幼的山吹律理冷冷地看著他,男孩有一雙金色的眼睛,如雪原之上耀目的陽光,冰冷與燦爛矛盾又融合。

        他的頭發偏長,在腦后扎了個小辮,男孩總是笑得很夸張,是實驗室少有的異類。

        除了山吹律理,最異類的就是他。

        實驗品們之間沒什么交情,他們的命運因個體不同大相徑庭,甚至無法共情彼此,偶有相遇也是目不斜視地走開。

        所有實驗品都認識山吹律理,博士口中無上的珍寶、身為實驗品卻被研究他們的人尊敬的異類。

        山吹律理卻不認識幾個人,更何況男孩有個很長的、讀起來繞口的俄羅斯名字。

        不過,托那雙漂亮眼睛的福,她記得他。

        黑發少女駐足在走廊邊,隔著一層玻璃,她平靜地說“被關起來的人是你。”

        “果戈里。”

        白發金眸的男孩做了個驚訝的鬼臉,像是沒想到從不理人的山吹律理會回應他,又像是早料到這一天。

        “不是哦。”男孩把臉貼在玻璃上,他的五官擠成扁扁的一團,滑稽可笑。

        “連自我意識都沒有的人,不被籠子關住,也飛不出狹窄的天。”

        他金色的眼眸詭譎如蛇瞳。

        雪白的房間,雪白的走廊,玻璃兩端命運相似不相同的人彼此對視。

        山吹律理記得當時的自己張嘴想要說些什么,走廊盡頭卻閃出一個人影喚她“山吹小姐,博士找你。”

        她看見過去的自己側過身,一步步離開關押果戈里的透明房間。

        男孩笑著目送她走遠。

        余光中,他嘴唇蠕動,吐出一個單詞“小鳥”。

        莫名其妙的對話,莫名其妙的相遇,在短暫的剎那、或許是比微秒更簡短的時間里,山吹律理窺見了自由廣闊的天與無際的雪,還有穿過荊棘的風。

        誰也沒有想到,她和果戈里第二次見面是那番場景。

        雪白的墻面被鮮血濺濕,鋪天蓋地都是刺目的紅色,赤紅的警告鈴聲震耳欲聾,攝像頭滴滴的響聲催命般在耳畔急響。

        “快逃”恐懼的聲音回蕩在走廊上,“1號瘋了她失控了”

        “讓其他實驗品去攔截她一定要攔住她”

        果戈里面前的玻璃門像被無形的手狠狠拉開,哐當一下收進門槽,震得玻璃不住的顫動。

        白發少年臉上掛著古怪的笑容,他哼著不知名的小曲走出房間,望著走廊上滿目的血笑得越來越開懷。

        “攔截1號,必要時殺了她。”

        果戈里瞥了一眼手環上發布的指令,他扯開釘在肉里的手環,像感受不到血沫與鋼釘分離時撕裂的劇痛似的隨意把手環扔進走廊的綠蘿花盆中。

        實驗品私自取下監控手環是大罪,會被關進禁閉室里用刑,也可能被分配到某個致命的實驗中充當小白鼠,只有極少數在實驗室中地位特殊的人例外。

        比如山吹律理,她就不用戴手環。

        “連心肝寶貝都舍得殺,看來你玩大了。”果戈里偏過頭對看不見的人說話,“他們不一直當你是最聽話的寶貝么”

        “你要執行博士的指令嗎”山吹律理從陰影中走出,將手里的尸體扔到一旁。

        黑發少女神色淡淡,既無背叛后的興奮與喜悅,也無殺戮過后的亢奮與激動。

        誰也不明白她聽話了十五年,為什么突然激進地反抗一切。

        隔著長長的走廊,果戈里金色的眼眸中是純粹的笑意。

        “不,我在恭喜你。”

        “恭喜我們的自由。”

        火燒毀了一切,俄羅斯的冬天大雪紛飛,澆不滅熊熊之火。

        只有果戈里沒有阻攔山吹律理,所以她只留下他沒有殺。

        果戈里在實驗室找到了一件披風,他的異能以披風為媒介可以傳遞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白發少年自言要成為一個出色的小丑魔術師,如果他真能在馬戲團找到一份穩定的工作,山吹律理就答應去給他捧場。

        兩個不同路的人在實驗室門口分離。

        冬天很冷,刺骨的嚴寒打在皮膚上,仿佛千根針在刺。

        風雪覆蓋少年單薄的身軀,在山吹律理眼中漸行漸遠,化為黑色的小點被白茫吞沒。

        山吹律理收回視線,走向完全相反的一邊。

        這一年她十五歲,人生的軌跡被翻天覆地改變。

        一個月后山吹律理遇見了iic,被安德烈紀德收養;

