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檢查一番
早飯前留下的那只玉佩原也是一對的,今天開出了一塊玻璃種成色極好,便打了一對玉佩。現在只有個雛形,但這兩日應該也沒什么要緊的事,可以趕個工刻完了留著哄謝玄墨。畢竟她這次南下也算得上是“不告而別”,還離家半月余,再加上池夢兒的手筆……只不定她家王爺氣成什么樣子了呢。
池榮嫣一路晃悠悠地回了城西,彼時天光大暗,徐野正和從南方而來的災民們圍坐在篝火旁。
池榮嫣沒急著露面,有瞥見她的小廝匆忙給徐野遞了消息。她拉著莫南躲在暗處時,恰好看到那本姿態無比散漫的徐野在一那小廝附耳幾句后,瞬間挺直了腰背,正襟危坐起來。甚至環顧左右,而后拉著一旁的繩豕聊起天來。
“呵,倒沒想到這徐野還是徐家幾面派的‘優良傳統’的繼承者,我原以為他只是個貪財無腦的慫貨。”池榮嫣輕笑著諷刺道,從光線被吞沒的地段悄無聲息地探出面容,“行了,這段時日雖然沒經歷什么戰事,可盯著這家伙也沒少耗費心神吧?趁著今晚這機會,好好休息一下。”
莫南笑著應下:“謹遵王妃命令。”
池榮嫣到場后,同徐野寒暄兩句,篝火晚宴也就正式開始了。
晚宴之中,眾人也算盡興。接近尾聲時,池榮嫣笑著看向已經醉醺醺的徐野道:“多謝徐郡守款待了,本宮不知多久未曾這般與民同樂了,能如此高興,還是徐郡守的功勞啊!”
“呵呵…王妃謬贊了。”徐野嘴角咧出個夸張的笑容。
池榮嫣收回目光,做出一副感慨的模樣:“徐郡守分了塊好地出來,只可惜若是沒有資源,這片土地也只能繼續荒廢著……”
城西土壤松軟,又因為臨近礦區,富含各種微量元素,故而產出的農作物品質極高。幾年前,寧原郡也曾因為城西這一片成為聞名天下的郡城。
可這些年來,寧原郡百姓們敏銳的察覺到開采、販賣礦產,遠比守著那一畝三分地要好得多,于是城西的百姓們大多都東遷了,只留下這一片荒蕪的空地。
徐野知道,自己這是又一次被“算計”了,可酒精作用下,他實在提不起多少精神來分析眼下具體情形,搖著頭說:“王妃啊,這不是下官不愿相助,只是下官實在有心無力。您帶來的人這么多,我哪有那錢養活他們所有人啊?”
池榮嫣輕笑著點了點頭,清明的眼底流轉著精光,“徐郡守會錯意了,本宮是希望你能幫襯著這些百姓,可本宮也知道,徐郡守一直兩袖清風,本宮怎么舍得為難你呢?”
“那王妃需要下官做什么?”徐野瞇著眼,盯著池榮嫣問道。
池榮嫣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徐郡守不用怕,本宮從不會強人所難。徐郡守作為整個寧原郡的領導者,理應以身作則,做好行善的表率。這次或許是個好機會,涘城現在腹背受敵,徐郡守卻有能力救助災民,豈不是昭告天下你的能力不比那涘城太守差了半點?”
是誒?
池榮嫣看徐野有些動搖,再接再厲地補上了一通天花亂墜的夸贊,終于是將他哄得暈頭轉向。“王妃說得對,下官這兩日就去募集糧食還有衣物被褥等物件,定然會幫著兄弟姊妹們度過這次難關的!”
池榮嫣滿意地點點頭,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暗道:孺子可教也。面上卻堆著蠱惑人心的笑意,輕聲道:“徐郡守也知道的,這群災民們都是受了苦的,實在難相信空口無憑承諾,今兒晚上剛巧了大伙兒都在這里,不如立個字據?”
徐野也不磨嘰,當即同意了,并在眾人的見證下和繩豕簽了張“合同”。
出乎池榮嫣意料的是,次日徐野酒醒后并沒有打算抵賴,還沒要她登門催促,就自發的組織起募捐來,同時還邀請池榮嫣到郡守府中暫住。
“王妃,這徐野此前一直不情不愿的,今日這樣只怕是沒安好心。”莫南自池榮嫣進城后就一直陪在她身邊,怕的就是類似池夢兒傳出來的事情發生。
他見其他侍衛們都是面色凝重,便沒問過路上到底發生了什么,但心中明白當時情況必定不容樂觀。
池榮嫣微微頷首:“徐野雖然政績優秀,可一直都不受重用,現在有個表現自己的好機會,他怎么能錯過呢?”
