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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三章 讓一讓


  池榮嫣絲毫不客氣,可一邊咬著一邊又不自覺想到了小丫鬟送去正廳的那一屜點心。并非是她摳搜,只是今日早晨的點心都是她親手做的,她可不知道那一直到了此時恐怕都還想著如何保全自身的貪生怕死之人能配吃上那些點心的。

  “莫一,方才你擅作主張的事兒,還沒聊呢,對吧?”池榮嫣越想,心中就越堵得慌,偏過頭的剎那正看見了挪動著步子打算開溜的莫一。

  “王妃……”莫一腳下一頓,瞬間思索了自己得生的幾種可能性,最后還是決定效仿自家王爺,十分熟捻地雙膝著地,朝著池榮嫣露出了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

  池榮嫣閉了閉眼,“墨,快管一管!”

  謝玄墨失笑,順著自家小王妃的話訓斥起莫一來:“男兒之身,如何有你現在這樣嬌柔造作地姿態來討饒的?若是還有些男子的氣性,自行下去領罰就是。”

  礙于謝玄墨的“血脈壓制”,莫一險些就要答應下來,但是好在還存了片刻清明在,他愣了愣才問道:“王爺,屬下罪不致此吧?”

  池榮嫣撇了他一眼,又十分嫌棄地迅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你家王爺何時叫你去領鞭子了?本宮要罰你自然也不會是簡單的皮肉之苦,這月還省了十多日,暫且就罰你去后廚幫襯著些吧。”

  “王妃……”莫一這一聲近乎哀嚎,但后邊的話還沒能一同哭出來,就被池榮嫣抬手打斷了。

  “欸,你等這會兒,先別哭太早!”池榮嫣放下了舉著的手,理了理衣袖之后又翹起手指數起來,“現在有兩個選項擺在你面前,其一,你‘心甘情愿’地去后廚幫忙,本宮會看在你知錯認罰的良好態度上,只讓你每日準備些早點。”

  池榮嫣說著,笑呵呵地看了謝玄墨和莫一一眼。前者知道,后邊的定然是讓莫一根本不敢去選的,但是莫一顯然還是少受了些池榮嫣的“計謀”,尚且傻呵呵地瞪大了一雙眼睛,期待著她后邊的另一個選項。

  “這其二么……莫一,若是你不愿意去后廚幫忙,就該知道本宮這一身反骨,最喜歡的就是強人所難,你越是不愿意的,本宮就越是想要讓你去,今年剩下的時間你也不必在外四處奔波了,只要在后廚好好待著就行。”

  “這……”莫一身子一晃,他剛想求助于謝玄墨,就看見他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不,他甚至將身下椅子的位置稍稍挪了挪,調整了角度,方便自己能更好地欣賞到整場好戲。

  莫一知道自己是指望不上任何人了,耷拉下腦袋,有氣無力道:“屬下選第一個。”

  “可是,本宮聽著你這態度如何都不像是心甘情愿的啊?”池榮嫣莫約是已經處在了一個吃飽了撐著的狀態之中,逗起莫一來分外悠然。

  “王妃這段時日忙著籌備最后的大動作,想來是累著了,方才看錯了吧?”莫一深呼吸了一口氣,面上堆起笑容,“屬下最是樂意在后廚中勞作了,不知道王爺和王妃可還有什么需要屬下的嗎?若是沒有了的話,屬下現在就去后廚探一探自己日后的工作環境了。”

  “哈哈哈……”池榮嫣見到莫一這現世報的喜態,忍不住笑出了聲來。“暫且沒什么需要你的地方,你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是。”

  等莫一轉身欲去,池榮嫣又補充道:“你可知道莫二和莫三在何處?讓他們稍后來主院尋本宮,本宮有要事交代于他他們。”

  “是。”

  不知為何,池榮嫣再看莫一離開的身影,忽然察覺到一絲落寞之感。

  “你讓莫二和莫三過來,可是想到法子了?”謝玄墨貼心遞過去一條濕毛巾。

  “剛有了個雛形而已,尚且還不知道是否可行。”池榮嫣接過毛巾,將嘴角不小心沾上的殘渣清理干凈,“顯然莫二和莫三他們準備一番,若是計劃行得通,那是最好不過了,若是沒有辦法進行到底,我們也不會有什么損失。”

  池榮嫣說著,將毛巾丟在了桌子上,跳起身拽著謝玄墨的手腕就往外走,“這樣吧,你跟我一同先回主院去,眼下莫三還不在府中,等他二人過來還要好一段時間。我先把剛勾勒出框架的計劃給你講講,一同琢磨琢磨。”

