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規矩
“你小子行啊,能把蒲道權那孫子打成那樣。”
“取巧而已。”
“你小子就是謙虛,行了,一會兒跟著車隊走就行了,路上多看少說。”
“能不能,給我找身皮甲。”張藥沉吟了片刻還是決定問一下,畢竟命是自己的。
萬少立笑著掃了掃張藥的臉:“你小子,還真是謹慎,比我還惜命,你等會兒我給你找一套。”
不久后對方拿著一身皮甲走了過來:“劉宜卿給你的,你小子還真是讓他滿意,二話沒說就把東西拿出來了。”
“謝謝萬哥了。”
“少廢話,趕緊換上走了。”
張藥將皮甲穿進衣服里面,雖然有些束縛,但是活動起來并沒有什么影響。
從山匪那邊搜刮來的小刀塞進袖口、腿腕,灰石粉藏到腰間,此外還有藥膏、春藥等東西也藏到懷里,他本來是想弄些毒藥的,但是藥鋪里沒有他也就無從下手了。
隨后張藥借著撒尿的名頭,來到鎮子外,將自己埋藏在外面的銀錢拿到手,銀子只有一小點多數都是銅錢。
不過這些也不算少了,先前他買藥材吃食什么的,也才用了二兩左右,這個世界的銀子還是很值錢的。
將這些東西拿到手后,回到大院找了個地方蹲著,等待出發。
不久后一切準備得當,眾人分批向外走去,這隊伍先出去的是趟子手,負責查看前面情況,打點諸多事宜的。
他們這一隊出去的人不算少,值得一提的是,此次押鏢的鏢頭是蒲道權。
就這樣他們挑著人少的路走,不多時便出了鎮子,說實話張藥還是第一次離開鎮子這么遠,隊伍并沒有走有山匪的那條路。
“萬哥,你們不是交過錢了嗎,怎么不走那面。”張藥疑惑地低聲道,先前他聽萬少立說過,鏢局給那群山匪交過保護費。
萬少立看了看周圍低聲說道:“這次的貨比較重要,不能有閃失。”
張藥點了點頭算是明白了,他們并非只有那么一條路可走。
就這樣在眾人的保護下一路向前,鎮子外都是些荒地,鳥獸的糞便和尸體到處都是。
很快就到了晚上,眾人點起火把把周圍圈了起來,因為是荒郊野外的少不了蟲獸打擾,多弄些火把那些野獸就不敢湊過來了,而且也能壯大聲勢,有人看見了也不敢貿然接近,凡是敢靠過來的那自然就是敵人了。
將帳篷支上,除了警戒的幾人外,其余的人三兩成群聚在一起聊著天吃著干糧,這趟路途來回少說也得有個十幾天,大家不可能一直精神緊繃著。
就在大家放松的時候,蒲道權走到眾人面前嗡聲道:“你們這里邊有老人有新人,但是規矩我還得說一遍,省得你們忘了。”
“第一,所有的新人不管發生什么都得跟著老人,老人說什么你就去做什么,別到時候給我抬杠鬧事,那別怪我心狠手辣,出了事栽的是咱們所有人。”
“第二,你們來之前是負責干什么的都說好了,路上別給我爭啊搶的,抓到了一樣嚴懲。”
“第三,咱們這次送的東西多,值不值錢的不說,這些人都是咱們的老主顧了,絕對不能出事,你們有什么事兒都得跟我說,中間不允許私自離隊,不允許跟外人隨意交談,不允許有信件往來,誰要是敢壞了規矩,咱就扒了他的皮。”
“信譽就是咱的飯碗,誰要是敢砸咱的飯碗,就別怪我跟他拼命。”
蒲道權此刻倒是有幾分鏢頭的樣子,言語間就把眾人的心給收住了,不然還是先前在鎮子里的那個心態很容易出事情。
劉家的鏢局待遇很好,就算是張藥這樣的一趟下來也能混個一兩銀子左右,要知道一兩銀子就能抵得上一戶普通人家小半年的生活費用了。
也就他們這些練武的消耗很大而已,正常人家吃個米面的根本花不了那么多錢。
講完這些,大家就繼續該咋滴咋滴,萬少立看著篝火笑道:“知道咱這趟是去哪兒嗎。”
“不知道。”
“土城。”
張藥已經不止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土城在哪?”
“西邊,不太遠,咱們這次繞路了而已,不然直著走用不了幾天。”
“那個是什么地兒?”
