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
臨走時, 桑德羅叮囑ryan藏起來,不要與任何人類見面, 如果是他來了, 會再次說出兩人定情的話。
“我會想出辦法,再等我三天。”
ryan輕搖尾巴尖,點頭應允。
桑德羅恢復了一會兒, 再次化身成水母, 劃著綠色的海水,向甬道游去。
他終將去面對塞拉爾, 面對隱藏在塞拉爾背后的, 塔斯曼的敵人。
ryan不舍地望著他, 用尾巴輕柔地拱起小水母的裙邊。
水母的觸手從它光滑的鱗片拂過, 終于一用力, 踏水而去。
兩名警衛隊員的尸體永久地留在了地下城里, 桑德羅踏上甬道,才發現更多人正陸續趕到。
為首的是塞拉爾的兩名擁躉,也是成年后才加入塔斯曼海盜國的s級覺醒者, 大白鯊形態動物系和灣鱷形態動物系。
據塞拉爾的說法, 這兩人是他的高校同學, 由于父母在聯邦也有一定地位, 所以一開始并沒想過加入塔斯曼。
后來是在塞拉爾的建議下,他們才決定順從自己的覺醒屬性,回歸海洋, 把這些年所學的知識帶來塔斯曼。
但桑德羅并沒有那么好糊弄, 這兩個人的言行舉止并不像受過良好教育的高材生, 反倒更像是亡命之徒。
見到國王全須全尾地走出來, 兩人均是一愣。
“您怎么自己出來了, 拉提和何息呢?”
桑德羅神色淡淡,語氣涼薄道:“他們為了保護我,與異獸搏斗,光榮殉職了,吩咐下去,為他們料理好后事。”
“”兩名s級覺醒者盯著國王,一時無言。
這座地下城中除了那個最危險的s+異獸,剩下的,最高也就只有a級。
兩名作戰經驗豐富的a級警衛隊員同時殉職,聽起來就不太現實。
但以他們的身份,還不足以當眾質疑國王。
“你們來的人倒是不少,既然我平安出來了,就各回各的崗位吧。”桑德羅說完,便拂開兩名s級,邁步向地下城出口走出。
那兩人對視一眼,在桑德羅背后暗自磨牙,強忍著憤怒笑道:“國王,敢問您到地下城來是做什么?您不通知警衛隊就擅自行動,還造成了兩名a級覺醒者的死亡,實在令人擔憂。”
桑德羅冷冷道:“你還沒資格問我。”
“我——”大白鯊警衛剛瞪起眼睛,就被灣鱷警衛按住了手臂。
灣鱷涼笑:“是的,我們自然是沒資格問您,這個關心的機會理應交給塞拉爾親王。”
桑德羅沒有再搭理他,而是徑直穿過人群,用鱗片開啟地下城鐵門,踏入深海中。
屬于桑德羅的親信擔憂地湊上前來,托起桑德羅的手臂。
他們剛剛看到國王濃密的紫發斷了數根在海水里,這就表明,國王的觸手斷了。
“您真的沒事嗎?”
