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榮嫣等人探查水質回來時，去抓藥的壯漢已經背著一筐藥材回來了。鐘靈兒接過藥材跟著他們去廚房里熬藥，而池榮嫣則和其他村民攀談起來。

　　“這是大胤和秦越國的交界處，你們可有聽聞出使秦越國的使臣回來的消息？”池榮嫣問道。

　　說話的是個老婦人，她想了想而后回答說：“是不是使臣回來我們不清楚，但是幾天前有秦越的軍隊經過這里，當時還要我們避讓來著……誒，老林家的，你可記得？”

　　被喊道的婦人“誒”了一聲，走過來詢問情況。而后點點頭，說：“我可記著呢！那日我和老嫂子去城里賣棉麻，正巧就碰上秦越國的軍隊。那陣仗，我瞧著馬車里肯定是位貴人，咱也不認識……”

　　池榮嫣追問道：“你們可瞧見他們往哪去了？”

　　老林家的媳婦兒回答說：“就城里那個最大的客棧，進城就能看見了，就他們家那棟樓最高了！”

　　池榮嫣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心底想著須得趕緊去看看，說不定秦越國軍隊護著的就是謝玄墨，只是為何沒有透出半點風聲……

　　池榮嫣越想，心中就越是擔憂，她向著圍在她身邊的幾個婦人道：“我去研究一下那河水怎么處理，等靈兒熬好了藥還得辛苦你們分發一下。”說完，也不管那些婦人再說什么“謝謝”，匆忙轉身走出棚子。

　　她尋了個角落，閃身進了自己隨身的空間，將裝有河水的試管放在一堆儀器見擺弄起來，不多時就對著那些細微之極的單細胞生物找出了應對之法。等她再出來時，手中多了一小瓶澄澈的藥水。

　　“池姐姐，你這是要去哪？”池榮嫣去河水上游的路上正巧經過了廚房，被鐘靈兒抓個正著。

　　池榮嫣向她搖了搖裝有藥水的小瓶子，笑著回答道：“我去凈化水質。”

　　鐘靈兒點點頭。“我這邊藥熬好了，林大哥他們都給端過去了，左右我也無事，就陪你一起去吧。”

　　池榮嫣也不拒絕。

　　“池姐姐，天色也快暗了，我們今晚留宿在這嗎？”兩人并排走著，微斜的夕陽將她們的影子拉長。

　　池榮嫣輕輕搖頭，回道：“不，我們今天得進城……”

　　不消池榮嫣多說，鐘靈兒就明白了，她這魂不守舍的模樣多半是因為得到了有關謝玄墨卻不真切的消息。

　　水域凈化過后，池榮嫣和鐘靈兒趕回棚子里看著已經恢復些狀態的村民們都放下心，而后向著之前在道上攔路打劫的一伙壯漢和幾個婦人交代了之后需要注意的事情，以及湯藥熬制的方法便要啟程。

　　“姑娘……”池榮嫣剛上馬車，就有人喊住她，“您說的京城的那處逢春學院，可是當真？”

　　池榮嫣點點頭，從袖中翻出一塊木質令牌，上面正刻著“枯木”二字。池榮嫣將一小袋銀錢，連同著木牌遞給說話的那人。“你們若是想將孩子送過去，可早些準備著動身前往。這些銀兩就留作路上的盤纏，到了京城憑借這塊木牌，隨便向守著城門的士兵打聽逢春館或是逢春學院，他們都會領你們過去的。若是不想，這些銀兩就隨你們吧……”

　　“這可受不得啊！”那人接過錢袋，掌中沉甸甸的，慌忙道。

　　鐘靈兒卻將他舉著的手推進他懷中，嚴肅道：“這是池姐姐給你們的機會，怎么選擇全看你們的，就好生收著吧！”

　　池榮嫣著急趕路，催著鐘靈兒道：“快些！”

　　鐘靈兒點點頭，跳上馬車，車夫見二人坐穩就揚著鞭子揮打在拉著車廂的馬匹股上，向著城中進發。

　　“池姐姐，前面就是了嗎？”不知是馬兒快，還是這縣城離著那處小村莊并不遠，鐘靈兒耐不住探出頭時就看見那處高聳的建筑物的輪廓。

　　池榮嫣正閉目冥想，并未聽到鐘靈兒的話。只等馬車被守在城門口的士兵攔下來，她和鐘靈兒被勒令下車時才睜開眼。

　　“這是怎么了？”鐘靈兒看見那些士兵一半是大胤的，一半是秦越國的，心中不安。

　　“這地處大胤和秦越國的邊界，兩國面上和睦，但暗地里不知道藏了多少腥風血雨，故而由兩國共同派兵駐守。”池榮嫣輕聲解釋道，“若是撕破了面上的祥和，這座城池將是第一戰場，此時兩方將士都還相安無事，謝玄墨那邊應該也算順利。”

　　“兩位姑娘里面請吧。”大胤的士兵接過池榮嫣遞來的證名貼，自是認得上邊九王府的標志，立即將名帖退回。

　　池榮嫣和鐘靈兒進了城，就徑直向著最高的那處樓臺而去。臨近了才看見那方大門前嚴陣以待的秦越國將士。

　　“先去換身打扮。”池榮嫣拉著鐘靈兒拐進了一旁的裁縫店，“這么進去肯定打探不出什么消息。”

　　二人都換了身麻布衣，將一頭秀發盤起來包進半舊不新的方布里，扮作負責灑掃的老媽子的模樣，混在人群中進了高樓。

　　此時客棧里只有一個在秦越國稍稍有些權勢的小官，似乎一直在等著什么人。池榮嫣接連幾日都在收拾殘羹剩飯時，看見他坐在大堂里招呼著幾個兄弟喝酒。

　　“你說汪崒什么時候才能到？”同那小官喝酒的一人忽而問道。

　　池榮嫣正在臨桌收拾，手中動作微頓。

　　“誰知道呢？他叫我們先來，說他隨后就到……依我看，怕不是死哪個舞娘身上了。”那小官不屑地嗤笑道。

　　“哈哈哈……要真是如此，那舞娘也算為我秦越國除一大害！”

　　有用的內容并不多，那名字卻叫池榮嫣記下了。第二日，他們口中的汪崒就到了。

　　那人面相普通，眼下一片烏青，剛到時就嚷嚷著“快些準備”“休息完就上路”“好酒好肉”“去北海”之類的話語。

　　池榮嫣小心翼翼地問著一個士兵：“小兄弟，這人是誰……他說的又是什么啊？”

　　那小士兵是早先跟著小官來的，瞧著汪崒也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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