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線索3
“噗——”
杜萬一口水噴出來,還在驚訝,“你說什么?!”
大衛盯著光屏上閃爍的紅點,“桑燭,在埃里希學院。”
杜萬勉強平復了一下心情,“我前腳剛跟她說了,她后腳就去了?連個招呼都不帶打的?!”
大衛難得扯了扯嘴角,也不知算不算在笑,“你也清楚她的性子。”
“哼哼。”杜萬摸著杯子的手都有點發抖,他是清楚,他家那祖宗真是說一不二,還固執。
他至今忘不了在一片炸毀的廢墟里找見她的情景,小小一個姑娘,古井無波,卻殺意纏身。
杜萬斟酌了一下,問道,“她沒鬧出什么亂子吧?”
大衛剛接了線報,“不知道算不算亂子。”
“說吧。”杜萬看他,“我有心理準備。”
聯邦基地不也是說炸就炸?向聯邦宣戰不也是說宣就宣?再說了,還能有比炸基地更大的亂子?
大衛道,“恩斯學院與埃里希學院齊名,她在恩斯學院大鬧了一場。”
“就這樣?”杜萬還有點不敢相信,他家祖宗會這么輕拿輕放?
大衛道,“據說是招生老師嫌棄她是個孤兒。”
杜萬一愣,心卻沉了沉,雖然小丫頭沒心沒肺,可好歹也是有心結的。
他憂慮了許久,還是下了決定,“你說桑燭去了埃里希學院?”
大衛點頭,可杜萬的眼神壓根沒放在他身上,也不知道看沒看見。
杜萬道,“在庫羅格挑兩個機靈的,送進去給她作伴。”實際上是攔著她少惹禍。
大衛看了他一眼,“挑誰?”
他總是見杜萬一副將桑燭捧在手心里供著的模樣,也不知那位領不領情。
說起來,全庫羅格加起來也沒杜萬一個人對桑燭操心多。
杜萬苦思冥想,“要不然……我去?”
大衛:“………”
………
老師將桑燭帶到了宿舍樓前,宿舍樓和教學樓都是高高的建筑。
老師本來是不管閑事的,耐不過他們的招生數一年比一年少,她也辦起了這種閑差。
“你是現在就要住下嗎?”招生和入學還是隔著一段時間的,不過他們埃里希倒沒那么嚴格,宿舍樓也算是常年開放。
桑燭瞥了一眼宿舍樓,“現在能住嗎?”
“能住是能住。不過一般學生沒有招生即入學的,他們恨不得在家里多待會兒。”
桑燭道,“我是孤兒。也沒有家。”
庫羅格充其量只是她一個落腳的地方,不能算是家。
老師僵硬了一會兒,叫出宿管來給了開了一間宿舍,然后領著她上樓。
“咱們學院男女分的不是很嚴格,是按成績分班。你成績佳,也可以申請換更好的宿舍。”
她道,“至于你們這種沒什么成績的新生,住的都是最普通的四人間,也沒有任何福利。”
桑燭跟在她身后,“我住哪?”
老師順著樓道走,在一扇門前停下,桑燭看了眼門牌號,301。
老師拿出鑰匙打開門,“進吧。一些洗漱用品可以去宿管那里領。”
桑燭覺得還算整潔,鋪的都是一致的被褥,疊得四四方方,“好。”
雖然今天沒干什么實事,只是走了一路,報了個名,但桑燭還是早早睡下了。
本來還有幻在她耳朵邊吵鬧,誰知她一沾枕頭,就睡著了。
半夜的時候,她忽然坐了起來。
【阿燭,你嚇我一跳。】
【怎么啦?阿燭,又做夢了?】
桑燭摸了摸肚子,“我餓了。”
【………】
桑燭想了想,“今天忘了吃飯。”
【好…好像是哎。】
于是桑燭決定出去找吃的。
誰知道宿管阿姨早早睡了,而且鎖著門。
桑燭看著那把鎖,“它是不是故意控制我的人身自由?”
【我聽說學院里都是這樣的。】
【對啊對啊,好像是什么……校規吧?】
桑燭問,“校規定了我不許出去嗎?”
它們察覺到桑燭砸鎖的意圖,又開始爭吵。
【阿燭!沖!】
【阿燭阿燭,我們現在可是在別人的地盤,還是別干壞事了吧?而且打擾到別人也不好,讓壞人鉆了空子也不好。】
桑燭被說服了,原本硬化的手一點點軟掉,恢復原狀,“可我餓了。”
【嗯…不如我們爬墻吧?】
【對對,三樓也不是很高。】
【回三樓干嘛?直接翻一樓的窗戶就好了嘛。】
于是桑燭走到了一樓的窗戶前。
【………】
【沒想到啊,居然還有鐵柵欄。】
【他們不會要把阿燭關起來吧?】
桑燭卸了鐵柵欄,翻了出去。
可偌大的學院里空無一人,漆黑一片,什么都沒有。
桑燭不可避免的,迷路了。
【是不是往左邊走?】
【我記得是右邊吧?】
【不對不對,明明是直走!】
杜萬不止一次說過桑燭是路癡,也不止一次說過桑燭雖莽卻也有幾分急智。
夜里涼風一吹,桑燭清醒了點,“學院的四面都是圍墻吧。”
【應該……是吧。】
桑燭道,“那我不論往哪個方向走,不是都能走到盡頭?”
