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
星洲大學大一地下城實戰專業共有六十六人, 由于這個專業的特殊性,學生等級普遍較高, 最差的也是b級。
這就意味著, 大家的靈境系統都處在一個較高的水準。
等級越高,擁有的覺醒能力越強,靈境系統的空間就越大, 變幻越復雜, 能夠接納的知識越多。
而戰斗力,精神力, 記憶力, 也會隨著靈境系統的提升而提升。
這也是為什么覺醒者擁有了五階能力后, 會逐漸喪失人性, 變為神性。
因為那時他們擁有的精神力量已經不再是凡人能夠理解的了。
所以, 當覺醒者需要摒除雜念, 專注提升自己的某項能力時,借助靈境系統是最好的方式。
oliver之所以能把自己藏在過去的美夢中逃避現實,也是因為他的靈境系統足夠強大。
而蘭斯過目不忘的記憶力, 強悍的學習能力, 自然也與他本就達到神級的靈境系統有關。
與其他同學相比, 湛平川的s級靈境系統自然是占優勢的。
不過
他在自習室里閉上眼, 意識凝聚在大腦額葉與顳葉之間,很快,進入了自己的靈境系統。
湛平川睜開眼。
他正站在一塊礁石上, 有水浪在腳邊拍擊沖刷, 他的背后是漆黑陡峭的山崖, 眼前是一望無際的血紅。
翻涌的海水是紅色的, 升騰的云霧是紅色的, 就連天邊的懸日,也是暮色漸深時慘淡的夕紅。
而身后看似層層疊疊的山巒,如果仔細端詳,就會發現,那些山與山之間的斷口懸崖,是被利器硬生生劈開,留下的猙獰差互的傷疤。
除此之外,一片死寂,毫無生機。
湛平川十六歲覺醒,第一次進入自己的靈境系統時差點無語到笑出來。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里被核|彈轟過呢。
他以前還打算在這片斷壁殘垣里逛逛,只是劃船劃不到血海的盡頭,而轉身,卻被那些猙獰的斷口禁止進入。
所以他至今都不知道,山壁背后,那些創痕深處到底是什么。
不過除此之外,其他功能倒是毫不受影響,只是與那些溫馨舒適的s級靈境系統相比,這里少了點環境優勢。
湛平川懶洋洋往礁石上一躺,枕著自己的手臂,曬著慘紅的夕陽,全神投入在繁雜的復習資料中。
三天轉瞬即逝。
湛平川與蘭斯一同出宿舍,去往不同的考場。
分別前,湛平川特意拽住蘭斯,重新強調了一遍:“寶貝兒,專業第一,我的獎勵。”
蘭斯用余光掃過,發現周遭無人,才乖乖應:“我記得。”
湛平川滿意了,松手前迅速在蘭斯唇邊親了一下,然后才毅然決然一頭扎進考場。
蘭斯站在走廊里,望著湛平川的背影,突然有點心里沒底。
小傻逼不會真能考第一吧?
湛平川一進考場,就聽到怨聲一片——
“唉我真的復習瘋了,一本書都劃了重點這合理嗎?”
“一本書都是重點也就算了,七天考五門這是人干的事?”
“別說了,我這兩周都泡在靈境系統里,我那里原本是一片巴洛克風格的大莊園,這兩天我把壁紙都撕了,全換成考點了,莊園爆改鬼屋。”
“笑死,我那里被我改造成山水園林風格,這幾天就連水里游的錦鯉都在問我簡答題,我屬性院的omega情到深處進入我靈境系統,發|情熱都搞萎了。”
“靠,你都讓omega隨便進你靈境系統啊?”
“我倆青梅竹馬,匹配度夠高,將來肯定要結婚,有什么不能進的。”
咚咚咚!
監考員重重敲了兩下桌子,臉板得格外嚴肅:“噤聲。我先做下自我介紹,我是生化院講師,強化系a級覺醒者,任何人在我的考場上,不要妄想作弊,我可以清楚地感知到你們的情緒波動。”
監考員逡巡整間教室,冷笑一聲:“就在剛剛,共有四十二名考生心虛了,最后給你們一次機會,把小抄都交上來,如果考試期間被我發現,全校通報,計入檔案。”
“啊——”
教室里齊聲哀嘆,一些學生垂頭喪氣的從兜里掏出縮印好的小抄,慢吞吞地交上講臺。
其余人則在下面竊竊私語。
“噗,他居然帶小抄了,之前還跟我說復習完了。”
“我去,我室友也帶了,跟我說他沒有,真狗啊!”