  謝玄墨如何舍得自家小王妃多費力,剛感覺到手腕上那一點拉力就順著起了身,跟在池榮嫣身后亦步亦趨得往主院去。

  “你的意思,是要從墨延昭入手?”謝玄墨皺著眉,將池榮嫣嘰嘰喳喳了一路講的計策總結了出來。

  池榮嫣點了點頭:“如今朝臣們仍舊堅定不移地擁護天價血脈,還未生出不臣之心是不幸之中的萬幸……池夢兒想要掌控朝局還得從墨延昭入手,若是離開了墨延昭,她和魑魅還得費不少事兒。只是……”

  “只是依照老五那軟弱無能的性子,你覺得他是受了控制還是自愿為池夢兒所用呢?”謝玄墨將池榮嫣沒說完的話補全了,并把這本該由池榮嫣提出的問題甩給了她自己。

  還想裝著點神秘,給謝玄墨出一出難題的池榮嫣扁了扁嘴,“這你要我如何看得出來?所以,我才要莫三一同前來,只讓他把墨延昭捆過來,有沒有被用藥一探就清楚明白了。或者……”

  謝玄墨又一次搶答了:“或者他真是個沒腦子的,你就要順手幫他治一治腦子,是嗎?”

  池榮嫣瞪了謝玄墨一眼,面上分明寫著“我不開心了”這幾個大字,“怎么,妾身在王爺眼中就是那么兇殘之徒嗎?”

  謝玄墨忍俊不禁,抬手揉了揉池榮嫣的法頂,“不論嫣兒如何,在我這兒都是溫柔可愛的。想要教訓墨延昭的是我,是我自己不好意思承認了,才將這口大鍋推給了嫣兒。我已經知道錯了,嫣兒就不要生氣了好不好?”

  池榮嫣輕哼一聲,似乎并沒有吃謝玄墨這套。

  “眼下,我更好奇的是莫三伸手到底如何?只他帶著一小隊人馬進宮去,可否能順利把墨延昭帶出來?”

  謝玄墨雖然認錯及時,但是似乎從來都不會長記性。他抬手在池榮嫣毛茸茸的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這次就是你不不夠聰明了吧?只是想要把墨延昭綁過來,未必要進宮去。”

  “墨延昭何時會出宮?”池榮嫣僅有“偶爾”腦子才會轉不過彎來,拽了拽謝玄墨的衣袖好似方才生氣的根本不是她一般。

  “昨日方才失蹤了的那些姑娘們都是被誰所害,背后之人又是為了什么?”謝玄墨微微一笑,并不打算直接揭開謎底,而是給了點提示,留著池榮嫣自己思索。

  后者當真歪了歪腦袋,“根據御史的供詞來看,能在一夜之間悄無聲息地帶走那些姑娘的,只有魑魅煉制出的蠱人,這幕后之人毫無疑問就是池夢兒……只是,若是墨延昭或者魑魅想要充盈房中,也犯不著偷偷摸摸地搶掠良家女子……”

  這問題并非瞬間就能抹開云霧見青天的,池榮嫣沿著主院之中的花壇來回踱步,看著時常有那隨風飄落的花葉,思緒逐漸放空。

  如今已然入了秋,想此前早春萬物生機勃勃的時候她還沒來得及仔細留意一番,就先同炎炎夏日交了手。可那盛夏之間,只有數不清的戰事和飄與空中難以落地的書信,她也不曾見過滿園的姹紫嫣紅。此時放才能注意到了,那花枝顏色卻沾染了寂寥,垂下了枝頭……

  “可是圖錄?!”

  池榮嫣豁然開朗,轉身朝著謝玄墨揚聲問道。

  “對,”謝玄墨點了點頭,“不錯。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他們費盡心思搜尋來這些妙齡女子,還要藏下消息就是為了向圖錄示好。那圖錄前端時日一門心思地圍著你轉,想來那池夢兒也真是怕了圖錄會耽與美色,到最后與她反目。”

  謝玄墨說的是一本正經,但是面上神情卻是有些委屈了。

  池榮嫣太陽穴微動,咬牙切齒道:“聽你這話,這事兒還要怪我不成?”

  “夫人怎么會這么覺得呢?”謝玄墨連忙擺出了討好的姿態,走上前扶著池榮嫣到一旁坐下,“夫人天生麗質難自棄,能得夫人青睞實在是為夫三生有幸。圖錄那樣膚淺之人只是為夫人的模樣所驚艷,但是為夫不同,為夫深知夫人的內在品質。想……”

  謝玄墨現在這毫不值錢的樣子,跟此前訓斥莫一時判若兩人,但是他還沒發揮完全,就被一前一后趕來的莫二和莫三給打斷了。

  “屬下參見王爺、王妃!”

  莫二一直追隨在池榮嫣身側,早沒了莫三身上那樣重重束縛,行過禮后就自覺站起身,“屬下聽莫一說王妃您尋我們有要事交代,不知是和重要的事情?”

  池榮嫣拍了拍謝玄墨還落在自己肩上的手,示意他先讓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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