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
就在這時, 走廊里突然開始廣播——
“針對古德紹部長被刺殺一事,塔斯曼護衛隊將對所有到訪賭場的游客進行問詢排查, 希望大家積極配合, 在房間等待,排查將從二層游客內艙房開始。”
游客內艙房,是郵輪中價格最為低廉實惠的房型, 它可以享用郵輪提供的絕大部分服務, 除了房間小一些,還沒有窗。
同樣, 遇到特殊事件, 它也是第一個被調查的對象。
眾人同時望向房間內的掛鐘。
蘭斯的思路格外清晰, 塔斯曼人從二層搜查到十五層, 還需要一段時間。
他們需要做兩件事:
一, 讓老人和兩名眼線都歸于原位, 不引起塞拉爾的懷疑。
二,修改老人和兩名眼線出現的監控。
當然,他還要多解釋一件事, 就是他和湛平川的關系。
時間緊迫, 任務艱巨, 蘭斯剛要開口, 沒想到平躺在沙發上的老人緩緩睜開了眼睛。
陳順安望著明亮的燈光,潔白的天花板,一時之間陷入恍惚。
他記得他應該死了, 難道這里是死后的世界嗎?
事出突然, 打亂了蘭斯的節奏, 可現在不是關心老人的時刻, 他知道用過楚浮的信息素, 老人的身體應該已經沒有大礙。
“你沒有死,高塔和鬼眼都在這兒,現在時間不多,簡短告訴我們塔斯曼究竟發生了什么。”
陳順安如夢初醒,立刻坐起身來,望向屋內的一眾人。
果然,正是他之前在競標廳見過的高塔和鬼眼成員。
“我叫陳順安,是國王的親信。”
他佝僂著后背,小心的用雙手撐著沙發,目光落在蘭斯身上。
陳順安雖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活的,但他十分清楚,自己能夠被救,鬼眼與高塔的人會聚集在這兒,全靠面前這個年輕人。
這個人不僅條理清晰,而且膽魄過人,他在極短的時間里,做出了很多年長者都做不出的判斷,背下了大多數人都不愿承擔的責任。
他很幸運,瀕死前遇到的是這位年輕人。
其實陳順安最初的計劃,是直接聯系蘭聞道與湛擎和。
他帶著國王的一句話——
【若你們還記得岑與黎的意志,請務必救塔斯曼于水火。】
陳順安并不知道岑是誰,黎又是誰,但國王目光悠遠,聲音很輕,只說:“如果他們忘了,那就是塔斯曼氣數將盡。”
但陳順安知道,國王對這兩個人是信任的,所以才愿意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
與國王演了一出君臣離心的戲后,陳順安出走塔斯曼。
他本打算購買前往港譚的機票,可他很快發現,自己一家正被嚴密的監視著。
不僅如此,就連他們的通訊設備都被入侵,他們的護照也因被在系統中清除而無法乘坐任何交通工具。
陳順安明白,一旦他嘗試向外界求救,國王必定深陷險境。
他只好忍耐了下來。
但讓他坐以待斃是不可能的,于是他將目光落在了競標小隊身上。
紅鸚晶礦石是國王留下的后招,他知道此舉必定能吸引高塔和鬼眼前來競標,一旦陳順安無法將消息傳出去,國王還可以趁與競標小隊會面的機會,想辦法透露。
所以陳順安選擇了上曼星海號打工。
得益于國王定下的政策,任何海洋生物形態覺醒者,只要愿意,都可以自動獲得塔斯曼的國籍,因此,陳順安失效的護照并不會被曼星海號阻攔。
他打算想辦法接觸競標小隊,哪怕只是傳遞一張紙條。
但果不其然,塞拉爾的眼線也隨他上了船。
今天在競標廳時,他就想跟阿德里安透露一二,但不出意外的,有人在監視他。
