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晴曉驚訝道，“怎會是真的？李大人會不會看錯了？亓灝的手再長，也不會插進都察院吧。”

“桑姑娘忽略了一個人。”

亓驍眠提醒道，“狐妖案，我險些被人坑了，還是桑姑娘出手幫了忙。”

“你的實力哪里需要我的幫忙啊，若不是當時有幾個礙手的，區區老妖，你還對付不了。”

桑晴曉客氣了一句后，又道，“你這么一提醒，我便知道了，是那個右都察使？”

亓驍眠點頭。

“一直都是只聽其名，不見其人，都快忘了都察院還有這么一號人物。”

“狐妖一案后，他便申請了病休，我原以為他是心中有鬼，便避我鋒芒躲了起來，卻哪曾想，他暗地里竟跟亓灝合作，又給我挖了一個大坑。”

“確定是他？有證據嗎？”

“我剛出靖京城，他就撤了病休，回院里辦公了，我的人給我傳信，說他特別關注我辦過的案子，領了一堆案卷回去細看，還曾試圖闖入我辦公之地。

被我的人攔住后，他不依不饒的，我的人再借著我的名頭嚇他，他卻嗤之以鼻。

這態度轉變的太快了些，之前還躲著我，不過幾月，都敢在明面上挑釁我了。

這般轉變要不是背后有了倚仗，就是，他知道，我即將兇多吉少。

有依仗的可能性不大，畢竟，誰有我的靠山大呢？

所以，多半是第二種可能，再結合今日聽到的消息，我便有七八成的把握是他，我已經送信回去，讓我的人詳查，要不了多久，就能拿到證據。”

桑晴曉皺眉，再次搖頭，“即便他搞定了幾個知州，江湖中那些老狐貍，尤其是梁家，應該是不會相信的。”

亓驍眠說道，“眼見為實，城外確實有官兵，各個裝備齊全，還拿著武器。”

“可兩軍對陣時，有互相喊話的時間吧，只要對上了話，謊言很容易戳破的。”

亓驍眠提醒道，“目前在新州城中，守衛戒嚴的，可都是亓灝的人，明面上的就已經遍布滿城，暗地里只會更多，更何況，江湖人士中，也有不少是他的人。

若我是亓灝，絕不會給兩方人互相交流的時間，直接安排人暗中挑事，只要讓雙方都見了血，惹上了仇怨，再時不時的四處拱火，這仗，便打定了！”

“那他為何非要打上這么一仗？”

“好處多多呀。”

“他手上好不容易凝聚起來的力量，也會消耗不少吧？”

“那又如何？他的心里其他人為他做出犧牲，都是應該的。”

“謊言總會被戳穿的，到那時……”

亓驍眠接話道，“到那時，若是運作的好的話，他已經借助朝廷的力量，將不聽他話的，就比如說，與梁家站在一處的，一起解決掉。

到那時，江湖就真的以他為尊了，而他，直接將不聽他話的江湖人士定義為叛亂者，幾州兵馬可以為他作證，畢竟確實是打起來了，一個大功勞，輕而易舉的到手。

年后再往京中走上一遭，謀一個公爵之位，阻力，便也小了許多。”

桑晴曉嘆道，“好算計啊。”

亓驍眠笑言，“都是猜測。”

“這是最合理的猜測，八九十不離了。可整件事中，你是重要的一環，明明你沒有簽署那份官文，一旦你開口說出此事，亓灝的謀劃，便全毀了。”

“所以，他不會讓我開口的，能拉攏我更好，若拉攏不了，他肯定會對我動手。

也是巧了，我竟自投羅網了。

若我在其他地方，應該已經遭遇刺殺了吧。如今我身處亓府，也不知道他什么時候會來找我談，或者，連談都不談，直接動手。

你們與我一樣，對他來說，都是阻礙，他究竟藏著多少實力還未可知，大家都要時刻警惕些。”

“那我們要不要先下手為強？”

“自然！”亓驍眠眼眸中泛著寒光，“得在生辰宴前，解決他！生辰宴上，咱們就好好的辦一場喪事吧。”

桑晴曉想了會兒，道，“時間有點緊呀，也只剩下三日了，若只殺亓灝，時間綽綽有余，可他這些年經營的勢力可不小，就怕他死了，人心浮動，還有人被他描述的前景晃花了眼，妄圖替代他，繼續將這個計劃執行下去。”

“所以，我們也要聯合一些人。”

亓驍眠從知州府衙回來的路上，已經將思路理清，說道，

“首先，李大人明確表示愿意站在我們這一邊，新州城的局面，實在不適合一家獨大，互相牽制，有利于平衡，新州才不會亂。

李大人在新州三十余載，可不是白待的，私下里也有所經營，他不僅將了解到的亓灝經營的一些勢力，告訴給了我，也將他自己的勢力，一并交給我指揮。”

“這李大人好大方呀！這種勢力都敢擺在明面上。”

“這老頭子，活的久，也活的通透，與老藤一樣，都老成精了。做官的，誰還沒點勢力呢？與他的那些小毛病相比，不算什么大事。”

桑晴曉點頭，“接著說。”

“李大人，除了將名單給我，他也正在想辦法與外面的官兵，以及幾個知州聯系，只是，城中戒備森嚴，便是他，也已經出不去了。

亓灝還正用他的名頭安撫百姓們呢，說是城中進來了個朝廷重犯……”

桑晴曉聽了，卻道，“這李大人也是，早就發現了問題，怎么不上報呢？”

“他給我的解釋是不確定，若貿然上報，破壞了江湖和朝中關系，罪過就大了，他這么說，我也就這么聽，都到了這會兒了，不重要。”

“就讓離簇跑個腿，拿著李大人的親筆信，與城外溝通吧。”

“我懷疑，城外的那5000人中，也有亓灝的人。老藤說，他在外面盯著的時候，曾看到有人故意攛掇，所以，我讓他們繼續盯著，得先將里面的釘子拔出來。”

“你顧慮的是。”

亓驍眠接著道，“我看了李大人給我的兩份名單，從武功實力上而言，李大人的那些勢力，功夫底子要差上許多，所以，還得聯系梁家，幫忙處理亓灝在江湖中的勢力。

還有大夫人那一房，尤其是亓驍鯤，是時候該把他利用起來了，他經常跟著亓灝，哪怕亓灝謀劃時曾防著他，可以他的聰明，定也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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