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正果
晚上趁著小婕和李想都熟睡的時候,張敏一個人悄悄起來,披了件外套,來到鐘海邊。
海風習習,海浪從腳底翻過,像是傾訴更像擁抱。張敏蹲下身來,緊緊抱著自己。自從阿香走后,小婕每天都要摟著自己的脖子睡覺,還和小時候一樣。
這樣的情況,把小婕留給李想,自己怎么也不放心。鐘海好久沒有聯系她了,這樣也好彼此冷靜地思考一下,不是相愛就適合走入婚姻。結婚是兩家人的事情,說白了,自己和鐘海門不當戶不對的,僅僅是相愛就能過好日子嗎?何況鐘海的前途,離開自己也許會更好。
正想著,李想的微信頭像螢火蟲般亮了起來。一段語音,是小婕的,“媽媽,你在哪?我害怕,我要和你在一起。以前阿香媽媽說你帶著小婕,就沒有男人愿意保護你了。小婕很快就長大了,到時候,我保護你好不好?媽媽你快回來。”
小婕焦慮的哭聲傳了過來。張敏還沒有來得及回復,李想的信息過來了,“小敏,你是我今生不二的愛人,回來吧。”張敏快速回復,“小婕不哭,媽媽在門口,馬上回去。”
其實,李想這段時間看出張敏內心的惆悵,鐘海遲遲不回,不會是有什么變數吧?也許有錢人家的公子哥根本就是感情騙子,張敏這樣容易輕信別人的人,不會是上當了吧?
或者說家里父母并不看好他和張敏的事情,所以用這樣的方式讓張敏死心。
小敏太可憐了,自己當初太年輕,沒有社會經驗,沒有能力保護好自己的愛人。如果鐘海不出現的話多好,現在自己和張敏就能夠團聚了,這樣對小婕也是好事。
但是自己已經是感情的逃兵了,就算沒有鐘海,小敏心中的自己還會是從前的樣子嗎?一切都物是人非了,小敏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算了,好好經營咖啡店,好好寫作吧。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在家照顧小婕的張敏,李想很晚才會回來,早上早早就出門了。
這天夜里,剛熟睡的李想聽到小婕的哭聲,過去一看,張敏不在家,小婕哭著要媽媽。李想才鼓起勇氣再次表白,他不知道這樣對自己意味著什么?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給自己一次悔過的機會吧。
李想抱著委屈的小婕踱來踱去,等待張敏回來。張敏一回家,小婕就從李想懷里下來,撲上去抱住張敏的脖子,“媽媽再也不要離開小婕了!”夜深了,張敏沒多說話,緊緊抱著小婕回了房間。李想像是等待法官宣判的罪犯一樣,緊張而忐忑。但是沒有得到任何答復。
第二天晚上回來,張敏和小婕都不在家,桌上放了一封信。一看就是張敏娟秀的筆跡,“李想,我帶著小婕回去了。鎮上新蓋的學校招聘老師,我想帶著小婕在那里生活。小婕再也經不起任何折騰了,我擔心她的病情反復。大夫說愛和陪伴是最好的藥方。
經歷了那么多事情,我真的想開了,放下了。你和鐘海是我生命中重要的人,你們讓我感受到愛情這世間甘露的清甜,也讓我飽受了相思的折磨。從愛中,我感受到了溫暖力量,也明白,只有成為更好的自己,足夠獨立和堅強,足夠優秀和寬廣,才能配得上真正的愛情。
我總是不夠自信,覺得自己配不上你,擔心自己成為你的負擔,才沒有跟著你離開山城。這次我鼓起勇氣追隨鐘海來到這里,但是我還是沒有足夠的底氣告訴他。
也許在前方有更好的生活等著鐘海,我還是再一次選擇逃避和撤退,這樣的選擇,起碼我自己覺得心安。不要連累愛人,是我在這兩段感情中得出的同一結論。
昨晚,小婕的哭聲驚醒了我。尤其是一回來,小婕那望眼欲穿的小眼神,一下子緊緊揪住了我的心。好像回到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像就是等著我的到來。在小婕心里,我幾乎是她的全部,我不能辜負這樣的信任。
我愛小婕,把小婕留在鐘海的日子里,我日夜思念。自己悄悄想,小婕第一次叫媽媽是什么時候?小婕在幼兒園學的第一首兒歌是什么?小婕畫的媽媽是什么樣子?
這種感覺,只有當媽媽的人才能理解。我要帶著小婕,我們的母女緣分一直都在。感情上的事情,我現在已經不想再多考慮了。我只想帶著小婕,在離父母近一點的地方,做著自己喜歡的工作。
我愛孩子,那一個個小小的生命,仿佛就是一個個神奇的小宇宙。你永遠不知道他們腦袋里有多少有趣的事情,有多少美好的夢想。我想和他們在一起!
其實我的社會化程度很低,我真的不知道爾虞我詐究竟是為了什么?在一點點失去任性的純真和美好的時候,我不知道這樣的生活會得到什么?
也許我是個不上進的人,也許我是個害怕斗爭的人。所以,我只想和這些可愛的孩子們在一起感受純真,一起成長。
我走了,李想,你一定照顧好自己!我倆之間,有過最美好的初戀。這種美好,一直植根在我的心里。這世間有多少人沒有經歷過彼此吸引的愛情,我已經很知足了,謝謝你愛我! 小敏
李想跌坐在沙發上,他知道自己和張敏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安排好李佳的后事,辦完聰聰轉學的事情,鐘海迫不及待地撥打張敏的手機,但是沒有接聽。怎么總是這么任性地玩失蹤,鐘海有些惱火了。
鐘海發過去信息,問張敏在哪里?張敏只說和小婕在一起。再問什么就又沒有回音了。鐘海再一次懷疑自己和張敏的感情,難道如此弱不禁風的感情會是自己生命中的真愛嗎?鐘海疲憊地回到了家中。
鐘金興致勃勃地迎接兒子,還問什么時候去提親?鐘海無奈地說聯系不到張敏,不知道什么情況?說自己開始懷疑和張敏究竟合不合適?
鐘金得知張敏又帶著小婕,心想那就一定不會和阿香的丈夫在一起。張敏是個潔身自好的姑娘,一定是等待的時間太久了,獨自帶著小婕去哪里了。
會去哪呢?馬上就要開學了,對了,問問李想吧。鐘海來到阿香咖啡的時候,李想就明白這次張敏沒有愛錯人。兩個愛著同一個女人的男人坐在一起,感嘆張敏的不容易。臨走的時候,李想拍著鐘海的肩膀說,“兄弟,趕快去找小敏吧,她在等你。”
還是那個院子,還是那份濃濃的鄉土氣息。夕陽下,張敏和母親正在洗衣服,老張頭抽著煙躺在藤椅上,小婕像只快樂的蝴蝶飛來飛去。小婕先看到了鐘海,高興地叫著,“鐘海叔叔。”一邊飛快地跑了過來。順著小婕跑去的方向,張敏看到了大汗淋漓、黑瘦了很多的鐘海,不由得一臉緋紅。
鐘海放下行李,一把抱起小婕,刮了刮她的鼻子說,“以后啊,要叫爸爸啦,就像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一樣。”小婕快樂地摟著鐘海的脖子,“媽媽,快看,爸爸回來啦!”張敏滿臉通紅羞澀地跑進了家。院里老張頭老兩口不約而同地笑了。
滿滿得歡樂在這個并不富裕得的小院蕩漾開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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