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允老師從王會長那里回來以后，他已經(jīng)從王會長那里得到了確切的消息，所以，馬允老師直接驅(qū)車來到了昊興集團。

        在總裁辦公室內(nèi)，馬允老師身子靠在沙發(fā)上，手中端著剛沖泡的咖啡，凝視著鐘昊一陣子。

        一言不發(fā)。

        鐘昊看著馬允老師這個樣子，一臉茫然，他沒能理解馬允老師的意思。

        當(dāng)下，他在心中暗道：“馬允老師現(xiàn)在已經(jīng)辭去了阿里董事局主席的職位，沒有道理在自己面前擺譜的，況且，就算他不辭職的話，也是不會擺譜的，這個樣子，他這是什么意思，難道……”

        馬允老師一定是認為辦公室內(nèi)的人太多，他不好說出來？

        鐘昊恍然大悟，他對站在一旁的蔣薇、劉宏、李強、段勇、袁哲、唐曉靜、鄧思琪等人擺了擺手。

        “你們都去忙工作去吧。”

        “是！”

        “是！”

        昊興集團的高管們離開之后，整個辦公室內(nèi)只剩下兩個人；鐘昊倒是不著急，他背負雙手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輕聲道：“看樣子，馬允老師你在王會長那里是有了線索了？”

        此時，在鐘昊的心目中，這個王會長是有著極大的嫌疑的；畢竟，能夠在生意的場合上與昊興集團做對，那么，放眼整個大夏商界，也只有王會長這個敵人了！

        “有線索。”

        “那么，您肯定是知道昊興集團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情了？”

        “沒錯。”馬允頷首。

        鐘昊渾身一震，整個人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們兩個人都是商界的大佬，按理而言，應(yīng)該是有著默契的；可是，自從馬允老師退休以后，說話非常言簡意賅，能用短句表達的，堅決不肯多說一句話，正所謂這就是金口難開罷了。

        此時，鐘昊誤以為馬允老師，在王會長那里得到了肯定的消息，就是這個王會長要想方設(shè)法對付昊興集團，胡艷是王會長花錢收買的。

        此時，鐘昊直接轉(zhuǎn)身看著馬允老師，眼眸中有著一絲震驚，“胡艷的死，是王會長的意思？”

        馬允老師搖了搖頭，心道：“這個鐘昊看來是誤解自己的意思了。”

        想到這里，馬允老師不慌不忙地目光凝視著手中的咖啡杯，淡淡地說道：“鐘總，是年少英才，是天生的經(jīng)商的人，且不說在江城商業(yè)無人可擋，就算是放眼整個大夏商海也是無人能及；你應(yīng)該知道一句話，內(nèi)部的敵人，比外部的敵人更可怕，危害更是與之俱增！”

        “哦？”鐘昊渾身一震，知道事情有了轉(zhuǎn)機。

        馬允老師猛然抬頭，把目光看向了鐘昊，壓低了聲音，“說到這里，你應(yīng)該明白我讓你把手下的經(jīng)理層都趕出去的道理了。”

        “不是王會長？”鐘昊心中一動。

        “絕對不是。”

        “確切？”

        馬允老師拍著胸脯保證，“萬無一失！我和王會長的關(guān)系非常好，可謂是拜把子，鐵兄弟；況且，我非常了解王會長這個人，他就算是想要搞昊興集團，也絕對不會隱瞞我的。”

        “這個……”鐘昊遲疑了一下，整個人直接正在原地，呆了一陣子，道：“若是如此的話，這個人真的在江城內(nèi)，就這么神出鬼沒不成？”

        馬允沉默片刻，盯著鐘昊，“鐘總，要相信我之前的判斷！”

        “真的是我們昊興集團內(nèi)部的管理層？”鐘昊一臉的不敢相信。

        “只有這個可能！”馬允停頓了一下，“在江南商會沒有解散的時候，我介入這個事情的辦法，就是從貴司倒溯追查，你應(yīng)該記得我要昊興集團花名冊的事情；可是——江南商會解散了，我也從阿里董事局辭職了，很是遺憾，在這個事情上沒有幫助到鐘總。”

        “可有確切的人？”

        “沒有。”馬允搖頭，“這個人神出鬼沒，在昊興集團隱藏很深，你是昊興集團的老板都揪不出來，我這一個局外人，又怎么能夠知曉事情的真相呢？”