“無事。”桑德羅扶著屬下的手,一步步踏著白化珊瑚,從海溝深處走上去。
“塞拉爾帶來的人實在是太無理了,真該讓他自己管管,他不管那就我們替他管!”屬下忿忿道。
桑德羅不置可否。
如今塔斯曼的肱骨被塞拉爾驅逐的驅逐,暗殺的暗殺,已然潰不成軍,這也是他不得不掣肘于塞拉爾的原因。
但他知道,僅憑塞拉爾身邊的白鯊,灣鱷,玻璃烏賊等人,是不可能重創海底的精英力量的,這背后,必然有聯邦政府的手筆。
近幾十年來,隨著弗比斯灣迎來越來越多的投資,聯邦居民也逐漸向這個溫度適宜,風景秀麗的海灣匯聚。
熱情郡不再是以往寸草不生炙熱炎炎的流放之地,如今那里的房價已經比肩首都城。
在弗比斯灣這片開放地,越來越多的聯邦居民見識到了其他幾個國度的風貌。
其中太平洋孤島國遠離大陸,偏僻孤單,加勒比酋長國貧窮落后,民智未開,極地冰川組織極端嚴寒,不易生存,唯有塔斯曼海盜國,開放平等,生活富足,福利豐厚,保障齊全。
所謂的海上船屋,也已經形成規模,遠遠望去,恍若一片可以移動的小島,生活在上面不會有任何不適。
而塔斯曼的移民政策非常寬松,只要是海洋生物形態覺醒者,且沒有極端犯罪記錄,都可以帶著近親屬加入塔斯曼海盜國,與國民享受同等待遇。
也因此,近些年來,塔斯曼的移民申請呈指數飆升,其中大多都是聯邦所屬居民。
擁有越來越多民眾的塔斯曼海盜國國力也日趨強勁,在外來移民的齊心協力下,塔斯曼不僅擁有了自己的艦隊,甚至還修建了完整的海底公共交通系統。
有朝一日,當蘆浦樹氣泡與海底建筑完美融合在一起,那么他們生活在船屋上的家人,也可以自由的在海底穿行了。
聯邦當然不會允許塔斯曼海盜國繼續發展下去,但生活在陸地的覺醒者很難與塔斯曼人在海中戰斗,于是,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從內部瓦解塔斯曼。
大白鯊和灣鱷遠遠看著國王登上了海底快船,一騎絕塵離開了旺德蘭德海溝。
但他們卻沒有離開,而是端起稀鉛礦武器,向內摸索而去。
走出甬道,仍舊是那片巨大的紅樹林,綠色的海水冒出咕嘟咕嘟的氣泡,好似一口沸騰的大鍋。
“你說國王三番五次到地下城來,是不是為了找那個怪物?”大白鯊雖然沒有塞拉爾的視力,看清墻壁上的刻字,但從幾次三番折磨那怪物的經歷中,他也發現了端倪。
只要塞拉爾模仿出國王的聲音,怪物就會被吸引,朝聲音的方向游來,進而一次次落入他們的陷阱。
“呵,誰知道他消失的一年,在地下城中發生了什么。”灣鱷面露鄙夷,他聯想到了不好的畫面,“恐怕就算發生了什么,國王也沒膽量讓人知道,畢竟誰會接受一個委身于怪物的omega做國王呢。”
“他這異能也怪變態的,在我們尤托皮亞,要是omega被異獸玷污,早就羞愧的自殺了,偏偏他連死都死不了。”大白鯊冷笑。
“哦,兄弟是尤托皮亞人?”灣鱷詫異。
“你也知道尤托皮亞?”大白鯊反問。
灣鱷咧嘴一笑,意味深長道:“誰不知道尤托皮亞是犯罪的天堂,那我就明白你為什么會進agw特危死刑監獄了。”
大白鯊冷森森道:“你錯了,正因為我什么都沒做,只是企圖逃離尤托皮亞,才被抓進了agw特危死刑監獄。”
灣鱷詫異:“什么?”
大白鯊:“好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塞拉爾給了我重見天日的機會,我只想下半輩子舒舒服服的生活在塔斯曼。”
兩人在地下城的海域小心翼翼地找尋了一圈,卻并未找見那怪物的身影。
“那家伙躲起來了,奇怪,受那么重的傷,還有精力到處亂跑。”
“可能是沉到海底了,放心,它目標那么大,藏不住的。”
“我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我們今天準備不充分,還是不要深入了,先回去通知塞拉爾。”
“好吧,也不知道國王搞了什么貓膩。”
“留下幾個人,從今天開始,看守著這里,不要再讓國王跟怪物單獨見面。”
“嗯,塞拉爾說的武器很快就要運來了,到時我們都不用再忌憚這家伙。”
兩人商量過后,也慢慢退出了地下城。
桑德羅回到宮殿,果然發現自己被更加嚴密地監視起來,遠遠跟在他身邊的眼線由原來的兩名a級,變成了七名a級。
他恍若未見,自顧自走進寢殿,更換已經濕透的衣服。
他剛將睡衣的最后一顆扣子系好,塞拉爾就不管不顧地闖了進來。
桑德羅當即立起眉毛,抬起一根觸手向塞拉爾抽去。
身為海底最強覺醒者的塞拉爾輕而易舉地攥住了桑德羅的觸手,冷笑著按了下去。
“怎么,一回來就要發脾氣。”
“我在換衣服,出去。”桑德羅將觸手抽回來,語氣里帶著慍怒。
“這不是換完了。”塞拉爾打量著桑德羅藏在睡衣中的完美身材,頓時有些口干,“再說了,我們即將訂婚,訂婚后就是結婚,你還怕未來丈夫看嗎?”