于是他只好按兵不動。
誰料到了晚上,郵輪上突發混亂,陳順安以為這是個機會,便打算冒險一試。
他還是留了個心眼兒,沒去敲兩家公會的房門,而是用別人的手機撥打高塔公會的電話。
塞拉爾果然狡詐多變,讓兩個明線每天在他眼前晃,干擾他的判斷,同時將兩個暗線按插在他身邊,與他做朋友,引誘他放松警惕。
幸好,因為這個年輕人,一切都沒偏離軌道。
“一年多前,我兒子陳明壁被聯邦邀請,前往首都城參加商業交流會。與此同時,弗比斯灣打算舉辦現代藝術展,邀我做主理人。總之,國王身邊的親信被以各種正當名頭支走,海底只剩下很小一部分力量。”
“塔斯曼太平了太久,大家已經習以為常,誰也沒想到,那天會出事。”
“等我趕回去的時候,國王已經受重傷消失了,塞拉爾當時還只是警衛隊長,他帶著人找了五天五夜,幾乎將海底掀翻,但仍然沒有找見國王的蹤跡。”
說到這兒,陳順安嘆了口氣,似乎是覺得往事不堪回首。
“當時我們作為國王的身邊人,都沒有懷疑他,而且大家雖然著急,但并不非常緊張,因為我們都知道國王不會死,他只是進入了幼年狀態,失去了記憶。”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曾經國王就因為在地下城中不慎受傷,導致失憶,大家等待了他一年,他就再度歸來,我以為,這次也是一樣。”
“可塞拉爾卻顯得非常憤慨,他不僅鍥而不舍地搜尋國王的蹤跡,還經常接受采訪,在媒體面前痛斥偷襲者的卑劣,以及表達對國王的思念。”
夢境女巫想了想,她好像就是在新聞上聽說了這件事,那段時間此類新聞鋪天蓋地,想不知道都難。
后來,塔斯曼方面聯系了聯邦政府,聯邦政府熱情相助,讓所有公會幫忙留意桑德羅的蹤跡。
蘭斯心道,好有手段的野心家。
群眾的情緒最容易被強烈的愛恨挑撥,在群龍無首之際,塞拉爾站出來,先為大家設置一個敵人,即背叛之人,讓塔斯曼人群情激奮,以至失去理智。他再不斷抒發對國王的思念,讓大家對他完全信任,將他視為國王唯一的救星。
自此,任何不以同樣烈度斥責偷襲者的人,都將被視為對國王不忠,任何不表達對國王思念的人,都將被洶涌的民意譴責。
塞拉爾順理成章的掌控了這個國家的話語權,成為激進派的精神領袖。
果然,阿德里安也說:“他通過挑起大眾情緒,凝聚人心,控制言論。但這些還不夠,他還需要一個恰如其分的功績。”
湛平川了然挑眉:“所以他抓住了背叛之人,為國王復了仇,然后民心所向,你們就再也撼動不了他了。”
陳順安深色暗淡,點頭嘆息:“不錯,背叛之人對罪行供認不諱,塞拉爾在追捕他的過程中還受了傷,當時報道的媒體很多,他也因此成為大家眼中的英雄。”
“到這時,我都沒有懷疑他。但明壁很心細,他認為塞拉爾作為海底最強者,且帶著大量警衛隊員,不該在追捕的過程中受傷,就算受傷,也不該告知媒體,這種做法,除了引起民眾對他本人的憐惜外,毫無意義。”
“明壁脾氣倔,說話剛直,他直接指責塞拉爾的越界,認為塞拉爾不該以塔斯曼發言人的身份接受媒體采訪,甚至該為國王受傷一事負責。”
蘭斯扯了扯唇角。
這位財務部長可真夠耿直的。
“不出所料,明壁受到了塞拉爾擁護者們的強烈指責,認為他在國王失蹤后表現冷靜,讓人失望,貢獻不及塞拉爾之萬一。唉,當時就連我都指責明壁太過刻薄。”
陳順安顯然心痛到了極致,蒼老的眼中蓄起淚水。
阿德里安淡聲道:“可見塞拉爾已經完全掌握了輿論。”就連身為父親的陳順安,都難逃輿論的支配。