        鐘昊沉默片刻，嘆了一口氣，“這個事情我不是沒有懷疑過，不過，昊興集團管理層上上下下有著幾百人，加上昊興集團內(nèi)的主管上千人，嗯……這個隊伍有點龐大，想要從這些人中，直接揪出這個一個人是很難的事情。”

        “他隱藏的很深。”

        “我搞不懂他為什么要這么做的，假設(shè)這個人真的是昊興集團的管理層，按照利高者疑的說法，就算是他做到總經(jīng)理的位置，也不可能在搞定昊興集團以后，有著什么實質(zhì)的收益的……”

        “為什么沒有？”馬允盯著鐘昊直接反問道。

        鐘昊一怔，“股權(quán)啊，昊興集團的股權(quán)的大頭在我的手上，就算是風(fēng)投公司的股份都只是小頭而已的；若是昊興集團內(nèi)的高管，手上的股權(quán)更是少的可憐……”

        馬允直接打斷了鐘昊的話，“你要是這么想的話，你就錯了；你看國企，這可是國有資產(chǎn)啊，不屬于個人的，但是，鐘總你仔細想一想，為什么各個派系，都想要派自己的人進去呢，他們手中可是一點股份都沒有的！”

        “利益！”

        “是。”

        “你是說——”鐘昊頓時失聲了。

        馬允老師的目光和鐘昊對視一下，笑道：“看來你已經(jīng)是明白了，股權(quán)當(dāng)然是控制集團公司的東西，可是，光有著股權(quán)，并不能夠完全操縱一個集團公司，說到底還是利益，只要有著利益，就算你是百分之一百控股都是沒有任何用處——”

        說著，馬允嘆了一口氣，“阿里巴巴集團是我親手創(chuàng)立的，股權(quán)也有，甚至整個阿里巴巴的管理層團隊都聽從我的指揮，即便是我已經(jīng)辭去了阿里巴巴董事局主席的職位，可是，我不一樣也下臺了嗎？”

        “我……”

        “我明白你的意思。”馬允老師對鐘昊擺了擺手，“雖然，鐘總是江城少年商業(yè)天才，在商業(yè)上的成就無人能及，可是，在這個事情上，我還是有著發(fā)言權(quán)的。”

        “我在聽您說——”鐘昊保持著自己的鎮(zhèn)定，盯著馬允老師。

        馬允老師瞥了鐘昊一眼，“我勸你，最好不要去在集團內(nèi)部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這個毒瘤挖不得……”

        “為什么？”

        “既然，這個毒瘤已經(jīng)在昊興集團內(nèi)形成，那么，他絕對不是一個人的行為，一個人的行為，絕對沒有這么大的膽子，甚至沒有這么大的能量，去對抗一個集團公司的。”

        “哦？”鐘昊的瞳孔頓時放大了。

        馬允老師點了點頭，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直接說下去，而是換了一個話題，說道：“昊興集團在江城崛起的時間，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甚至在短短的三年的時間，成為了江城市唯一一家萬億市值的公司；你知道嗎，就算是一家國企，在短短三年的時間內(nèi)，都很難成為萬億市值的公司，昊興集團這樣已經(jīng)不是奇跡了，這是——神跡。”

        鐘昊一怔，他心中暗道：“馬允老師岔開話題的原因是什么？難道是想要對自己旁敲側(cè)擊不成？這個……”

        想到這里，鐘昊當(dāng)下淡淡地對馬允老師說道：“昊興集團能夠在三年的時間內(nèi)成為萬億市值的公司，說神跡談不上的，我認為，這只不過是趕上了一點運氣而已。”

        馬允搖頭，“我要說的不是這個——昊興集團發(fā)展的這么快，就算有著完善的組織構(gòu)架也是不成熟的，在崗位的管理層能不能有著這個能力、德行坐在這個位置上呢？我想，這個問題鐘總一定是思考過的，不成熟的組織構(gòu)架必然要種下一顆毒瘤，而且只怕這顆毒瘤，已經(jīng)在貴司的管理體系中根深蒂固了。”

        辦公室內(nèi)靜悄悄的，鐘昊站在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前，整個人沉默不語。

        他擔(dān)心的事情出現(xiàn)了，馬允老師說的話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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