        兩年后她游離在池袋與博多,認識了形形色色的人。

        三年后,她來到橫濱。

        山吹律理不怕冷,她習慣了俄羅斯的冬天,不把橫濱秋天的丁點兒涼意放在眼里。

        果戈里被風雪掩蓋的身影晃在她眼前,山吹律理想了想,覺得太宰治應該是怕冷的類型。

        她的男朋友無時無刻不把“柔弱”兩個字寫在臉上,宛如一朵需要細心呵護的嬌花。

        路邊有老人擺攤買糖炒栗子,淡淡的焦香味混著煙火氣,卷起街邊枯黃的落葉。

        山吹律理買了一包燙呼呼的栗子捧在手里。

        她一邊逛街一邊吃,剝得很慢,金黃的栗子又甜又糯,滿帶秋天的氣息。

        “我聞到了糖炒栗子的味道”

        山吹律理揣著紙袋進門,周末休假的太宰治眨眼從沙發沖刺到玄關“栗子栗子”

        太宰治牢牢擋住進屋的路,一副不給他上供買路財休想過去的土匪表情。

        某種意義上,還挺符合他afia的身份。

        震驚港口afia的高層本職工作竟是山賊

        “喏,拿去。”山吹律理把紙袋拍在太宰治懷里,她一邊從鞋架上拿自己的貓貓頭拖鞋一邊把手伸進口袋,摸出一個黑色的小瓶子。

        “這是什么”太宰治抱著紙袋翻栗子吃,好奇貓貓探頭。

        “指甲油,純黑色。”山吹律理擰開黑色的瓶蓋,“我看到路邊有人在賣,想試著涂涂看。”

        主要是小攤上掛著的“年輕女性無法抵抗的誘惑”和“時下最流行的小心機裝飾”的廣告語吸引了山吹律理。

        普通女孩子有的東西,她也要有

        決不放過任何融入正常人的機會

        山吹律理坐在沙發上,曲起一只腿,她挽起褲腳,露出雪白的腳足。

        自己給自己涂腳指甲油并不容易,山吹律理下巴擱在膝蓋上,眼睛專注地盯著小刷子上濃稠的黑色液體。

        只要涂上去就可以了吧

        不太均勻也沒關系吧

        涂歪了涂到皮膚上也沒關系吧

        太宰治眼睜睜看著沙發上的少女笨手笨腳涂指甲油,東一下西一下,笨拙得讓他看不下去。

        知道她打游戲手殘,沒想到能手殘成這樣。

        再繼續禍禍,白蹄子都要變成黑蹄子了。

        “我來吧。”太宰治嘆一大口氣,俯身拿走山吹律理手里的小刷子。

        他捏住少女細白的腳踝,半蹲在她面前,隔著濕紙巾給她擦指甲縫中的黑色。

        “好難。”山吹律理神情嚴肅,“其他女孩子竟然每天都要遭受如此嚴峻的考驗嗎做個正常人好難。”

        “一般女孩子也不會涂成你這樣。”太宰治語氣中帶了點嘲笑的意味,又像是拿她沒辦法似的妥協。

        他睫羽垂下,神情專注地握著小刷子,輕輕刷上一層指甲油。

        涼的。

        很怪異的涼,山吹律理自己涂的時候明明什么感覺都沒有,現下卻清晰得不得了。

        指甲油是涼的,腳踝上被太宰治握住的皮膚發燙。

        可能是怕她亂動涂不好,太宰治捏著她的力道很重,修長的手指繃緊,隆起的弧度格外賞心悅目。

        山吹律理俯視太宰治的發旋好一會兒,她用濕紙巾擦了擦手,拿起茶幾上裝栗子的紙袋。

        外殼烤到焦香的栗子,一掰就裂,很輕易剝出完整的形狀,捏在指尖像顆粉糯的小太陽。

        山吹律理捏著栗子碰了碰太宰治的唇,垂著眼的少年張開唇,舌尖卷走她指尖的糯栗,腮幫鼓起小小的一團。

        看著很乖。

        乖到騙走了她剝的所有栗子。

        太宰治也沒有光騙栗子吃不干活,他手下的工作做得很漂亮。

        山吹律理怎么折騰都不聽話的小刷子在太宰治手里靈巧地壓成扇形,一道道均勻覆蓋裸色的指甲。

        漆黑如墨的色澤遮住了淺粉的指尖,與雪白的腳背形成觸目驚心的對比色,襯得少女肌膚蒼白病態,淡青色的血管蔓延其上,一股難以言喻的施虐欲忽然涌上太宰治心間。

        她分明生了副籠中鳥的樣貌,適合腳踝上掛著細細的銀鏈,安靜乖巧地呆在鋪滿羽織與綾羅的牢籠里。

        金絲雀的外貌。

        人形自走核武器的內里。

        好帶感。

        因為難度過大,反而更帶感了。

        男人的征服欲是種奇怪的欲望,它有時旺盛如燎原的火,燒得人不得安寧,焦躁不已;有時隱忍如冰川下的暗流,幽深無息,脈脈流淌在四肢百骸中。

        灼熱的欲念或化為冷靜的暗涌,冰涼的潭水也可能掀起滔天的巨浪。

        唯有“想要”的心情,不會改變。

        “好了。”太宰治松開握住山吹律理腳踝的手,他一點點擰緊指甲油的瓶蓋,“等它干掉就可以。”