“明壁勢單力薄,卻始終沒有放棄抗爭,他集結了一些國王的親信,想通過輿論扳倒塞拉爾,給這件事降溫。他們做的很好,漸漸有人從狂熱中理智下來,也認為塞拉爾的行為有些喧賓奪主。”
“但他們的表述始終是理智的,和緩的,遠不及塞拉爾的口號有感染力,很快,兩方支持者爆發了沖突,甚至產生了互相仇恨的情緒。”
“與明壁一同抗爭的人都被失去理智的民眾攻擊,或死或傷,明壁本人也在工作中突發疾病身亡。然后,塞拉爾主動站出來反思自己,呼吁大家冷靜,團結一心。”
蘭斯簡直要為這精彩的操作鼓掌了。
“所以他充分展示了自己作為領袖的素養,隱忍,寬容,大局為重。”
陳順安苦笑:“我沒能見到明壁的尸體,他們禁止我去看我兒子,此刻我已經察覺到塞拉爾的野心,但理智派也已經沒有力量再與其斗爭了。”
“或許塞拉爾唯一的疏漏,就是國王。他始終沒能找到國王,也就無法將國王控制起來,所以一年以后,國王恢復記憶,回來了。”
“我們自然要向國王告狀,把自己的懷疑,以及一年間發生的所有事說給他聽,包括塞拉爾擅自增加過路費,以此收買人心,卻引得周邊國家怨聲一片,還有他暗自培植自己的力量,將僅忠于國王的人驅逐出塔斯曼。”
“國王當即宣布調查明壁的死因,不料卻受到層層阻力,他當眾斥責了塞拉爾的手伸得太長,但這件事不知怎么傳了出去,不利于國王的聲音甚囂塵上。”
“他們開始埋怨國王,認為塞拉爾承擔了本該屬于國王的責任,現在反倒被斥責。有人說國王被權力迷了眼,有人說國王忠奸不分,有人說國王疑心病重,還有人說塞拉爾更適合領導塔斯曼。他們完全忘了,當初塞拉爾就是打著忠于國王的名號,才獲得了他們的信賴。”
蘭斯毫不意外。
人常因走的太遠,而忘記為何出發。
陳順安繼續道:“當然,在老一輩眼中,國王還是無可替代的,而三十歲才加入塔斯曼的塞拉爾,只能獲得年輕人的追隨。”
“就在這時,塞拉爾突然向國王求婚了。他給了所有人一個完美的解決方案,只要他和國王成為夫妻,塔斯曼就不用再分裂,爭吵,對立,于是國王的意志變得不再重要,大家都需要他為了穩定做出犧牲,哪怕國王從未愛上任何人。”
“國王很快意識到了局勢的嚴峻,因為這樣一來,塞拉爾才算徹底掌握了整個塔斯曼。于是,他假意被塞拉爾的深情打動,答應了這件事,然后與我演一出戲,將我驅逐出塔斯曼,找機會向你們求助。”
陳順安講完了,走廊里的廣播再次響起——
“再次提醒,請所有游客留在房間,等待詢問,否則一律視為具有重大作案嫌疑,予以逮捕,謝謝配合。”
穆德里閃出門,去觀察護衛隊檢查到了幾層。
陳順安用力握了握沙發,站起了身,他駝著背,搖搖欲墜地鞠了一躬:“謝謝你們救了我,可眼下我還是暴露了,一旦塞拉爾失去這兩位暗線的消息,必然會對國王不利,我死不足惜,可國王”
他話音剛落,被湛平川用異能裹成粽子的廚師就呻吟了一聲,大有轉醒的架勢。
湛平川這才明白,蘭斯為何不讓他殺這兩個人。
但在塔斯曼的郵輪上,把兩個活人藏起來,威脅他們為自己所用,還不能被塞拉爾察覺出端倪,會不會太難了點?
湛平川看向蘭斯:“寶咳,不殺他們,你想怎么辦?”
蘭斯拄著下巴,盯著那兩個人,蹙眉作沉思狀:“要是老天能讓這兩個人失憶就好了。”
夢境女巫:“”怪不得要特意把她叫來,原來早就算計好了。
湛平川:“不是,寶咳,這種事咱不能靠許愿吧?”雖然小紅狐貍天真的模樣還挺可愛的。
這時,粽子廚師終于睜開了眼睛,他環視屋內,瞳孔縮緊,立刻憤怒道:“你們做什么?立刻放開我!好啊,我明白了,桑德羅的救兵就是你們!”