【好像……也沒錯。】
于是桑燭隨便找了個方向,一直走,一直走。還真的摸到了一面墻。
她抬頭才瞧見墻邊,這墻至少是她的兩個半個頭。
【好高呀,阿燭,能翻出去嗎?】
【這邊空空曠曠的,沒有什么東西可以借力哎。】
桑燭張了張手掌,放到了墻面上,又拿下來,“讓基因細胞幻給我改造兩個生物吸盤。”
異獸與古獸還是有相通之處的,也算是由古獸異化而來。
但物競天擇,它們遺傳下來的,一定是具有特色,并且有利于它們生存的。
章魚的生物吸盤,其實很具有代表性。
桑燭翻墻出去了。外頭也是黑燈瞎火的。
【阿燭,已經好晚了,還會有地方開門嗎?】
【對啊,對啊,他們會不會都打烊了呢?】
桑燭吸了一口氣,“總會有地方。”
但是轉了一條街,除了路燈還亮著,店鋪確實是黯淡了。
奇怪,這些店鋪怎么關門這么早?
【阿燭,已經凌晨一點啦。是你起的時間不對啦。】
桑燭饑餓感越重,便越來越煩躁,她就是這樣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若是想要,非得得到不可。
不安感也影響著幻們,畢竟它們寄居在她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條神經元里,對她的情緒波動的感知再接近不過。
【阿燭別氣,不如我們去地下城吧,地下城通宵達旦,肯定有吃的。】
桑燭煩躁的時候懶得動腦子,這時候有人指明了方向,她便起步跑了過去。
近兩個小時才到了最近的地下城入口。
說起來有點得不償失,可誰讓桑燭餓了呢。
她直奔地下二層,咕咚咕咚就灌了兩罐營養液,饑餓感逐漸消退。
【阿燭開心了吧?】
【阿燭不氣不氣。】
桑燭多買了幾罐帶在了身上,這種被餓醒的感覺實在是難熬。
或許是早期的乞討流浪生活,讓她的心底留下了一股揮之不去的饑渴感。
一觸及,便痛苦難耐。
【阿燭吃飽喝足就不氣了。】
桑燭打了個哈欠,“困了。”
【………】
還真是吃飽就睡,睡飽就吃啊。
縱使凌晨了,地下三層還響徹著歡呼聲。
桑燭自認沒他們有精力,不就是比賽嘛。天天看還能看上癮。
【恭喜“滅燭者”打滿一百場!】
【恭喜“滅燭者”晉升高級段位!】
【恭喜“滅燭者”獲得向神級段位的挑戰資格!】
這聲音還沒停一會兒,又出現了新的聲音。
【“滅燭者”向神級段位“燭”發起挑戰!】
桑燭的腳步僅僅一頓,便繼續向外走去。實在是太困了,她想立馬找個地方睡一覺。
就算是感覺到有人對她的敵意,也沒能留下她。
然而她不想留,卻總有人想留她。
又或者說,從她踏入地下城那一刻開始,自己的行蹤已經在對方的監視之下。
說起來,她自從打通了黑廠的擂臺,獲得了神級玩家的稱號,前來向她發起挑戰的沒有一萬,也有八千,但是真正能逮住她應戰的時候卻不多。
這不,正巧有人向她挑戰,她現在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因為地下城的人攔下了她,而且彎腰道,“請。”
桑燭精神有些不濟,“我拒絕。”
地下城的人態度不好不壞,“這已經是第十次了,您不能拒絕。”
他們地下城黑廠有個規矩,如果連續向一個人發起挑戰,十次內必須應一次,就算是神級段位也不例外。
不然還有什么樂子可看?再說了,神級段位又不代表無所不能了,只要一天享受著地下城的稱號與福利,就得遵守地下城的規矩。
“唉。”桑燭嘆氣,“你們地下城真會訛人。”
不過看在打一場給錢的份上,她也不虧。
地下城的人但笑不語。
【神級段位“燭”應戰!】
【神級段位“燭”向高級段位“滅燭者”豎中指x10!】
【神級段位“燭”邀請高級段位“滅燭者”定下獎懲規則,“滅燭者”若敗,請對方原地改名,并跪下叫爸爸,請問“滅燭者”是否接受邀請?】
【是,否。倒計時30秒。如果“滅燭者”不能在規定時間做出選擇,系統將默認接受!】
【倒計時:20秒。】
【倒計時:10秒。】
桑燭還在等倒計時,誰知場上的那位挑戰她的選手直接開了機甲艙門,指著地下城的擴音廣播就罵,“老子連選擇權限都沒有!你這是和否有個屁用!”
