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遲來的出柜
丘素錦的手掌包裹著厚厚的紗布,醫(yī)生說再深一點有可能切斷手掌神經(jīng)。
縫合手術打了麻藥,丘素錦已經(jīng)睡著了。
邁巴赫在寂靜的宣城疾馳,路上幾乎看不見第二輛車。
聞野煩亂的思緒,在車輛進入小南山療養(yǎng)院后,漸漸沉靜。
他甚至抽出片刻空隙想了想黎央。
游輪派對,煙,酒,女人,男人,套房。
這一切,都是為“欲”而準備的。
如果黎央跟別人睡了,他毫無辦法,此刻甚至還在擔心他的胃,希望他別喝太多酒。
聞野嘆了口氣,疲憊地靠在椅背上。
能住進小南山療養(yǎng)院的,非富即貴,因為這里的費用非常昂貴。
療養(yǎng)院內(nèi)醫(yī)療設施齊全,醫(yī)護人員服務意識強,只要有錢,精神病人在這里會得到最大的尊重,也能活得很體面。
當然,這些僅僅是相較于普通精神病院而已,這里說到底,這里是另外一種形式的牢獄。
早晨,丘素錦醒來時,聞野正在窗口接電話。
他身上還是昨晚參加活動時穿的禮服,頭上的發(fā)膠已經(jīng)撐不住發(fā)型。
一夜沒睡,連頭發(fā)也有了倦意。
“小野。”丘素錦叫他。
聞野回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有情況及時告訴我。”聞野說完,掛了電話。
他來到丘素錦床邊,看著頭頂?shù)妮斠捍?br /> “小野,你終于還是狠心,把我送進來了。”丘素錦眼里有淚,話里有恨。
這時候的她,是清醒的。
“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鬧出事端,我給過你無數(shù)機會,可惜你不珍惜。”聞野淡淡道。
“你還恨我,恨我撞傷你,阻止你去找那個男人。”
這句話,丘素錦埋在心里好多年,即使是發(fā)病時也沒說出過口。
許是知道,母子倆走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陌路,有些話現(xiàn)在不說,就再也沒機會說了。
聞野與丘素錦對視:“過去的事,提了沒意義。”
“你把公司搬到江城,是不是因為他在江城?”丘素錦很敏銳,她上次偷跑去江城可不是為了和兒子一起住,而是想見見那個聞野放在心里六年的人。
聞野并不想回答她這個問題,不管原因是什么,都與她無關。
“他是個男人,不能傳宗接代,你為什么執(zhí)迷不悟?”
傳宗接代,好可笑的字眼。
聞野不由得地笑了一聲:“是我強迫的他。”
“你......”
“媽,我好像從來沒跟你說過,我是同性戀,天生的同性戀,只對男人有感覺。不,不對,應該說只對他有感覺。”
丘素錦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兒子,仿佛從來沒有認識過他。
“聞昌奇這一生女人無數(shù),私生女無數(shù),他對婚姻不忠,對愛情不敬,是個罪行累累的人。而我,是他的報應。”
一輩子重男輕女的聞昌奇,唯一的兒子是同性戀,并且終身不可能有后代。
天意弄人,何嘗不是因果循環(huán)。
“小野,不應該這樣的,不應該啊......”
這場遲來的出柜,以丘素錦淚流滿面結(jié)束。
從療養(yǎng)院回來,工人師傅正在換門鎖。
蘇姐一身干練的運動服,指揮著工人忙上忙下。
聞野駐足在別墅大門外,仰頭看著這間三層高的獨棟別墅。
丘素錦有鑰匙他不意外,這間別墅原本他是買給丘素錦住的。
怪他自己,忘記了這件事。
雖說丘素錦進了小南山療養(yǎng)院沒有外出的可能,聞野還是做出了更換門鎖的決定。
聞初語的家庭醫(yī)生正好診療結(jié)束,見到聞野,跟他聊了一下情況。
“初語這段時候可能會害怕見陌生人,我建議休學半個月,好好調(diào)養(yǎng)。”
“好。”
家庭醫(yī)生持續(xù)跟蹤她的病情已經(jīng)六年,給出的建議都是基于她的自身情況。
送走醫(yī)生,聞野去房間看聞初語。
打開門,聞初語驚恐地躲進被窩,不敢發(fā)出聲音。
“初語,是我。”
聽見熟悉的聲音,聞初語從被窩慢慢探出頭,只露出一雙我見猶憐的小鹿眼。
“嚇壞了吧。”聞野摸她的臉,聞初語貪戀哥哥掌心的溫度,往里蹭了蹭。
“對不起,以后這種事不會發(fā)生了。”
聞初語搖搖頭:“不是哥哥的錯。”
聞野看著她,眼底是少有的溫柔。
“今天我不走,陪你畫畫好不好?”
“嗯嗯。”聞初語高興地點頭,快速從被窩爬出來。
聞野陪她的時間并不多,總公司在首都,他經(jīng)常一個月才回來一次。
朔風科技自從打開海外市場后,春節(jié)加班工作也成了常事。
或許是因為血緣的關系,明明聞初語跟蘇姐在一起的時間最長,她卻最喜歡自己的哥哥。
有時候,血脈至親,這種奇妙的說不清的牽掛,真不是用簡單的道理能說清楚的。
這一天,聞野哪里都沒去,陪聞初語畫畫,吃飯,睡覺,甚至還給她講了個睡前故事。
這故事把聞野自己講惡心了,聞初語卻咯咯笑個不停。
好不容易哄她睡著,聞野才有空回溫知珩的電話。
“消失的聞大忙人,終于回歸了。”溫知珩打趣道。
聞野摁了摁太陽穴,困得眼皮上下打架:“有事嗎。”
“是誰一天問兩遍裝修進度,是誰恨不得立馬搬家的?我一天天被你當監(jiān)工使,好不容易出成效了想來邀個功,你竟然問我有事嗎?”
“能搬了?”聞野不困了。
“沒有。”
“那你說什么。”聞野又困了。
“硬裝結(jié)束,等軟裝進場,少則一個月,多則兩個月,明年開過年來,選個日子,就能搬了。”
硬裝能在這么短時間內(nèi)結(jié)束,跟聞野的一日兩催有極大的關系。
“辛苦你了。”
“聽說你把丘夫人送過去了?”這個地點溫知珩沒明說,但是兩人都知道是哪兒。
“嗯。”
“早該送去的,這下好了,你終于可以安心追黎央了。”
提到黎央,聞野面色不虞,自嘲地笑笑,只能勸自己一句:任重道遠。
第二天,聞野在蕭山別墅陪聞初語吃午飯。
食不言,寢不語,這個規(guī)矩一直延續(xù)至今。
吃到一半,聞野手機連續(xù)收到幾條短信。
剛看了一眼,他刷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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