“媽的縮印,我怎么一點也沒想到,怪不得我死乞白賴復習的時候人家都出去打球了。”
“嘖,還得是a級,你看咱班兩個a級都沒動。”
話音剛落,就見艾希倫臉紅脖子粗地站起身,手指攥得用力,走到講臺后,他氣急敗壞的將一沓小抄交了出去。
剛才看到是這位老師監考他就覺得要完,上屆早都傳遍了,這位老師監考時從來不用稀鉛礦干擾異能作弊,因為他自己就是最好的監測儀。
監考員面露失望:“艾希倫,你是a級,你的靈境系統已經比其他同學更有優勢了,怎么還想著抄襲?”
艾希倫尷尬:“我——”
監考員突然一指湛平川,眼里滿是贊賞:“看看你們班湛同學,從剛才起,我就感受到他的心志異常堅定,對本次考試有著遠超常人的執著和野心,這叫什么,這叫對知識的尊重和渴望,對自身a級的嚴格要求!”
湛平川抬起頭:“?”誰對知識有渴望?誰對自身有要求?
監考員難得露出笑意:“老師感覺到你慚愧了,不用慚愧,不用謙虛,老師夸得就是你!”
湛平川:“”ok fine
艾希倫惱羞成怒,惡狠狠地瞪了湛平川一眼,然后在眾人幸災樂禍的目光下,垂頭喪氣地回了座位。
卷子很快分發下來,湛平川掃一眼試題,就知道這幾天的血海躺尸終于有了回報,他當即奮筆疾書,一個小時就答完了整套卷子,然后落筆起身,直接交了卷。
接下來的五門考試,也都沒有超出他的復習范圍。
時間很快來到第二周。
湛平川難得有一門考試是與蘭斯同一考場,這門課就是何競恩的《異能屬性導論》。
監考老師剛好就是何競恩本人。
與其他監考官不同,何競恩就顯得隨和多了。
他穿一身黑色長褂衫,趿拉著拖鞋,手里拎著那個用了多年的保溫杯,笑瞇瞇地走進考場。
教室里吵鬧,沒人把他放在眼里,他就自顧自的對著空氣說話。
“唉人家老師都能用異能監考,我沒有那么強的能力,怎么辦呢,只能拜托你們遵守紀律嘍。”
他話雖這么說,但緊接著就有校職工從門外搬進來兩塊巨大的稀鉛礦,一前一后擺在考場里,直接將異能屏蔽。
何競恩看著人家擺弄,還要邊喝著茶水邊表示遺憾:“我是相信你們的,但是學校不相信你們,我也沒辦法。”
何競恩依舊是以前那副樣子,脾氣好,滿臉笑,悠哉悠哉,摸魚逗鳥。
但湛平川卻立刻放下筆,抬起眼,目光考究地注視著何競恩。
從閆琦禮那里,他知道了何競恩與oliver深厚的師生情誼,何競恩變成如今這幅混子模樣,與oliver的劫難脫不開關系。
但是在聯邦政府公然宣布oliver死亡的當下,何競恩的情緒居然沒有絲毫變化,這很不正常。
他看得出來,何競恩不是強裝開心,而是真的沒有什么煩心事,甚至那圓咕隆咚的光腦袋還在近期重新修理了一番。
難道沒死?
湛平川腦中突然冒出這個念頭。
假設oliver沒有死,身邊也已經沒了親人,那么他脫離藍樞后,必然會聯系這世上唯一在意他的何競恩。
湛平川瞳孔越縮越緊,目光也越來越鋒利。
他可以確信,何競恩沒有本事進入藍樞,否則十四年里,要進早進了。
他又猛然想起那天深夜,自己潛入通風管道時,聽到的開門聲。
湛平川心頭微微一悸。
他沒有親眼看到oliver消失,是外面的人說,oliver化成雪花,沖破桎梏,滋養萬物。
雖然在當今這個異能橫行的時代什么都有可能發生,但oliver的【虛擬境】卻恰好可以蒙蔽眾人的眼睛。
可是誰能在禁區的重重守衛下,在藍樞的嚴密監視下,帶走身處從棘中的特殊犯人呢?
至少鬼眼公會里,沒人的異能可以做到瞞天過海。
黑燈會?
