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云動
周奎軒似乎覺得那里不對勁,稍作思考恍然拍腦門道:“誒,不對,差點讓你這狗尾巴整忘了,三哥兒,我可能知道哪里有馬。”
楊成剛喝一口酒,被他整得吐了出來,一巴掌拍在飯桌上,差點被把飯菜湯肴震飛起來道,“你這酸秀才,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整個可能知道出來幾個意思?”
魏十三聞言雙眼透亮,抓緊問道:“可是有馬場?一匹兩匹可不管什么用。”
周奎軒白了楊成一眼,“就是有馬場,那邊還有牧民養馬,即便沒有金軍那等高頭大馬健碩,也不差多少,這些馬養在山地草原里頭,更擅長走山路。”
魏十三聞言大喜道:“那太好了,我們就是要這種馬,那馬場在何處?”楊成也跟著臉色一變,心中暗道難不成還真讓這酸秀才給踩著狗屎了?
可他們不曾想到,周奎軒下一句話,便會讓他們知難而退出八百里開外。
“在我出生之地,我小時看到的。”周奎軒已經開始有些眼神躲閃。
“你他娘在哪個狗窩生的?”楊成猴急地追問道。
“云貴黔西南。”
“啥?!”楊成為之一愣,繼而破口大罵道,“你怎不說在蒙古?加上宋人皆知貴州馬矮小,怎能當戰馬使?”
周奎軒據理力爭道:“怎就不能,我們那處的馬,雖是長得矮小一些,但耐力強,速度奇快,絕不比那蒙古馬差多少。”
說罷兩人又吵起來,魏十三搖頭苦笑,看向大哥:“大哥對貴州馬知多少?”
雖說魏十三想要馬,但他對于馬匹是一竅不通的,甚至他聽到黔地還不知覺在腦中閃爍出“黔驢技窮”一詞,可聽周奎軒言語中的意思,敢說得這么絕對,倒也不至于只為了撒謊或者給他家鄉的馬做宣傳。
魏天北搖了搖頭,“你要說江浙,湖廣閩之地我我都去過,可就未曾去過黔地,倒是聽人說過那邊的馱馬腳力很足。”
“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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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聚眾吃飯持續到夜色漸晚,眾人酒足飯飽之后漸漸散去,魏十三正為要不要接兩匹那邊的馬過來看看的事情苦惱,但又想到現在自己囊中羞澀怕是連個馬腿都買不起,陷入沉思。
“三哥兒,三哥兒。”走在回房的路上,魏十三忽然被言雀叫住。
“什么事?”
“我已幫你打聽到了,那女子叫蘇紅魚,本是贛州城中青樓頭牌,但是那種賣身不賣藝,呸,說錯了,是賣藝不賣身那種,
那西門家本是信豐大家,奈何出了個敗家兒染上了博戲(賭博),輸掉了家里幾百畝田地,還與人斗財花重金買了那女子回家當媳婦兒,老頭為了治那敗家兒子,還未等他辦喜事入洞房,就讓其走了趟藥材糧食貨物,
怎想到那敗家兒路上還跟當地人玩,輸光了貨物不打緊,還被人家砍了腦袋,西門家嫡子死后,老漢無心經營,后生意房產全被人家奪了去……”
“等等,你說的是啥?”魏十三越聽越覺得滿頭霧水,愣是不知道他說的是啥,“哪個女子,又是哪個老頭?怎還弄出個敗家兒出來?”
他這一問言雀也懵了,疑惑道:“便是你那日在河邊救起來那女子啊,你不是看上她了?”
魏十三再一次呆住,“不是,我啥時候看上她了?”
言雀似察覺到一絲不對,用一種怪語氣訕笑道:“不對,三哥兒,你以前可是連下小河洗澡都怕丟了性命的,所以一直不熟水性,那日你見她下水,便爆發潛能,奮不顧身魚躍而去救她上來,難道這不是喜歡?”
魏十三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去,“我那是救人,救人你懂嗎?而且她都嫁做人妻了,我怎會喜歡上她?”