        山吹律理新奇地看著自己純黑的指甲,她小心地碰了碰指甲邊的皮膚,這里一點兒指甲油都沒有沾到。

        怎么回事為什么她自己涂不好呢

        山吹律理勉強可以承認自己在打游戲方面不盡如人意的才華,但她決不相信自己涂不好小小的指甲油

        她可是業內排行no1的雇傭兵,手藝活的杠把子怎么可能輸給太宰治這個文職選手

        “我悟了。”山吹律理恍然大悟,“我明白我失敗的理由了。”

        是嗎你總算認識到了自己連幼稚園小班生不如的手工水平了嗎

        太宰治很欣慰。

        “我失敗的理由是人類是不能自己給自己涂指甲油的”

        山吹律理扭頭望向太宰治,無比肯定地說“如果由我來給別人涂,肯定比你涂得更好。”

        這話太宰治可就不愛聽了,他的好勝心不允許他接受敵人荒謬的言論

        你居然敢看不起橫濱開鎖小王子手工天花板正是他本人

        “律理醬,人不要對自己太自信。”大陰陽師太宰治重出江湖,他陰陽怪氣地說,“你還記得自己玩了兩個小時沒過教學關的游戲是誰熬夜給你通關的嗎”

        是他是無所不能心靈手巧人美心善的他

        “游戲和指甲油是一回事嗎”山吹律理很不服,“你在看不起我么”

        太宰治,不是很敢。

        說實話可是要被殺的呢。

        小貓咪屈服于武力jg

        太宰治嘴上認了輸,但他的眼神卻明明白白地寫著他是被逼的他的靈魂沒有屈服你得不到他的心

        對付這種不見棺材不落淚,呸,對付這種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實用主義者,光費口舌是沒有用的,要拿出不容反駁的如山鐵證。

        山吹律理冷酷地說“把手伸出來。”

        太宰治“欸”

        “你不是不信我能涂好嗎”山吹律理擰開指甲油的瓶蓋,對太宰治勾勾手指,“來,手伸出來,我們眼見為實。”

        大可不必

        太宰治看純黑指甲油的眼神頓時驚恐。

        “不不用了。”太宰治不著痕跡地小碎步后退,“我怎么會不相信律理醬呢你就是最棒的”

        他義正言辭地說“我突然想起還有一份文件落在辦公室,我現在就去拿,律理醬等我回來再”

        山吹律理無情打斷太宰治“沒事,很快的,涂完了你再去工作也不遲。”

        這是工作的問題嗎

        這是尊嚴的問題

        太宰治絕不屈服即使他已經對山吹律理屈服了無數次,這一次他一定要向她證明他的靈魂百折不撓他的意志無懈可擊敵人的暴力威脅毀不掉他堅如磐石的信念

        他要讓她知道沒有挺不過去的威脅,只有勇敢無畏的小兔宰治

        兔兔那么可愛怎么迫害兔兔他要反抗,他要革命,他要改變自己最底層的家庭地位

        上啊太宰治,勇敢對惡勢力說不

        “不早了,今天太宰君大概是不會來了。”

        坂口安吾喝了一口冰番茄汁,對織田作之助說。

        一如既往地安靜,織田作之助拿起裝有冰球的酒杯“太宰周末一般會來。”

        “那是之前。”坂口安吾很篤定地說,“他現在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戀愛改變人太多,說不定太宰治家里還有門禁呢。

        情侶的邏輯絕非單身狗可以揣測。

        “你說的很有道理。”織田作之助點頭,“可是,太宰已經來了。”

        他聽到下樓梯的腳步聲。

        “晚上好。”太宰治一臉強顏歡笑地和他們打招呼,“織田作、安吾,你們都在實在是太好了,我有事想要拜托。”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鏡,鏡片閃過犀利的白光“在幫忙之前,太宰君,請告訴我,你為什么要把兩只手都縮在袖子里”

        織田作之助“是怕冷嗎太宰,你的身體可能有點虛。”

        太宰治不接話,把話題繞回去“你們先答應幫我,我再說。”