哦,對哦,如果不是神級段位,是沒辦法對另一位對戰的神級段位有什么操作空間的。
這也就從另一種層面上說明,他與桑燭的實力不在一個層面上,怪不得那位小黑馬直接開罵了。
好像……是有那么一點點…看不起人?
【倒計時:3,2,1,0。】
【高級段位“滅燭者”已默認接受邀請。】
桑燭進了機甲內部,關了艙門。
這架銀色機甲是杜萬給她搞來的,后來她覺醒了機甲細胞幻,有時候便自己改良一下。
“滅燭者”一身黑,似乎真應了他的名——“滅燭”。
他站在臺上,視線對著她。
桑燭的腦神經逐漸連接,從高處直接跳到了臺上。
觀眾們瞧見她機甲的一瞬間,便爆發出猛烈的呼聲。
“燭!”
“燭!”
銀色機甲落在臺上,便不動了。
好一會兒,廣播才道。
【“燭”認為“滅燭者”連戰百場,已筋疲力盡,提出讓對方十招請求。】
觀眾們一愣,繼而爆笑。
“不得不說,神級段位就是會挑釁。”
“滅燭者就是沖著燭來的嘛,這能忍?”
“滅燭者”的黑色機甲伸出一只手來,做出了一個精細動作,向銀色機甲豎了一根中指。
兩架機甲打起來了。
黑色機甲主進攻,但銀色機甲一直在防守。
本來在觀眾眼里,黑色機甲應該是有潛力的,不然的話,也不可能連勝百場。
可一到了銀色機甲面前,卻顯得無比笨拙。就像是……小孩子跟不上大人的腳步似的。
黑色機甲內部,“滅燭者”早已力不從心,他已經極盡努力,卻連“燭”的一角都摸不到。
或許在外人眼里,兩架機甲的距離很近,差距沒有那么大,可只有真正上手的人知道,他與“燭”的差距,便是跨不過去的天塹。
銀色機甲躲了十招。
順便抽出空來打了個哈欠,“十招過了,到我了。”
銀色機甲退了一步。
渾身上下的氣勢陡然變化,然后拳頭狂風暴雨般的沖了過去,打得黑色機甲連連后退。
銀色機甲一點沒停,直到黑色機甲咔吧一聲,裂開了。
銀色機甲拽過他兩只手臂,狠狠一拉,便露出了線條。然后銀色機甲伸出一腳,將他踢了下去。
“我去,不是吧?又是一招?!”
“好家伙,這些高級段位向‘燭’發起挑戰,但是沒一個走過三招的。這個比上次那個還不如,就這還‘滅燭者’呢?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怪不得其他神級段位都不敢挑戰‘燭’,人家那是有自知之明!”
“我說‘燭’是黑廠最強,沒意見吧?”
【“滅燭者”挑戰失敗!】
【請“滅燭者”原地改名!請“滅燭者”原地改名!請“滅燭者”原地改名!】
【“打不過燭不改名”已改名成功!】
【請“打不過燭不改名”跪下叫爸爸!】
“噗哈哈哈,你說這些年輕人怎么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太沒有自知之明了吧?!”
“還‘打不過燭不改名’,我看他一輩子也不用改名了!”
“跪下叫爸爸哈哈哈!這不打臉嘛?!”
黑色機甲忍辱負重的下了跪,但是愣是只跪了一條腿。
憋著一口氣,開口道:“……爸……爸……”
他面前的銀色機甲毫無反應。
十分鐘過去了,三十分鐘過去了。
黑色機甲腿都麻了,胳膊還松松垮垮掛著,觀眾們也看累了。
銀色機甲還是毫無反應。
黑色機甲越跪越氣憤,他深深覺得“燭”是在侮辱他!
又過了十分鐘,黑廠的人看不下去了,攆了工作人員下去看看。
工作人員上了臺,圍著銀色機甲轉了半天,也不見她吭聲。
實在沒辦法,他只好爬上去,敲了敲銀色機甲腹部的艙門,“燭——”
還是沒反應。
所有人都很疑惑。
銀色機甲本來是黑廠的,后來成了桑燭的專屬機甲。所以他們要是想,也能從外部強制性打開艙門。
工作人員請示了領導,又拿著鑰匙回到了臺上。
鑰匙插進鎖孔的一瞬間,他腦中閃過無數可能。等真打開,他卻愣住了。
臺下觀眾還在催促,“這怎么回事?別吊人胃口了,快說!”
工作人員一時不知這艙門該開還是關。
他身上還帶著擴音器,一說話聲音正好傳遍全場。
“她,她睡著了。”
黑色機甲:“………”
觀眾:“………”
黑廠領導們:“………”
白,白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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