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八章 化為烏有
關于涘城,謝玄墨調了薛奎和王鵬的部分將士到了涘城后第一時間便是全城搜查池榮嫣的蹤跡。直到他稍微穩定了情緒,才想起去涘城太守府上詢問情況。
“王爺!”涘城太守是個四五十歲的男子,兩鬢斑白,身上衣服是標準的朝廷命官的服飾,除此之外沒有絲毫點綴。
他看到謝玄墨后萬分激動,金玟過來的時候曾和他見過,援助涘城的那筆經費是攝政王妃從自己私庫中撥出來的,雖只足夠解決涘城當下危機,但即將建成的煙籠園卻能給涘城帶來極好的發展前景。
“嗯。”謝玄墨輕輕點了下頭,算是回應涘城太守的招呼,而后他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一雙陰鶩的眸子隨意落在一旁。“本王聽說,本王王妃曾給涘城送了一封信函來,不知道你可收到過?”
涘城太守連連點頭,“下官早在半月前就收到了,莫約幾日前,也有一批壯丁同幾位逢春館的大夫在一隊侍衛的護送下進了城……”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謝玄墨急匆匆地打斷了,“那群人你安排在哪里?”
“呃……”涘城太守想說話的話被打斷了,略微思索一番后回答說:“下官按照王妃的囑咐,已經安排他們去了城北的莊子上,剛忙管理煙籠園的原料地。”
謝玄墨聞言,火急火燎的向外趕去,一句“多謝”從他身后飄過來。
“王爺……”涘城太守見他這架勢,知道攝政王該是以為攝政王妃在那群人之中,連忙跟了上去。可他沒想到,攝政王腳下生風,眨眼間已經掠到了大門口,任他拼了一把老骨頭努力奔跑著也沒能追上去。
終于,涘城太守一手撐在朱漆的大門上,一手扶著方才不小心閃著的老腰,無奈的嘆了口氣:“哎……”
太守府中小廝在謝玄墨到訪時就被涘城太守給支開了,現在聽到聲響才從遠處跑過來,瞧見了自家老爺趴在大門上喘著粗氣,還以為是自家老爺惹得攝政王生氣了,挨了頓毒打,慌忙丟下手中的大掃帚,沖到涘城太守身邊。
小廝哭嚎著:“老爺啊!您這是怎么了啊老爺,可是那攝政王欺負您了?”
涘城太守轉頭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又轉過頭去:不想搭理傻子,降低智商。
小廝卻以為自家老爺是被折磨的連話都說不出了,而那嫌棄的一眼在他這兒也成了無奈的隱忍。“老爺,現在攝政王已經走遠了,您有什么委屈可以大膽的說出來了……小的雖然沒什么本事,不能為您報仇,但是有些事兒咱說出來總比憋在心里好受。”
“我沒事。”涘城太守稍微緩過來一點,站直了身子想要回去好生躺著。
小廝卻不依不饒,繼續追問著:“老爺啊,您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啊,告訴小的吧!小的嘴可嚴實了,只要您一句話,小的絕對不會告訴別人的,您放心好了!”
“本官沒事。”涘城太守理了理衣服,直接進了府。
“老爺!”小廝跟在涘城太守身后,聲音陡然拔高,“老爺受了委屈您就說嘛,實在不行咱整個太守府連著涘城百姓們,一同去給您討回公道!”
這么一吵,太守府中的小廝丫鬟們都聽到聲音,聚了過來。
“老子說多少遍了,老子沒事!”涘城太守看著周圍逐漸聚起來的眾人,太陽穴突突地跳著,總感覺自己七竅生煙。他一手抓著那小廝的衣領,將人提起來,此前一直微微瞇起的眼睛,現在被瞳孔中燃著的火苗撐大了。
小廝見到過幾次自家老爺發火的模樣,自然知道有多恐怖。于是連忙求饒道:“老爺,小的知道錯了。”
在周圍人好奇的眼神下,涘城太守輕哼一聲,松開了小廝的衣領。“行了,趕緊滾吧。”
撂下這句話,涘城太守逃也似得離開了前院,但追在他身后的小廝和其他傭仆們的視線半點都沒落下。
“老爺……”小廝追在自家老爺身后,又出聲喊道。
涘城太守剎住了腳,轉頭瞪著那小廝:“你還有什么事兒嗎?”