        可疑,非常可疑。坂口安吾正準備用自己縝密的邏輯指出太宰治的不懷好意,就聽到織田作之助一臉淡然地點了頭“好啊。”

        坂口安吾織田作先生不要答應他啊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聽到了答復,太宰治才慢吞吞把右手從口袋里拿出來。

        他的右手姿勢非常奇怪,五指攥拳,大拇指包裹在掌心內,其余四指緊貼皮膚,一丁點兒指甲蓋都不露出來。

        太宰治把掌心松開一點兒,小小的黑色玻璃瓶落在吧臺上。

        做完這些他迅速把手收回口袋,下巴抬了抬指向吧臺上的指甲油“你們誰先來”

        “先來什么”不詳的預感籠罩了坂口安吾。

        太宰治雙手都揣在口袋里,語調語調不急不緩“是這樣的,我準備在總部辦一場有趣的活動,邀請所有人都來參加,安吾和織田作是最初的小白鼠,請勇敢發揮小白鼠的力量吧”

        織田作之助“突然從人類變成了鼠類,好突然。”

        坂口安吾“你指的活動難道是”

        “沒錯”太宰治微笑,“是被我看到之后強制涂上指甲油的大逃殺游戲,游戲結束前沒有涂上指甲油的人會被我拿去沉東京灣給大家助興哦。”

        “怎么樣怎么樣很有趣吧明天游戲就會開始。為了讓安吾和織田作在殘酷的游戲里生存下來,我決定給你們開后門,讓你們提前拿到過關通行證是不是很體貼很講義氣”

        坂口安吾冷漠臉那你好棒棒哦。

        “太宰君。”坂口安吾不愧為超一流的潛入人員,心理素質和邏輯推理能力強大得可怕,他一針見血地指出“你也會玩這個游戲嗎”

        “當然。”太宰治一副我這么有良心當然會和你們同甘共苦的表情。

        “既然如此,”坂口安吾果斷地說,“你把手伸出來給我們看看。”

        太宰治“”

        不會吧不會吧他不是傳說中的智力天花板嗎為什么他天衣無縫的說辭會被安吾發現漏洞

        坂口安吾“只是伸手而已,有什么不妥嗎”

        織田作之助“太宰,有點可疑。”

        “你如果不想伸手,我們也不勉強你。”坂口安吾轉頭對安靜擦酒杯的老板說,“老板,給太宰君一杯冰鎮威士忌。”

        冒著水汽的酒液推到眼神逐漸死亡的太宰治面前,坂口安吾舉起酒杯“來吧太宰君,我們干杯,就像平時的每一次干杯那樣。”

        太宰治慢吞吞、慢吞吞地把兩只手縮進袖子,伸出兩只神似帝企鵝的手臂,兩手一夾艱難地把滑不溜秋的酒杯捧起。

        “來,干杯。”

        坂口安吾至于嗎至于嗎,寧可變成企鵝也不伸手,你到底遭遇了什么

        天然如織田作之助也發現了不妥,他遲疑又擔心地問“太宰,難道你的手被截肢了誰干的”

        太宰治這就是朋友的關心嗎有夠溫暖呢

        太宰治非常了解織田作之助,如果他無法證明自己雙手好端端地呆在胳膊上,織田作真的會認為他截肢并且深信不疑。

        不要這樣,他的人生已經夠喜劇了,不要再為笑料添磚加瓦。

        太宰治深吸一口氣,他的聲音無比冷酷,比在審訊室拷問敵人時更加冷酷,用讓無數人聽到之后聞風喪膽的太宰先生的口吻說

        “這是個秘密,你們做好知道它的代價了嗎”

        太宰治很希望自己的友人知難而退,可他痛苦地發現,這兩個人不僅不害怕,還露出“搞快點”的催促神色。

        可惡,他的威嚴去了哪里你們就沒有一絲絲對高層上司的尊敬嗎

        太宰治不情不愿地抖了抖袖子,一邊把手伸出來一邊警告道“我得了聽到別人笑就會死的病,你們最好”

        “噗。”

        仿佛輪胎漏氣的聲音輕微卻清晰如同晴空霹靂。

        “噗哈哈哈哈哈哈”

        “你的手哈哈哈哈很好看,我非常真誠地在夸獎你太宰君,相信我真的很好看哈哈哈哈哈哈”

        “真不錯啊太宰,你和女朋友能相處融洽真的太好了,我會努力不笑出來的噗,抱歉,沒能做到。”

        太宰治木然地看看吧臺邊笑得快要栽下座椅的兩個人,又低頭看看自己烏漆嘛黑的十個手指頭。

        在一片哈哈哈哈的笑聲中太宰治大徹大悟。

        這腐朽的氧化世界,果真沒有一絲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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