“這是體統。”桑德羅揚起脖頸,高傲地指責塞拉爾。
塞拉爾瞇起眼睛,看著他這幅勾人作踐的模樣,笑了起來:“剛剛去做什么了?還折了我兩名得力干將。”
“閑來無事,去地下城進階下能力。”桑德羅早就想好了理由。
當前人類對異能的研究普遍認為,進地下城歷練是最為規律的進階能力的方式。
人類的生命受到威脅,進而激發出身體的潛能,使靈境系統受到刺激,合成更加具有攻擊性的能力。
塞拉爾知道桑德羅沒說真話,他暗暗攥緊了拳頭。
這樣明目張膽的敷衍,讓他恨不得立刻掐住桑德羅的脖頸,將人狠狠按在床上,留下泄憤的痕跡。
但他不能。
他知道一旦自己對桑德羅動粗,在桑德羅身上留下傷痕,那么婚禮會立即取消,他會徹底失去塔斯曼的民心。
桑德羅在塔斯曼人眼中仍是神明一般的存在,平民熱衷于促成這段婚姻,是因為他表現出了對桑德羅的深情和忠心。
那些愚蠢沖動的年輕人大多也是被他的人設蠱惑,認為國王恃寵而驕不知好歹,才倒向了他的陣營。
這些年輕人的確好利用,可一旦他們發現自己被欺騙,反撲也會更加劇烈。
武力是沒有辦法壓制所有塔斯曼人的,塞拉爾想維系如今的地位,必須暫且供著這位國王。
“還好你沒有受傷,那兩個人也算死得其所了。”塞拉爾擺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他走過去,伸手撩起桑德羅潮濕的頭發,嗅著桑德羅身上的甘苔芬芳,陶醉道,“放心,我會為你今日受到的驚嚇負責的。”
桑德羅心頭一緊。
而塞拉爾卻已經松開他的頭發離開了,只留下意味深長的一笑。
時間劃過幽暗的深海,跳躍的鯨豚,靜謐的星落,落在每張熟睡的臉上。
夜晚轉瞬即逝,太陽從海平線躍出,如一陣風,吹走了漫天的濃藍。
霧氣撲簌簌墜下去,重新藏匿在海面之下,曼星海號的前方,出現一片連綿精美的船屋。
他們終于抵達了塔斯曼的腹地——桃花源村。
說是村,但這片船屋的規模,無異于一座可容納百萬人的城市。
這座城市是漂浮在海面上的,海底有托舉整片船屋的晶礦石動力系統,一旦這里發生數十年難得一遇的大風暴,動力系統就會托著整座城市向平靜處遷移。
正因如此,外人才很難定位到塔斯曼人的具體位置。
在今天的行程中,游客們將被邀請登上桃花源村,參觀船屋,品嘗塔斯曼特色美食,欣賞塔斯曼人從海底撈出的歷朝歷代的古董文物。
當然,這就不包括即將參與競標的各家公會了。
在游客們歡天喜地的下船,登陸桃花源村時,各家公會趴在陽臺,遙遙看著,吸一根惆悵傷感的雪茄。
在游客們吃吃喝喝,瘋狂合照時,各家公會窩在餐廳,死感淡淡,飲一杯愁上加愁的伏特加。
在游客們沖進博物館,為千年前的文物驚聲贊嘆時,各家公會套好西裝,拎起筆記本,無精打采地趕赴競標廳。
頂層套房里,利邦精神抖擻,張開手臂,讓兩名護衛為他穿好衣服。
“隊長,聽說各家公會已經到了競標廳,正翹首以盼等您呢!”
“猜都猜到了,那些小公會們肯定在摩拳擦掌了吧。”
“我都能想象到他們狂喜的嘴臉。”
“咱們塔斯曼這么大的單子,誰能不眼熱啊。”
“要說這古德紹死的也真是妙,財務部長的油水可比警衛隊長大多了,以后隊長就是這些小公會在塔斯曼的唯一人脈哈哈。”
“對啊,誰要是中標了,不得孝敬孝敬咱們隊長?”
