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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自欺欺人


“你剛剛就認出我來了。”姜姜錯愕地抬起眼,  一口咬定!

謝璋冷擲:“我又不瞎。”

“可你裝瞎。”姜姜氣結,犀利指責。

看她戰戰兢兢,  怕掉馬的樣子很好玩嗎?

看她扮演衛姜有意思嗎?她也知道她不是正主了。姜姜知道自己的想法實在有些無理取鬧,可她就是忍不住。

一對上謝璋,她好像就變得情緒化了不少。

姜姜懊惱之余,抿了抿唇,頑強地和內心的沖動做著抵抗。

謝璋呼吸有些輕滯,好像也自知理虧,竟破天荒地地與她道了歉,“抱歉,  我并非此意。”

“你回來看我?”長眉一展,  謝璋頓了頓,  復又道。

“我不是來看你的,我是來給我朋友幫忙的。”姜姜覺得這一點不容誤會,  “你們廚房不是請了很多外面的廚子嗎?”

“梁家飯館你開的?”謝璋冷不丁地反問。

姜姜愣了愣:“我朋友開的。”

“所以,  ”謝璋淡淡道,“你大可以選擇拒絕。”

這什么意思?他是真覺得她是來看他的?姜姜被謝璋的無恥震驚了,怒氣沖沖了半秒,  忽又意識到不對勁。

他怎么知道梁家飯館?

“你……”姜姜懵了,  后知后覺站起身,  怒道,  “你調查我!”

謝璋垂眸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的藥漬,“我總要知道你的近況。”

姜姜也不知道這怒氣從何而來,咬著嘴唇道:“但你也不能侵犯我隱私!這是隱私權你懂嗎?”

謝璋用黝黑到發青的眼冷冷地望著她。

姜姜感到一陣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和一個古代人扯這個做什么。

“算了,  和你說什么隱私權。”

“我就是來看看你的。”姜姜頓了一會兒,  輕聲說。

現在她來了,她好像應該說點兒什么來表示一下自己的態度。

說點兒什么呢?說步云樓里發生的事?

她其實很想說:謝璋,咱們就這樣吧,當年太幼稚,從今往后咱們橋歸橋路歸路?我不會和你回去你也別來找我?

她又不能確定步云樓里謝璋短暫的失控是不是因為對她還殘存著舊情。

現在這個時機,沒頭沒腦地說這些會不會有點兒自作多情的嫌疑??萬一謝璋以為她是欲擒故縱就糟糕了。

她對謝璋或許還有感情。

但這無關乎男女情愛,她的確已經不喜歡他了,不會再為之心動,也不想再和他成親。

人的感情不止有愛情,感情是綿密的、侵入的,它不能作精準的切割,它千絲萬縷,它打斷骨頭連著筋,它只能淡化,不能一口氣擦除。

姥姥曾經說過,“姜姜,你太在乎旁人的看法了。”

她趴在姥姥腿上,任由姥姥一下又一下撫摸著她的長長的頭發。

“你要學會狠下心來吶,太心軟,太重情,要吃虧的。”

姥姥愛憐地摸摸她的臉:“我有時候想,把你放在家里是不是做錯了。”

這樣的她等回到爸媽身邊的時候,太沒安全感,只會下意識地討好又傷害身邊每一個人。



“現在你看到了。”謝璋靜了半晌,一副任她看的平靜坦蕩,“若看不夠,你還能接著看。”

姜姜又看了他一眼,“你沒死就行。”

想了想,站起身:“那我走了。”

謝璋卻忽道:“不準。”

短短兩個字冷而利落,如石破天驚般地炸響!

姜姜反唇相譏:“你憑什么不準我走,你也太過分了,我都沒和你計較你干的事兒。”

謝璋可能也為自己方才那兩個字而意外,一僵。

只不過話既已說出口,謝璋心平氣和繼續道:“憑我有無數個方法讓你踏不出這個門。”

饒是說這種話時,謝璋的語氣也無比自然平常,正因如此,卻更顯毛骨悚然。

姜姜一個激靈。

因為她明白,謝璋他說的都是真的。

以他的地位和身份,就算他今天在這兒殺了她也不會有什么影響。

他依然垂眸端坐在案幾前,白色的里衣干凈、整潔,外袍搭在膝蓋上,猶如雪下的黛色遠山。

但姜姜知道他清瘦的病骨下所蘊藏著的巨大能量,這是能動搖大晉朝整個帝國的能量。

既能撼動山川,也能輕而易舉地對付她這個普通人。

這么多年過去,他大權在握,森冷,桀驁,不怒自威。

一兩年的時間都足以改變一個人,更遑論他是在官場的傾軋中勝出的那個。

而官場的黑暗,從古至今就是人們的共識。

姜姜突然害怕了,她不能保證自己還像以前那樣了解謝璋。

往后倒退了幾步,一直退到了門檻前,腳后跟被絆了一下,腳踩在了裙擺上,才匆匆回過神來。

謝璋的視線落在她裙角,頓了頓,不知為何,又移開了視線,淡淡地說出了堪稱“露骨”的話:

“強留下你,對我來說輕而易舉。”

突然地。

就在謝璋說出這句“露骨”的話后,姜姜內心的恐懼忽然就煙消云散。

正因為太“露骨”,如果說這話由其他人說出來,姜姜可能會緊張,可這話由謝璋說出來,姜姜忽然又冷靜了下來。

“你不會。”姜姜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迎上謝璋的目光。

“我知道你不會。”