烏芃一拳錘在他頸動脈竇,讓他再次暈過去。
隨后,烏芃急道:“失憶是不可能了,不然我把他們都揍傻吧!”
夢境女巫扯唇一笑,理了理掛在肩頭的吊帶,邁開長腿走了出來:“誰說不能。”
烏芃:“?”
他的眼睛剛轉過去,又被蘭綺傲人的身材逼得扭了回來。
只見夢境女巫收起笑容,眼睛微瞇,張開五指,懸在其中一位廚師頭頂。
她掌心亮起一團瑩白的光芒,緊接著,光芒如刺般扎入廚師的大腦。
夢境女巫抬起手,從廚師大腦中抽出了一條血色的霧氣,這是靈境系統的具象化。
緊接著,她眼神一厲,直接將小臂長的霧氣在憑空掐碎,霧氣霍然蕩開,散盡空氣里消失不見。
她又如法炮制,抹除了另一名廚師的記憶。
動物系貍貓形態s級覺醒者二階能力【記憶入侵】。
能力所有者可以侵入他人的靈境系統,剪切他人的記憶。
鬼眼公會眾人震驚,沒想到還真有這種能力!
蘭斯驀然睜大眼睛,眸中滿是驚喜:“這位姐姐好厲害!”
夢境女巫看著蘭斯一笑:“是呢。”我唯一的弟。
“咳。”湛平川看著兩人目光對視,心里酸酸的。
穆德里探查回來,對眾人道:“他們已經搜查到七層了,時間來得及,不過也要盡快了。”
阿德里安點頭:“嗯,找人把他們送回去,然后繼續演戲。”
湛平川提醒道:“別忘了監控,雖然現在斷網,監控錄像都在存儲卡里,一般不會有人翻看,但以防萬一,還是要修改一下。”
蘭斯擰眉:“的確,這要好好籌劃,但想神不知鬼不覺潛入中控室也很麻煩。”
高塔已經習慣了有度瑪的能力,完全不用為監控發愁,但現在網絡中斷,聯系不上度瑪,他們只能用傳統的方式。
可修改錄像本意是不打草驚蛇,但在不打草驚蛇的情況下,又怎么避開監控潛入中控室呢?
湛平川偷瞥阿德里安。
阿德里安開口:“不用擔心,我的能力【靈魂置換】可以附在郵輪工作人員身上,光明正大的修改監控。”
夢境女巫挑眉:“喲,主管大人好特別的能力,真是栽贓嫁禍的好幫手,不知道這能力的限制范圍是?”
阿德里安當然不會告訴她。
穆德里:“那咱們就分頭行動?高塔公會負責送廚師和陳先生回去,我們等你們到位處理監控?”
阿巴頓甕聲甕氣:“噢,我力氣大,我抗他們。”
輕松愉快地商量完正事,空氣突然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他們都知道,還有一件關系到兩家公會,非常關鍵的事沒有解決。
蘭斯的那句‘老公’,不止阿德里安聽到了,留在房間的阿巴頓也聽到了。
阿巴頓掀起眼皮,又落下,再掀起眼皮,再落下。
他心道,小少爺和少夫人的關系被對家知道了,他們走后,對家會不會對小少爺不利?
夢境女巫住在船的另一側,還不知道這回事,她剛要轉身出門,卻見好幾個人都沒動地方。
她面露狐疑:“你們怎么不走?”
蘭斯突然開口對阿德里安道:“主管,我有件事要坦白。”
與其被人戳破,不如主動交代,還能為自己贏得先機。
阿德里安微微一頓,他其實不是在等坦白,而是在回憶陳順安的話,蘭斯一提他才想起來,剛剛蘭斯與湛平川的關系暴露了。
但因為慣性使然,阿德里安已經把這件事淡忘了,如今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過于平淡了。
好在阿德里安對外一向是沉得住氣的形象,他沉聲道:“我還以為你不會解釋。”
蘭斯低頭苦笑,神情暗淡:“高塔公會的實習生湛平川,是我男朋友,我們各自申請了寒假實習,但沒想到,被派到了同一個項目里,一直沒有坦白,是怕自己被開除,不過請你們放心,我沒有向高塔公會透露機密。”才怪。
芙倫拉屏住呼吸,緩緩歪過頭看了阿德里安一眼,然后才夸張的表演起來:“什么!你居然和對家實習生是羨煞旁人,珠聯璧合的一對!”
