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無意撩撥
這是什么奇葩的問題?
沈傾月嘖了聲:“為什么要幫忙買這玩意兒,他沒長腿嗎?”
沈硯清淡淡嗯了一聲。
心里卻想,是啊,沒長腿嗎?
“要買也應該是他女朋友給買啊。”
兩萬塊錢正要轉過去,聽這話手指微微一頓。沈硯清抬頭瞥她一眼,而后將兩萬改成了三千。
沈傾月眼看著錢數少了這么多,心都在滴血,“干嘛給這么少?!三千能干什么???”
她去個夜店都不止這個數了。這點錢吃頓飯就剩不下什么東西了。
“要是不要?”
“一萬成么?”
沈硯清扭頭往樓上走。
“六千——不,四千總行了吧……”
沈傾月追上去,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這人怎么忽然就不爽了。
“哥你最好了,我最喜歡你了。”
“別跟了,給你轉四千。”沈硯清抽回手進了房間。
“謝謝哥!”
沈傾月歡天喜地下樓拿起手機,驚訝地發現竟然有十六筆轉賬。
她呆了呆。挨個點開,結果發現每一筆都是“二百五”。
“……”
“給錢就給錢,怎么還帶罵人的。”
第二天一早,江云識從客房出來就聞到了早飯的香味。她困頓地揉揉眼睛,程南正端著盛粥的鍋從廚房里出來。
“傻站著干什么,去刷牙洗臉。”
“你怎么不睡會兒?”
程南將盛了一碗小米粥放到桌上,說:“我今天有空,一會兒去你那里看看情況。然后把你東西收拾收拾全搬過來。”
江云識洗漱完神清氣爽地走過來坐下,夾起小籠包咬了一口,“太麻煩了,等找到房子再說吧。”
程南在她對面坐下,“對門正在招租,我一會兒問問。我剛才聯系了李星悅,你要是覺得在這里住不方便,就先去她那。”
這倒也是個辦法。
“好。”
吃完早飯,程南送江云識去醫院,下車前忽然又問她,“昨天那男人怎么認識的?”
江云識沒多想,告訴他,“其實是朋友的朋友。”
“嗯。”程南頓了一下,話里有話,“沈家人一般人可接觸不到。”
昨兒他們離開后,他怎么想怎么覺著那男人眼熟。后來看見車牌問了人,才知道是沈家現在的掌權人。
不是他看不起江云識,他們家世平庸,就是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一般來說是不會跟那種層面的人有交集的。從哪方面看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江云識沒再說什么,笑了笑告訴他:“我進去了,你回吧。”
前陣子杜安歌投資了一部電視劇。是她比較喜歡的一個糊糊明星主演的,這幾天開機,她也湊個熱鬧去劇組玩了幾天。
褚云珩還因為這件事鬧過脾氣。那明星是個男的,專門投錢捧他,這跟包養有什么區別。
杜安歌因此還哄了好幾天。等把人哄好,那個勁頭也過去了,為了避免褚云珩吃醋劇組她也不再去了,閑了幾日又開始無聊,于是這天又組了這次別墅趴。
來的還是那幾個人,只不過身邊的女伴有變動。對他們來說這是稀疏平常的事,也沒有人在意。
局過了半,有人放下酒杯忽然問了一句:“杜安歌,你那個漂亮朋友這次怎么沒來?”
這人是上次打麻將的其中一個。這會兒眼里掛著醉意,也不顧身旁的女伴臉色不好看。
旁人跟著火上澆油,“怎么著,你想人家江小姐了?”
“她挺有意思啊,打麻將一絕。長得也好看,不是庸脂俗粉。真想了不是也正常?”
