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夫人伸手拍了下他的腦袋，“你這孩子怎么不知好賴呢？跟桑姑娘道歉。你如今這副樣子，除了她，還有誰能護得住且愿意護你？”

“小爺才不用她護著呢。”

歐陽夫人又跟桑晴曉說道，“這孩子正別扭的著呢，他隨口的話，你可不能信，剛剛那地府之門出來時，他看你的目光可都是崇拜。

這孩子心里還很感激你呢，你給他的那些小伙伴選了條好路。”

“你這個傻女人、笨女人，你瞎說什么呢？”小少年心急的否認道，“這女人心眼可多了，跟她在一起準沒好事，你怎么總想著把我往她那邊推呢？”

“因為，”歐陽夫人慚愧道，“因為，我護不住你啊……”

“可我能護住我自己！”

“可我不想再看見你，為了保命，為了不受人欺負，再動手殺人了。”

小少年聽了這話，有些垂頭喪氣，誰又喜歡殺人呢？

“我、我會小心的。”

“可他們不會放過你！那群道貌岸然的人，跟歐陽家的人一樣，他們遲早還會逼得你不得不動手。

現在的你還能回頭，可若是再繼續殺戮下去，你便真的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大魔頭了。

燦兒，我在歐陽家過了大半生，見到了太多的惡人，也因此，我能看得清誰好誰壞。

這姑娘是個好心的，還是個極有能力的，你好好跟著她，有個家總比當一片浮萍好。”

“那你呢，你沒家了，”小少年低頭喃喃，“我燒的……”

“燒的好！”歐陽夫人卻笑道，“我嫁入歐陽家后，娘家就開始沒落，甚至被一些事情逼的不得不遠走他鄉，如今細細想來，這其中蹊蹺，定有歐陽家的手筆。

孩子，你燒的這把火，算是給我報仇了，我還得謝謝你呢。”

“你還有親人？”小少年開心了。

“對啊，只是，好多年不曾聯系了，等你跟桑姑娘走后，我便去找我的家人，你就不用擔心我了。”

小少年撅嘴道，“可我還是不想被人掌控著。”

桑晴曉白眼道，“你的想法太多余，因為你根本沒得選。”

“哼！”

小少年生氣的將頭轉向一邊。

桑晴曉解開牢籠，小少年下意識的就想逃走，可右手卻被歐陽夫人緊緊地拉住。

他委屈的，嘴巴撅的更高了。

被桑晴曉輕點了下眉心，竟被告知契約已成。

小少年摸了摸額頭，嫌棄道，“你不會是個半吊子吧，這么快就好了，一點感覺都沒有。”

說完，又看向歐陽夫人，“你瞧瞧，這人不靠譜的，我還是跟你一起走吧，主要是不放心你，等將你送到了，我再離開。”

“還有一些事情要辦呢……”

歐陽夫人始終記得自己還要給江湖人一個說法。

桑晴曉也說道，“待會兒在江湖人面前，你們兩個可別表現的這么親密，他們會以為夫人就是你的軟肋，會給夫人帶來很多麻煩的。”

“你還要去給我頂罪？！”小少年不愿意，“不就是灰飛煙滅嗎？小爺還怕了不成？”

“喂！”小少年看向桑晴曉，“你要是保護不了我，還有我母親，我才不會接受你的控制呢，哪怕你已經契下我又如何？我總有辦法鬧你個天翻地覆。”

“我不叫喂。叫我桑大師、大人也成。”

“哼，我剛剛還聽有些人叫你曉曉的。”

桑晴曉倒是無所謂，“那我該怎么稱呼你呢？”

小少年沉默了。

歐陽夫人替他說道，“這孩子叫歐陽燦。”

她又著重跟小少年解釋道，“燦這個字是我起的。”

“可是那人說……”

歐陽夫人搖搖頭，“他的話你不能信，歐陽家為了生出一個天選之子，妻妾多不勝數，孩子的數量也不少，尤其是歐陽鈞，恐怕連他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個孩子，哪里還有耐心給每個孩子起名字？

你的名字呀，是你的生母求我起的，與歐陽家無關，放心用著，你若是不介意，可以用我的姓氏，當然，你也可以用其他的，比如，你生母……”

“我愿意。”

看著孩子的笑臉，歐陽夫人再次淚目，“好，好，你就叫尹燦可好？我本姓尹，叫尹柔。”

“尹燦？尹燦！娘，這名字好聽，你的名字也好聽！”

“你，你叫我娘了？”

“你本就是我娘啊。”

“可是，你以前只叫過我幾次母親。”

尹燦環抱住她，歡喜地說道，“娘，我錯了，您才是這世上唯一的真心對我好的人。”

尹柔流下了欣喜的淚水。

等這娘兒倆好好地膩歪一陣子后，桑晴曉才再施術法，將神火按入劍身，原本銀白色泛著寒光的劍，染上了一圈火光。

小少年感受著劍身攀升的溫度，好在，也只是升到偏高的度數就停住了。

“燦兒，你可還好？”尹柔緊張的問道。

“還好，不難受，只是，怪怪的，適應一陣子應該就好了，阿娘別擔心。”

尹燦有些問題要問桑晴曉，轉頭一看，卻看見她笑的很是傻白甜，“你這是術法用的太過，把腦子給用壞了？”

桑晴曉不在意他的無禮，心情極好的笑出聲，“我知道歐陽家的金山銀山藏在哪兒了。”

契約時，桑晴曉與往常一樣，分別看了尹燦和神火的記憶，尹燦的記憶與大家陳述的事情相符，他在歐陽家時，日日有人看著，所以跟著他的記憶，沒有發現什么有用的信息。

倒是神火，為數不多的記憶中，竟有著歐陽家在冶州城外藏寶的地點。

墓地到冶州城歐陽家，是有條地道的，可做引火道，也可行人。

尹燦放火，最開始時用的只是鑄造室中，從神火身上分離出的小火苗，前天，他誤打誤撞的與神火中的小鬼取得聯系，這才將神火從地道中引了過來。

神火通過地道時，燒死了正在搬運金銀的人，還瞟了一眼地道里那條藏金銀珠寶的分支。

“走！咱們先奪寶，再回縣城。”

在桑晴曉的帶領下，幾人將歐陽家地道里的金銀珠寶搜刮一空，她還特地送給了歐陽夫人一個空間符，將財物分給了她一半。

尹柔自然是不想要的，桑晴曉臉一唬，她好說歹說的還是退還了一些，剩下的，她十輩子也花不完。

直到月上中天，幾人才回到了云鐵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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