言雀仍舊未察覺到問題的嚴重性,“還是不對,那你摸她屁股做甚
而且你以前不是跟我說過很多次的,說他人之妻才有味道。
三哥兒,這很正常的,你那時還說你與一代梟雄曹阿瞞有相同的癖好是件無限光榮的事情呢。我已以你的名義幫你約了她,今夜戌時在獅子橋河畔,也就是楊老大那邊那邊河畔的老榕樹下不見不散呢。”
“你過來。”魏十三露出了一個極為牽強的笑容,言雀還以為他終于要承認便走了過去,“將你鞋子脫開,撿起來給我看看,上邊好像占了東西。”
“啊?!這不好吧”
魏十三一手搶過那鞋子,舉起來就要往言雀頭頂拍下去。
“我說了,那是為了救人被逼迫的無奈之舉,還有我何時說過什么他人之妻才有味道這種話,
還要用我的名義約她,我看你也不要在當什么匪寇了,趕緊去城里找塊風水寶地,蓋個廟坐里頭當月老去吧……”
見他要拍言雀自然迅速閃躲,這一下他完全發揮出自己身材瘦小行動靈活的特點,接連幾次閃躲開魏十三的必殺之技,迅速敏捷殘影般跑出院子外。
“三哥兒,你怎能連如此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呢,這你可是說過很多次的,大貴也可以做證。”
“滾!今晚睡大街上去!別讓我再看見你!”
魏十三破音咆哮,將那鞋甩手扔出門外,哐當一下關上了門。
縣令府內。
廳堂之中拜擺放了七把交椅,但是空了一把,赫然就是魏十三常坐那把,但這次并未他不來,而是這些人并未通知道他。
陳颙身側,一位手下已將今晚在魏十三院中見到的狀況娓娓道來,此時她的臉上苦澀難掩。
當然難掩。
魏十三都開始搞起了獨立的小團體,周奎軒、楊成這種新來的投軍,哪里識得他陳颙?怕是在這么讓他搞下去,他還要反過來叫那魏小子當家了。
起先封魏十三當總領兵時不曾說話的壯漢這下爆發了,“我當初就說了外來人怕是養不熟,而且還是個如此機靈的小子,你們偏偏不信,還讓他當甚領兵,這下好了,當出事情來了吧?”
易知諸聽得也是火冒三丈高,怒不可遏,“這小子敢設計造反?哥哥你且在這等等,我這就去一刀砍了他腦袋。”
“你這黑廝,先前不是你口口聲聲說那魏小子忠心耿耿,絕無二心的嗎?啊?!”陳颙幾乎歇斯底里罵道,“你再敢私自動手,老子生劈了你。”
易知諸嚇得坐那一動不敢動,只得默默的使眼色跟身邊的人求救。
當中那留了一撮山羊須的男子打圓場道:“大哥,這事也怪不得易先鋒,那魏小子如此狡猾,想必早已看穿大哥先前給他安排了個只有空權無兵的職位,是為了架空他,并且將他囚在陳營中的目的,就是易先鋒不與你說這件事,我相信也經過會有別的人說的。”
“說得對,老祁說得對啊!”易知諸抓緊計劃打蛇隨棍上附和道。
但很快又糟了白眼,這時候又有一人起身道:“按理說,那小子應不會是要造反才對啊,他不過是結識了幾個走得來的兄弟罷了,要造反他應該結識更多的百夫,甚至對大哥身邊的人動手才對吧!”
陳颙臉色一沉,緩緩道:“他怕是他看不上我陳颙手下這些義軍吧,先前他來找我反映過,說義軍在城中燒殺搶掠的事情,說必須要禁止,
只有所攻之城禁止了這種行為,那待他日遇挫敗退回來,這些城仍可作為重征集糧草物資的地方,我以‘我們都是匪寇,并非正規軍’的理由搪塞了回去,自那以后,他就很少來見我了。
依我看來,以他的能力怕是營中已有了不少的眼脈,若任由他發展下去,培養出一支能夠對付我的隊伍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這時候先前同意魏十三當領兵那人又說話了,“既然大哥信他不過,為何不將他身邊親近的幾個人扣押住,一方面給他驚醒,另一方面,他親自教導百夫掌領訓練手下義軍一個月以來,義軍的戰力確實看得見有在提升的,待那日兵強馬壯了,他要再敢動什么心思,再殺他不遲,大哥說是與不是?”
“嗯,這倒是一條好計策,來人你們先去……”
戌時將到。
一道黑影自魏十三所住的小院落中翻窗而出,鬼鬼祟祟地沿著街道遮臉離去,赫然就是兩世為人攏共四十九年整,仍未未脫過姑娘衣服,依舊保留完璧之身的魏十三。
魏十三換了一身新的麻衣,一路上反復練習著“姑娘你好,我叫魏十三”一類的打招呼用語。
他原本是不想去的,奈何想到夜黑風高的晚上,要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在河邊等人,當今信豐又是滿城的匪寇,若是她等不到人,提心吊膽不單只,還應會很傷心吧!
如此想著,魏十三是逼不得已才出的門,可不是喜歡他人之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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