蘭斯:“抱歉。”
但是在這種時候就不要秀成語了吧。
芙倫拉其實被自己的演技尬得直扣大腿,而烏芃直接焦躁的在原地打轉。
怎么辦怎么辦,少夫人愧疚了,焦慮了,傷心了。
我該怎么安慰?為什么偏偏是我跟少夫人一個房間啊!
夢境女巫被蘭斯突如其來的坦白打懵了,她半晌才回過神來,略微僵硬地轉向湛平川,配合著表演:“所以你和鬼眼公會的人”
既然老婆都承認了,湛平川也沒辦法瞞了。
只可惜對黑燈會的調查要因此中斷了。
他揉揉鼻子,主動過去攬住了蘭斯的肩膀,慚愧道:“抱歉啊綺姐,我們確實是天造地設,靈魂相通的一對。”
夢境女巫:“”我們正常人道歉的時候一般不夸自己。
穆德里一推眼鏡,泥鰍一樣鉆到眾人中間開始打圓場:“唉,這種情況確實很棘手,但我們都知道,蘭斯工作認真,學習努力,人又乖巧懂事,不爭不搶,也不能因為談個戀愛就否定了他的優秀啊。”
阿巴頓下意識跟著點頭。
對的,我們小少爺確實優秀。
烏芃暈頭轉向:“對對對,我們omega為自己代言,兩條腿的alpha滿大街都是,蘭斯一定會以事業為重的。”
湛平川:“?”
芙倫拉一巴掌掄到烏芃后腦勺,咬牙切齒:“胡說什么?這個愛,情,也,很,重,要!”
莉莉扯扯夢境女巫的袖子:“小湛平川先生救過老浜小隊,我覺得他不會坑我們的。”
湛平川:“。”看來還是小孩子好騙啊!
穆德里松了口氣,對方應該也沒有難為大少爺的意思。
阿德里安思慮片刻,沉聲對蘭斯道:“既然這次競標的目的已經改變,那我們和高塔也就無所謂競爭,你還是繼續留下來。”
蘭斯:“嗯?”
這就完了?
你們不記得臥薪嘗膽之仇了?
阿德里安擔心自己放過得太過輕易,又補充道:“不過你的身份確實敏感,所以實習期結束之前,我會一直觀察你的表現。”
芙倫拉一邊扣大腿一邊繃著臉:“盯著你哦!”
烏芃在背后拼命搖手。
別再嚇少夫人了!萬一嚇哭了我晚上要怎么哄!
芙倫拉咳嗽一聲,聲音軟了許多:“就偶爾盯盯。”
穆德里推推眼鏡,適時和稀泥:“事有輕重緩急,咱們與高塔現在非但不是對頭,可能還要合作,所以主管,蘭斯與那小子的關系說不定還是件好事。”
阿巴頓嘴笨,又跟著對家點頭。
對啊對啊,我們小少爺和少夫人在一起當然是好事。
阿德里安皺眉,深以為然:“嗯,不然我和蘭綺都不能徹底相信對方。”
夢境女巫看見臺階,拎著裙子就往下跑。
她假裝冷笑:“既然鬼眼公會都這么大方,那我們也不能讓人看輕了,湛平川暫且留下,我們也會繼續考察,鬼眼別想趁虛而入。”
阿德里安:“不會。”
夢境女巫:“最好不會。”
蘭斯的目光在幾人之間逡巡,心中覺得古怪,但穆德里的邏輯又讓他挑不出錯處。
現在兩家目標一致,他與湛平川確實能化解矛盾,促進交流。
最后他只好認為鬼眼公會的做人底線還是太高了,怪不得總被他爸坑。
湛平川松一口氣,他親了親蘭斯的紅發,不動聲色為自家公會打call:“寶貝兒,原來鬼眼公會這么善解人意啊。”
蘭斯眸中含笑,回道:“老公,沒想到高塔公會對你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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