“哈哈哈。”利邦被吹捧得喜笑顏開,臉上的粉都抖掉了不少。
他意識到后慌忙壓住唇角,對著鏡子給臉上那道疤補粉。
好不容易把疤痕遮住,利邦又仔細向下壓了壓圓帽,用陰影擋了擋,才趾高氣昂地走出房間。
電梯口,吸完地毯的陳順安抽出毛巾,擦了擦后頸的汗。
他是那么的不起眼,以至于利邦大搖大擺的從中廳走過時,并未在意這張熟悉的面孔,也未曾看到那雙燃燒著憤怒的眼睛。
鍍滿銅水,繞著紅綢的大門矗立在眼前,利邦理了理西裝的領口。
一旁的護衛滿臉堆起諂媚,熱情的為利邦推開大門,情緒高昂道:“熱烈歡迎利邦隊長蒞臨曼星海號,大家的掌聲可以響起來了!”
大門霍然張開,耀眼璀璨的燈光爭相四溢,然而利邦的笑容很快就凍在了臉上。
原本最積極的射手公會和長龍公會代表此刻正靠著椅子睡得東倒西歪,口水從嘴角淌到筆記本上,而筆記本幽亮的屏幕分別呈現著歡樂大富翁和給美女換裝小游戲。
一旁的行星公會和鱷魚公會目光呆滯,已然保持一個姿勢許久,顯然意識不知道飄哪里去了。
坐在前方的死海公會代表正孜孜不倦地研究著棋譜,他幾次抬起屁股,想叨擾鬼眼公會的紅發少年,但都在高塔公會實習生的死亡注視下縮了回去。
其余的公會也都神情懨懨,氣勢低迷,甚至有人掏出瓜子,仨倆一群磕了起來。
利邦:“”
護衛略感尷尬,連忙清嗓子:“大家沒有聽到嗎?我們塔斯曼的利邦隊長來為大家主持競標儀式了!”
偶有幾人回頭掃了一眼,又默默扭回了頭。
護衛深吸氣:“利邦隊長——”
“哎呀有完沒完了,趕緊得吧,著急回去補覺呢,你沒看射手公會都要睡死過去了嗎?”終于有人不耐煩,打斷了護衛牌小喇叭。
利邦已經察覺到了古怪,但是競標在即,容不得他再行調查了。
“把競標報價單給大家發下去。”他吩咐著,目光在場內形形色色的臉上逡巡。
這可是很大一筆錢,本該引起激烈競爭,但從大家的臉上他卻看不到任何興奮。
倒也不是所有人,高塔公會和鬼眼公會還是挺興奮的。
尤其是高塔公會,三位大人把一名藍頭發小女孩圍得嚴嚴實實,小女孩在競標報價單上奮筆疾書,寫完報價單后,她忙用胳膊死死扣住,像期末考試防止同學偷抄一般,戒備地看著四周。
利邦心中冷笑,努力也白努力,當誰會選你們似的。
莉莉警惕道:“沒人偷看吧?”
夢境女巫撫摸著她藍色的辮子,不禁憐愛道:“沒想到也有你遮答案的一天,這份老師和同學不曾給你的榮耀,終究是讓你體驗到了。”
莉莉悲憤:“我的成績正在快馬加鞭。”
夢境女巫雖不忍戳破她的美好幻想,但趁著孩子小,還是送給她現實的痛擊:“寶貝,在你這個年紀,小金毛已經拿了全球奧數一等獎了,你就沒有發現,他連理解你為什么會做錯都需要好久嗎?”
莉莉:“”
湛平川好奇問:“小金毛是誰?”
夢境女巫微笑:“莉莉的家庭老師。”
湛平川挑眉:“名字還挺新穎。”
莉莉耷拉著嘴角:“是外號啦,他原本叫o——”
不遠處,蘭斯突然壓在胸口重重咳嗽兩聲,咳得眼底微微發紅。
湛平川瞬間將莉莉的家庭教師拋在腦后,忙轉向蘭斯:“寶貝兒?”
蘭斯放下手,朝他露出一個無辜清澈的微笑:“沒事的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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