“那個是個大城,可比咱們這個鎮子好太多了,里面的姑娘比鎮上那些歪瓜裂棗不知道好多少,那些姑娘還會吟詩作賦,身上抹的粉香著嘞。”
張藥有些無語,這家伙整天跟發情的公牛似的,一天到晚凈是這事兒。
“你這是什么表情,你倒是看見了,肯定都走不動道了。”萬少立一臉的鄙視。
“除了這個呢,還有沒有其他的。”
“其他的你想知道什么。”
“你不是去過嗎,讓你能記住的有什么,你就說什么唄。”
“土城還比較有名的就是五老一城。”
“那是什么。”
“五老說的是土城的五大家族,劉家、黃家、李家、費家、王家,這五大家幾乎把整個土城的產業都涵蓋了,只要你進土城就絕對跟五家脫不開聯系,咱這鏢局就是劉家的一處分部,因為這邊有礦場所以土城不少家族都派人到這邊來看著,那劉宜卿就是這么來的。”
“一城是什么?”
“一城就是城主土干陽,他手底下有上千精兵,哪怕是朝廷也拿他沒辦法,說他是個小皇帝也沒錯,外面世道亂不少人削尖了腦袋想擠進去,哪怕混個給人養豬擦棚的活兒也行。”
張藥第一次對這個世界的背景有了些清晰的了解。
“為啥這世道這么亂,朝廷干嘛吃的。”
“那你誰知道,準是貪官污吏太多了唄,加上地界遠管不著這邊就成這樣了應該,你瞅咱鎮子里那衙門,早就是土城的人了。”
張藥咂舌,他現在有些害怕了,這人力再強終歸也抵不過鐵騎大軍,實在不行自己就找個安生點的地方,賺點錢開個鋪子過一輩子算了。
“行了,想那么多干嘛,咱都是普通人能混著手藝就比普通人好太多了,你這以后興許還能繼承那武館呢,以后我落魄了可就得靠你接濟了。”
“好說好說。”
兩人聊著天,就這樣一直到了深夜,交換了看守崗位后,其他人便進帳篷睡覺去了。
第二天天亮,將弄出來的痕跡抹除后,再次上路。
就這樣三天的時間過去了,他們終于到了一處旅店,眾人將車馬安排好,隨后又安排了幾人輪番看守貨物,在里面休息了起來。
一路上風餐露宿吃的也是干吧拉碴沒滋沒味的干糧,到這兒終于能吃點好的了,盡管張藥對吃食沒什么要求,但是其他人沒他這么能吃苦,嘴上不說心里還是很難受的。
到了旅店啥也沒說上來先叫了一堆肉食,因為還要運鏢所以不能喝酒,不過能吃上肉他們也覺得很不錯了。
張藥沒有跟他們一塊兒,相較于吃飯,他還是更想了解了解這個世界。
不過很快他就失望了,這旅店里都是些過往的商人什么的,他想象中的俠客并沒有出現,反倒是有不少弱不禁風的男子。
傍晚,張藥待在自己的房間休息,萬少立走了進來。
“今天晚上別睡太死了。”
“怎么了。”張藥聞言眉頭微皺。
萬少立查看了一番周圍后低聲道:“這家客棧換掌柜了。”
“換掌柜怎么了,這是劉家的產業嗎?”
“咱們這行有三不住:
一,不住新店,咱們對新開的店不知根知底很容易出事。
二,不住易主之店,老店干了這么長時間突然換人了,還不是親戚接手,必定有什么緣由,弄不好很有可能遭了賊人的難。
三,不住娼店,娼店魚龍混雜來的都是江湖閑散人,少不了賊盜,麻煩得很。”
張藥聞言也漲了不少見識:“這店新主子有問題?”
“不清楚,咱也不過問,要是人家的事跟咱沒關系,你問這一嘴就有關系了,押送鏢貨一切以東西為主,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若是夜里有什么聲響除非是咱的人,不然什么都不要管,就算他是欺男霸女你也不要露頭,真出了事咱這沒人幫你。”
張藥點點頭,這點他還是明白了。
“你謹慎點,今晚上我不睡了,我去看著貨,你要是看見了什么東西,拿不準的就來跟我說”
“行”
萬少立去到其他房間叮囑去了,張藥則是把自己的東西又數了一遍,以他的運氣今天晚上必定是要出事的,他那-1的氣運可沒少給他帶來麻煩。
就這樣一直到了晚上,蟲鳴鳥叫絡繹不絕,微風吹拂讓人覺得十分舒爽,不過此刻有很多人可是睡不著的。
張藥盤膝坐在床邊,盡管他這內練法只能靠動作修煉,沒法做到小說中那邊盤膝運氣的程度,但是其中也是有不少補氣還精的小法門的。
眨眼間夜已深,月光透過窗縫鉆了進來,突然外面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張藥心中一緊睜開眼睛,將匕首拿在手中死死聽著外面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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