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掌院不必覺得抱歉，我開的雖只是個小館，每日流水可不少，而且，前幾日陛下的賞賜也到了，夠我用好幾輩子。

此事，是我自己提出來的，也是最合適的借口，我這張臉好些人都認識，如此說法，才能讓他們放松一些警惕。

再說了，一些葷腥而已，就當是我積德行善，孟掌院不必在意的。”

孟掌院依舊客氣，“就是覺得太麻煩你了。”

“沒準以后我麻煩你的事也不少，就比如，課業上允許我糊弄一些，進出時允許我自由一些……”

剛說到這里，孟掌院突然嚴肅了起來，眼見著就回到了國子監里的樣子，“那課業不是你寫的吧？”

桑晴曉慫慫，“呃，是我的字跡呀～”

“糊弄誰呢！字跡雖然模仿的很像，筆力著重點不同，應是男子所寫。”

“呵呵，那什么，呃，我平日里比較忙，我保證，課業里的知識，我肯定都會……”

孟掌院沒好氣道，“你雖也是來混日子的，可到底是從國子監出去，成績至少得合格，懂嗎？”

“是，孟掌院。”

還以為孟掌院會再說教幾句，低著頭等訓的桑晴曉，卻沒有聽到后面的話，竟還感覺到孟掌院整個人的氣勢都變了，似乎，是在發怒。

至于嘛，她不是已經在裝乖了嗎？怎么還把人給氣著了？

桑晴曉側頭一看，喲，這可不就巧了嘛。

月黑風高的，那群學子又偷溜出來了，還被孟掌院撞了個正著，一群人走過后，離簇三人，也露了身影，正跟在后頭呢。

孟掌院已經大跨步要追上去，被桑晴曉拉住，還示意她小聲點。

“豈有此理！簡直是胡鬧！一個兩個的倒也罷了，這整一大群，都是怎么出來的！還將不將院規放在眼里！

這事若爆出來，都得被勸退，多么艱難才考進來的，卻一點都不珍惜，等到事發時，有他們大哭的時候！”

桑晴曉卻說，“人家出來也不是沒有緣由的，都是為了自己的將來提前打算。”

孟掌院猛一回頭，盯住桑晴曉，“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孟掌院，剛剛你怒其不爭，說他們不知珍惜，會有大哭的時候，應該是看清了他們一些人的長相吧。

你看的沒錯，他們全都是百姓家的學子，即便用優異的成績從國子監畢業，在沒有人脈財力的情況下，他們也是很難出頭的。

如此行為，不過是早做打算，他們這么晚出來，就是要去找個捷徑，而這個捷徑，也跟大發商行有關。

所以，孟掌院，哪怕你再生氣，此時也得強忍下來，為了那些失蹤的人，還有步入歧途的學子們，切莫打草驚蛇。”

“竟又是大發商行？你早就知道他們的行為？”

“文昭君最先發現的，她半夜外出，驚動了我和離簇，跟上去后，就發現了一些事情。目前還在調查階段，你再問，我也回答不了什么了。”

孟掌院冷靜下來，“走，帶我去瞧瞧。”

桑晴曉一邊帶路，一邊將前幾日查到的事情告訴給孟掌院。

孟掌院擔憂道，“文家那小姑娘，文弱得很，危險的事還是不要帶上她，就比如夜間出行。

王寬，是個機靈的，也是個善于鉆營的，可此事太過危險，可否換個人選？”

桑晴曉卻說，“王寬不僅機靈善鉆營，他做事往往是帶有目的性的，拒絕他，他也未必會罷休，而且他確實是合適的人選，我已派妖跟著他，確保他不會出事。”

跟上了文昭君和廉寶英，離簇已經沒了蹤影，拍了下她們的肩膀，兩人回頭嚇了一大跳。

“孟掌院！”

驚呼時還知道捏著嗓門。

孟掌院怒瞪她們，“回去再找你們倆算賬！”

桑晴曉笑問道，“離簇進去了？”

廉寶英不開心，“嗯，有一會兒了，我也好想變成貓啊，只能站在這里，可把我給急死了。”

文昭君將一張紙拿了出來，皺眉道，“今日出行的比上一次又多了兩人，這兩人應該是新加入的，進密道時一直問東問西。

照這么發展下去，越來越多的人將加入其中，我們是不是應該加快探查速度，以防更多的人被牽扯。”

孟掌院將名單拿在手中，越看眉頭皺的越緊，“剛剛月光下沒看太清，這名單上，百姓家的女學子竟都在里面！

此事定不是這幾個月才發生，這么長時間，我竟一點都沒發現，這掌院當的，實在是太失職了。

那幾個失蹤的學子，是否也曾夜間來過這里？”

桑晴曉說道，“孟掌院，我覺得，有必要查一下，自善堂成立以來，國子監中所有出身百姓家畢業學子的去向。”

孟掌院心慌，“你是懷疑，失蹤的還不僅是善堂的那幾個？”

“先查查吧，你提供名單，文昭君有路子，她去查，要不了幾日，就能得到確切消息。”

離簇回來的比較快，在那些學子還沒出來前。

她撲向了桑晴曉的懷中，一開口就說了學子們賣消息的事情。

廉寶英一臉憤恨，文昭君被震驚地好半天回不過神來，而孟掌院，表情更復雜些，震驚中還透著一絲理解和痛惜。

廉寶英怒道，“我三叔前段時間剛被陛下訓斥過，一點小事而已，我曾在國子監中透露了幾句，難不成就是被他們傳到了某些人的耳朵里！”

文昭君磕巴道，“我，祖父被言官告過狀，也是一點小事，而且是發生在國子監中的小事……”

廉寶英繼續氣狠狠，“要我說啊，這事兒到此為止吧，別查了，何必冒著大風險管他們的死活，失蹤了，也是他們自己作的，他們要是不來賣消息，哪會被別人盯上！”

離簇對桑晴曉傳音道，“這里只是他們的分部，城外不遠處有一總部，倒是沒聽說地址。不過，地方挺偏，隔些日子就要送物資過去，我跟著物資，應該就能找到他們的老巢。”

“不急，王寬得當主角兒，透個消息給他，讓他自己去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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