當初厄迪夫在他身后憑空消失,第二天尸體就被發現在百公里外的河里,他可以確信黑燈會中有能夠瞬移的人。
但黑燈會分明是個殺人組織,救走oliver又是為什么?
爭做好人好事?
湛平川不敢斷言,只好揣度著考完試后,把自己的發現告訴鬼眼公會,看看閆琦禮那還能不能挖出什么信息。
一個半小時后,考試結束。
何競恩將收好的卷子理了理,封存在檔案袋中,然后捧著自己的空杯子,招呼蘭斯:“那位同學,能幫老師把水杯送回辦公室嗎?”
蘭斯與何競恩對視一眼,走上前去,接過了何競恩的杯子。
何競恩有意解釋:“我得去教務處給卷子掃描,你放我桌子上就行。”
蘭斯扶好眼鏡,忙點頭:“好的老師。”
這個要求合情合理,并未引起任何人注意,就連湛平川都覺得蘭斯曾想轉去屬性院,與何競恩親近些很正常。
但蘭斯卻知道,何競恩是有事要說。
果然,蘭斯到了辦公室不久,何競恩就從教務處回來了。
蘭斯已經收起學生的局促,換上白法老的姿態。
“你表現的太輕松了。”蘭斯涼颼颼地提醒何競恩,他的目光在何競恩身上一落,又平靜地移到別處,“如果被有心人看到,就會猜測oliver沒死。”
何競恩一拍光禿禿的腦門,面露懊悔:“不久前剛跟他通了視頻,最近確實是有些懈怠。”
他再次聽到了oliver的聲音,看到了oliver的模樣,雖然還是瘦的那么讓人心疼,但金發卻很好的修剪過。
oliver穿著鵝蛋黃的連體睡衣,住在溫馨溫暖的房間里,身邊還擺著一株長勢喜人的蝴蝶蘭,恍惚間,就如十八年前那樣。
oliver不再抱著死志,還向他說起在黑燈會認識的朋友,何競恩明顯感覺到他心靈的傷口在緩慢愈合,他精神的裂紋在不斷修復。
何競恩實在太開心了,這種開心幾乎難以憑意志力掩飾。
他十八年的執念,十八年的惦念和不甘,終于有了還算不錯的結果。
“找我有什么事?”蘭斯知道何競恩也是聰明人,這樣的錯誤不會再犯,于是他直切重點。
何競恩道:“昨晚,我接到了閆琦禮的電話。”
蘭斯倏地皺起眉,目光迅速轉回去,連身子都站直了:“閆琦禮?”
何競恩提起微微發白的眉頭,悵然看向窗外:“閆琦禮向我致歉,關于他隱瞞尸檢報告的事,oliver死了,他覺得很對不起我,他曾經有無數次機會可以拉oliver一把,但是他膽小,他畏懼,他沒有做,如今他內心折磨,算是向我禱告吧。”
蘭斯根本不在意閆琦禮的懺悔,在他看來,任何懺悔,愧疚,都是讓自己從此可以心安理得的手段,于受害者一文不值。
“閆琦禮在哪兒?是誰帶走的他?”蘭斯追問。
那個潛入地下三層檔案室的人,顯然也將閆琦禮握在手里,正因為他,司泓掣才幡然醒悟悲憤吐血,聯邦政府也被迫推翻了當年的鐵案。
對方能將閆琦禮悄無聲息的從家中帶走,背后的能量絕對不小。
不過值得慶幸的是,從閆琦禮的話中看,對方并不知道oliver還活著。
何競恩有些遲疑地搖了搖頭:“我旁敲側擊地打聽了,可是他不說,只說自己現在很安全,讓我不要再聯系他,不過——”
“不過什么?”
“閆校長雖然窩囊,沒有擔當沒有作為,但作為朋友,還是個不錯的人。這些年我們兩個也算有交情,經常約著一起下棋鍛煉搓麻將,他每次約我,都知道避開上班和吃飯的時間,但是他這次給我打電話,卻是在晚上六點。”
蘭斯已經猜到何競恩要說什么了。
何競恩瞇縫著眼睛:“我猜,他新到的這個地方,與首都城存在時差,而他忘記了這件事,所以當我這里是六點時,他那里應該是七點到十點之間。”
“時差。”蘭斯吐字清晰地重復了一遍這兩個字,隨即發出一聲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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