不是因為他對她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因為這本來就不該是謝璋做出來的事。

他太克制了,

之前在步云樓前,哪怕他冷痛震動至此,也克制住了強帶她走的沖動。

姜姜不解謝璋酒樓內的所作所為,卻知道她還打破不了謝璋的克制。

病痛已經使他習慣克制,習慣隱忍,自小他就習慣了喝苦藥,暮春也要裹著狐裘,不與其他孩子玩耍。

——

而此時的謝府大門前,梁延蘭與梁父面面相覷著。

“剛剛那個葉郎君怎么說?”梁父擦了把汗。

“……說是姜姜被謝大人叫走了??”梁延蘭不確定道。

姜姜被那個季郎君叫走了,一直沒回來,梁延蘭也著急,葉受也有點兒擔心,去打聽了一下。

聽聞有小丫鬟看到姜姜跟著府上的薛氏走了,好像是被謝璋給叫走了?

葉受這才安慰道:“謝大人同姜姜應該是認識的。”

梁延蘭的嘴巴緩緩張成了“O”型,這些字拆開她都能明白,怎么合在一塊兒她就聽不懂了呢。

“和誰?”

葉受笑瞇瞇:“謝大人啊。”

謝大人?謝璋??

眼看著府上已經散了席,姜姜還沒走后角門里出來,梁延蘭猶豫了半晌,閉了閉嘴,沒忍住又張開。

幾乎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腦內劇場了。

“奇怪啊,這謝大人也沒傳出過什么漁色的名聲啊。”

“說什么呢!”梁父吧嗒嗒地抽著旱煙,聞言掄起煙槍給了閨女一個暴栗。

梁延蘭捂著腦袋,很委屈:“我這不是擔心姜姜嘛。”

萬一被謝璋給那啥了,梁延蘭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胳膊哪里擰得過大腿,平頭老百姓哪能玩得過當場首輔??

——

謝璋平靜地注視著她,眼里倒映出她小小的一點。

他深吸一口氣,“我……”

移開視線,側過頭去看案上一盞青瓷燈。

一燈如豆,烏發也漾起了朦朦朧朧的微光。

“你焉知道我不會。”謝璋望著燭火反問。

一陣夜風吹來,一星燭火希微,就好像若他愿意,便能輕而易舉吹滅燈火,攏入袖中。

這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望著燭火,謝璋嗓音依然平淡,平直得卻像是在壓抑著什么起伏。

骨節分明的指尖扶著桌角,到底還是沒攔她,容她當著自己的面離開。

“算了,你出去吧。”

燭光像是輕紗靜靜落在地上。

姜姜放輕了腳步,順順當當走出了考槃居,

一路上沒有人攔。

姜姜看到謝璋那道清瘦的人影依然臨窗對坐,又垂眸去望手上的書卷了。

燭火像是憐他病骨,憐他孤寂,在他身上披上了淡淡的輕紗。

月光又像是落雪落霜,像他一直待在這里,漫漫的后半夜也將始終端坐不動,直到夜霜滿身。

本來以為謝璋他如今權傾朝野,身邊伺候的人應該會變多,沒想到她竟然連橝枝的身影都瞧不見了。

其實,橝枝的下落并不難猜,無非是到了年紀出嫁了,可姜姜隱約記得橝枝好像也對謝璋曾有好感,聯想到自己。

她們前仆后繼地失敗,未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考槃”二字,出自《詩經》。

“詩人美賢者,隱處澗谷之間,而碩大寬廣,無戚戚之意,雖獨寐寤言,猶自誓其不忘此樂也。”

姜姜不知道謝璋少年時給自己的住處取名“考槃”是不是真的不在乎己身的孤寞。

是不是獨寐寤言,獨寐寤歌,獨寐寤宿依然能自得其樂。

亦或者只是少年的虛張聲勢,故作淡泊。

可樓越高,風雪也愈大。

人若站得太高,太清,太直,太絕,太孤,就太辛苦了,那就不是人了,只是孤矢,而孤矢是最易折的。



少女雖然處事懵懂猶豫了點兒,但一路上頭都沒回。

謝璋垂下了眼,面無表情地坐了一會兒。

防風正好走進來,訝然道,“咦?九郎那不是表姑娘?”

“她不是。”謝璋容色冷淡。

假的,永遠也替不了真的。

今天的他話太多了,他剔起眉尖,提筆繼續批閱眼下的公文。

這一場病,回過神來,連他自己細想步云樓的所作所為,都覺得荒謬。

他本來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輩,自始至終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阿姜回來。喜歡他,追求他,甚至為他擋刀都是她自己一廂情愿,又與他何干。

這幾日等發熱的頭腦漸漸冷卻下來,他才得以俯視查檢他這幾天來的失當不妥。

酒樓重逢,他好像被什么東西驅使著,直覺和本能霎時間壓過了理智。或許是久別重逢,死而復生當面帶給他的沖擊還是太大了,令他模糊了理性的邊界。

強留下她,對他而言的確輕而易舉,但是,沒有必要。

甚至那天步云樓里他的所作所為細究起來,也沒有必要。

而他方才心底升騰起的荒謬想法,微微意動,更不值一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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