這話一出,女伴臉色黑了個徹底。可即便如此也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尷尬地維持著笑容。
杜安歌正享受著褚云珩給自己剝蝦,聞言撩起眼皮覷他一眼,“她沒空,忙著搬家。”
“那她下次什么時候有空,你再組個局兒。跟美女打牌,輸了也高興。下次再見面跟她要個號碼。”
“我說你,是不是喝醉了沒有東西墊牙了?”杜安歌美目一揚,眼神逐漸鋒利,“自己帶了女伴過來,多少顧著點兒。”
說些話當然不是照顧那女人的情緒,她是誰杜安歌又不認識。純粹是聽不得他一而再的拿江云識做話引子。
這些男的哪個不是身經百戰,突然而來的那點興趣值多少錢?不管愛不愛身邊現在的人,最后還不是扭頭按照家里的規劃走。
那人被懟得有點下面子,要笑不笑地說了句:“我又沒說她別的,至于么?”
沈硯清始終坐在一旁漫不經心地抽煙。忽然有些意興闌珊。
懶散地抽完最后一口,將煙摁進煙灰缸,拿上西裝起身,“你們繼續,先回了。”
“哥,你干嘛去,別走啊!”褚云珩追了上去。
沈硯清將他擋在門口,“呆得無聊,開車轉轉。”
他今天情緒是不怎么高,一點酒都沒碰。
“那行,你注意點。”
“嗯。”臨走前沈硯清抬了抬下顎,“下次別什么人都叫來,掃興。”
褚云珩以為他跟自己想的一樣,剛才李卓楊那樣,確實有失風度。
立即應到:“得嘞,明白。”
沈硯清上了車,將西裝扔到副駕,然后在車上坐了一會兒。
剛過七點,天將黑未黑,街邊都是些行色匆匆的行人。身后是金碧輝煌的dreamland會所。奢靡參雜在人間煙火中,突兀又放浪形骸。
過了十幾年的日子,不知從何時開始變得索然無味。那些紙醉金迷,聲色犬馬似乎越來越單調乏味。
沈硯清發動車子,漫無目的地開出去。在環城路繞了一大圈,后來竟不知不覺停在了那片老城區里。
灰蒙蒙的夜色中,這塊地方更加滿目瘡痍。殘破的樓體顫顫巍巍地立在那,偶有幾家點著烏蒙蒙的燈。電線桿子搖搖欲墜,電線雜亂無章地搭在一起,街道的角落到處都是垃圾。
醫生的薪水該是不算少,她為什么要住在這種地方?
沈硯清坐在車里,靜靜望著這處。就連自己也不明白,就這么個蕭條非常的地界兒,到底有什么可看的。
打開手套箱,從里面拿出一盒薄荷糖,想著吃上一顆就離開。結果剛放了一粒進嘴里,余光瞥見灰敗的樓體中走出來一道熟悉的身影。
她穿著簡約的鉛筆褲黑t恤,孱弱的肩膀上背著一個碩大的旅行包,手里拖著個半身高的行李箱,轱轆在坑坑洼洼的地面嘎嘎作響。
這樣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場景,沈硯清卻不知為何挪不開眼。
他看著江云識吃力地走到半路,甩了甩酸痛的手,然后索性坐到行李箱上面,像玩滑滑車一樣用腳滑著行李箱繼續走。
遇到有坑的地方,她被顛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哎呦”一聲。
夏日的夜晚,月亮不知何時爬上天空。昏暗的路燈下,江云識安撫性地拍著行李箱跟它商量,“你可別壞啊,要跟我去新家享清福。”
薄荷糖在口腔內融化,絲絲縷縷的甜仿佛順著喉嚨蔓延進了胸腔。
沈硯清撐著額頭低聲笑了出來,連續幾日來的煩悶似乎神奇的一掃而空。
“江云識。”
他搖下車窗,低聲喚她名字。
她尋聲看過來,見是他,明顯愣了一下,“沈硯清?”
他揚起嘴角開門下車,一步一步朝她走過去。
后來的后來,沈硯清再次回想這一天時恍然驚覺,他那時心里滋生出的欣喜,并不是因為她令人莞爾的舉動。
而是在那個夜晚,在他準備駕車離開的最后一刻,江云識如同闖進森林的小鹿,以不可抵擋之勢闖進了他的視野。
從此一眼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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