莫南震驚,“王妃的意思……”
池榮嫣“嗯”了一聲,肯定了他的猜測。“暫時他還不會對我們下手,畢竟有那么多災民們隨我而來,再退幾步講,就憑郡守府那些只會點花拳繡腿的侍衛,如何是你們的對手?他現在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讓我們放松警惕,并借機掌握我們的行蹤,好和遠在京城的池夢兒取得聯系后,實時提供我們的消息。”
“嘖……”莫南咂舌,要論分析人心,還得是他們家王妃啊。“那我們是去還是不去?”
“當然去啦!我早說過的,要徐野替我們把消息傳出去的。更何況在郡守府中吃好喝好,還不用花自己的銀子,何樂而不為?”
“嗯……”沉默是金,莫南選擇金子。
涘城中,謝玄墨在昏睡一夜后,終于被一場噩夢驚醒。那噩夢十分逼真,他分明看見一個妙齡女子在熟睡時被無情的割去頭顱,可不論他如何努力,都無法看清那女子的模樣。
“王爺,王爺!”漠一提溜著隨行軍醫的衣領,將人粗魯地甩在謝玄墨的床邊,撲到謝玄墨身邊神情焦急。
得不到回應,他還不忘踹那軍醫一腳:“你快給王爺看看啊!呆愣著做什么?”
被丟在地上的肖鑫打了個滾兒,避開莫一的攻擊,而后爬起來嫌棄的“嘖”了一聲,才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早晨起床后還未來得及收拾好,方才又被“蹂躪”了一番的衣領。最后隨意地瞥向已經驚了一身冷汗的謝玄墨。
“之前因為大喜大悲,傷了脾肺才忽然昏闕。好在當時將積堵的淤血吐了出來,所以并無大礙。”
“你說咱王爺都這樣了,還‘并無大礙’?”莫一瞪向肖鑫,活像個被渣男拋棄后,震驚又憤怒的女兒家,咬牙切齒,雙目通紅。
然而肖鑫只是個盡職盡責的醫者,并非什么負心薄幸的敗類,他直接無視了莫一那做作的神情,挽起衣袖要去探謝玄墨的脈搏。
“脈象并無問題。”
他這句話剛說完,謝玄墨就睜開了眼。
“你……”
“王爺!”
謝玄墨沙啞的聲音和莫一驚喜的叫聲撞到了一處。
然而謝玄墨喉中干澀,嗓子里還帶著濃厚的腥甜的味道,索性閉了嘴。莫一卻是因為自家王爺平安無事而激動不已,他一屁股擠開了肖鑫,抓著被角就哭訴道:“王爺,您身子可還有不適?您可知道,您昨日聽聞王妃消息后就忽然昏了過去,當真嚇壞我們了……”
聒噪!
謝玄墨不耐煩地皺起眉,就看見忽然伸來一只端著茶盞的手。他撐著身子依靠在床頭,向遞來溫水的肖鑫微微點頭,以示感謝。
“莫一將軍還是挑重點的講吧。”肖鑫回以一笑,而后提醒莫一道。
莫一還有滿腹真情實感沒有表達出來,被肖鑫這么一打岔,也不知道自己說到了哪里,他轉頭又瞪肖鑫一眼,四肢卻很實誠,用著它們各自的求生欲,互相配合著從床邊退開。而后朝著端正地坐在床沿上的謝玄墨恭恭敬敬地行禮道:“是屬下僭越了,請王爺責罰。”
“說。”謝玄墨不悅道。
“是。”莫一輕輕顫栗著,全然不見先前的放肆大膽,“莫如和莫二兩人沿著災民們的蹤跡,一路追到了寧原郡。他們剛傳了消息回來,說寧原郡郡守徐野昨日親自到城門口接待了一位貴客,而后和那些從南方而來的災民們在城西辦了場篝火晚宴。”
“還有呢?”謝玄墨聞言,忽而想起夢中所見的那個斷頭女子,她的的身形同池榮嫣相差頗大,忽而生出些希冀來。
莫一繼續道:“他們悄情潛入了晚宴,徐野沒在主位上落座,而主位上空著,但也沒見到王妃的身影。”
“本王知道了,讓他二人繼續盯著徐野那邊,有任何動靜都第一時間匯報過來。”謝玄墨近乎死寂的心臟重又跳動起來,他迫切的想要親自跑一趟寧原郡,只是眼下西北蠻夷入境還未處理好,他作為援軍主帥是不可妄動。
“是。”莫一應了聲,低著頭退出了房間。同肖鑫擦肩而過的時候,他悄聲道:“請務必再給王爺檢查一下。”
肖鑫挑眉,他和莫字一脈的眾人接觸不多,似乎沒幾個正常人?
“你還有事兒么?”謝玄墨看著還站在原地沒有動彈半分的肖鑫問道。
肖鑫拱手,“回王爺,莫一將軍讓屬下為您再檢查一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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