“沒,沒事……”小廝顫巍巍地搖了搖頭,方才他家老爺停下步子的動作過于突然,他險些沒控制得住,一頭撞上去,現在對上那雙仿若要將他生吞活剝了的眼睛,小心臟抖了又抖,想說的話在那一瞬間都化為烏有。
“那你沒聽見我剛才說過的話嗎?”涘城太守死咬著自自己的滿口的大白牙,努力控制著自己翻涌的氣血,生怕一個沒忍住把人揍了。
“聽,聽見了……”小廝小聲地回答道。
“那你還不快滾?”涘城太守覺著自己的智商大概是被影響了,才有功夫放著自己堆積如山的賬目在這和一個傻子浪費時間。
“可是老爺,您也不能什么都不說啊……不開心的事情都悶在心里,總有一天會把自己給憋壞的。”被看作傻子的小廝又一次勇敢發言道。
這一番情真意切的話,很快就引起了周圍一眾仆人的贊同,他們紛紛點頭,表示自己愿意做那個傾聽者。
“呼……”涘城太守深呼吸一口,朝著小廝露出一個十分詭異的笑容,“你家老爺命不久矣了,這是你想聽的嗎?不管是不是,你再不滾,你家老爺我就真要死你面前了。”
小廝一聽這話,雙眸瞬間變得通紅,他可勁兒晃了晃自己的腦袋,帶著哭腔道:“老爺,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啊!小的現在就滾,現在就滾……”
涘城太守瞧著小廝可憐兮兮地轉身跑遠了,帶著周圍那些丫鬟小廝們一同散開,微微揚起頭,忽然有些熱淚盈眶之感:他真的太不容易了啊……
涘城太守確實不感容易。
天還未暗時,那不所勸的攝政王在把城東的莊子翻了個底朝天都沒找到自家王妃后,帶著莫一等人沖回了太守府。他們連讓門口小廝進去通報的機會都沒給,一路破門而入。
正在算賬的涘城太守只聽見“轟”的一聲,書房的門就被一腳踹開,一尊“活閻王”驚現在他面前。
“你說那批人都到了城東的莊子上,為何本王去了沒找到人?”謝玄墨的聲音仿若催命符一般,讓涘城太守身上炸起一片雞片疙瘩。
涘城太守雙腿打著顫,從位子上站起來,面上帶著抹視死如歸的苦笑,小心翼翼地開口道:“王爺,我當時話還沒說完,您就同一陣風似得跑出去了,下官追在您身后許久,都沒追得上您啊。”
這事兒謝玄墨還是有印象的,他略顯尬尷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骨,而后輕咳兩聲:“以后少說些廢話,之前還有什么沒來得及說得,趕緊全都說清楚了。”
涘城太守悄悄咽了下口水,余光瞥了謝玄墨一眼后,試探地開口道:“王妃不在那批人中……”
謝玄墨點了點頭卻沒說話,等著涘城太守的后文。
見“活閻王”沒什么動靜,涘城太守聲音稍稍中氣了些,繼續說道:“王妃在書信中提到過,災民可能會分兩批過來。這一批被送過來的災民都是男子,應當就是當時到京城尋求援助的一眾人,而王妃則帶人去了被蝗災襲卷的受災區,將剩下那些災民帶過來。想來,應該會晚幾日到的。”
“廢話。”謝玄墨忍不住吐槽道,旋即又端正了神色,頷首道,“本王知道了。你好生歇著吧,本王離京的消息應該很快就會傳出去,這兩日的進城的人都得仔細防范著。”
“是。”涘城太守應下。他還想問,是否需要將城中護城將士的調動權限交出來,就見上一秒還在眼前的謝玄墨又如一陣風似的消失了。
他只能望著那抹帶著些紋路的黑色衣擺消失的位置,深深嘆了口氣。
之后兩日,涘城太守謹遵謝玄墨的命令,嚴查城中出入人員,還真攔下不少西北蠻夷喬裝打扮而成的蠻夷。
然而,就算是已經攔下了這些人,到了半夜時分,太守府中還是十分熱鬧。
第三日清晨,一直在全力搜尋池榮嫣下落的謝玄墨終于出現在太守府,頂著兩個大黑眼圈的涘城太守在聽到消息后迅速趕到了正廳,朝著已經在主位上坐下,正悠然品茶的謝玄墨行禮道:“下官拜見攝政王。”
謝玄墨聞言,放下了手中的茶盞,掀起眼皮瞥了眼他,“這茶葉實在是差了些,你一城太守連點好茶都沒有么?”
涘城太守嘴角略微抽搐:“王爺,下官兩袖清風是真的,您不能總想著要污下官清白啊。”
謝玄墨嘆了口氣,問道:“你既然從未受過賄賂,可為何不愿告知本王,本王王妃的行蹤?王妃此前既然給你送過書信,必然不會自那之后就杳無音訊。”
然而,還真的就沒有。涘城太守吐出一口濁氣,小聲為自己辯解道:“王爺,下官真的再沒收到第二封書信了,若是您不信的話可以派人搜查下官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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