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你的這份合同……”戴著眼鏡，穿著一身米色西裝的男人扶了扶眼鏡，面露難色，“怎么說呢。”
他抬頭看了眼坐在對面，神情自若的男人，眸光微微一閃，“和孟氏給我們的利潤比起來，少了兩倍，你這，起碼得給我提一些吧？不然這差距太大了，我就算同意了，我家里人也不會同意啊。”
宋霽坐在他的對面，氣定神閑。
此時他們正在宋氏的會議室中，偌大的空間只有他們兩人和身后的助理。
對于方大少的獅子大開口，宋霽稍稍挑眉，不咸不淡地問道：“你想要多少？”
方大少沉吟片刻，而后輕輕嘆了一口氣，“在這么些天下來，我是真心把你當(dāng)做朋友，惺惺相惜，也不和你說什么客套話了。”
宋霽：“請。”
方大少說道：“我們家老爺子吧，他其實(shí)更中意孟氏那邊，他說，你們宋氏，沒有給出誠意。”
還不等宋霽說話，方大少又道：“我當(dāng)時和他們說了許久，畢竟宋氏這幾年的發(fā)展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在晉城的地位也已經(jīng)今非昔比了，可惜他們就是不聽。”
“——畢竟，孟氏雖然在走下坡路，但底蘊(yùn)還是很深厚的。”
宋霽狀若似懂非懂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道：“所以，看不上？”
方大少“嗐”了一聲，“您這是什么話，我這是把你當(dāng)朋友了才這么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
宋霽不輕不重地笑了聲。
方大少摸不準(zhǔn)宋霽的真實(shí)想法，但仍是說：“如果宋氏給出的利潤點(diǎn)能夠和孟氏他們給的持平的話，我家的老爺子那肯定是二話不說就同意了。再說了，依現(xiàn)在的宋氏，這些利潤也不過是杯水車薪，最重要的，不還是咱們兩家的合作嘛？”
“持平？”
宋霽意味不明地重復(fù)了一遍這兩個字，抬眼看見方大少裝模作樣的真誠表態(tài)，嘴角微小的弧度立刻收斂下來。
聲音冷淡不可置喙：“請客出去。”
方大少沒想到宋霽變臉這么快，他的表情也倏地一收，瞳孔不可置信地一縮，“宋總，您這是什么意思——”
宋霽往后靠到椅子背，漠然地看著方大少，眼中的嘲諷冷意絲毫不見收斂。
“字面意思。”
話音剛落，便垂下眼來，似乎是不打算和人再持續(xù)糾纏，白落上前一步，皮笑肉不笑地“恭請”方大少出去。
方大少心中恨極，但想到父親和他說的，比起孟氏，顯然宋氏是更優(yōu)選擇。
他沉了沉氣，緩和臉色道：“如果宋總您實(shí)在不愿意，我們還有可商量的余地，提個……”
“方總，我們宋氏，可不是來做慈善的。”
宋霽打斷了他，像是沒有看到方大少難看至極的臉色，抬起下巴，漫不經(jīng)心地點(diǎn)了下門口，“請。”
方大少倒地沒有他父親浸淫商場多年的經(jīng)驗(yàn)和心理素質(zhì)，遭到宋霽毫不留情的趕客，只覺恥辱。
“行行行……”方大少指著宋霽，“你別后悔就好！咱們方氏，還真不缺你一個宋氏！”
隨即冷哼一聲，甩頭離開。
等人離開后，宋霽才微微闔上雙目，嘆出一聲，輕若無聲。
白落關(guān)上會議室的門，剛一轉(zhuǎn)身就聽宋霽說：“可以聯(lián)系了。”
白落了然點(diǎn)頭。
……
晚上孟家晚飯的時候，孟朝歌就注意到了孟霽云陰沉的臉色。
孟朝歌知道這些天孟霽云會倒霉透頂，看那額頭發(fā)黑的濃度就知道了。
已經(jīng)難看到連錢如英也忍不住問了聲，“霽云，怎么了，你的臉色不太好的樣子。”
孟霽云頓了頓，抬頭看了眼孟朝歌，而后垂下眼，說道：“最近，本來要談好的一樁生意，糊了。”
聞言，一直關(guān)心孟霽云在公司發(fā)展的錢如英立時蹙起眉頭來，追問道：“那怎么辦？還能挽回嗎？對公司有什么影響嗎？”
而孟濤一聽則明白了，“方氏？”
孟霽云抿住唇，臉色難看地點(diǎn)頭。
“方氏？”
錢如英一聽，立時揚(yáng)起眉頭。方氏在晉城雖也是大門大戶，但在當(dāng)初的孟家面前，也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故而她面露了一絲不理解和不屑，“這么一個方氏，有什么理由拒絕和咱們孟氏的合作？”
孟霽云稍稍一皺眉，“媽，你別這么說。”
就連主位上的老爺子也忍不住冷哼一聲，“無知。”
孟霽云淺嘆一聲，“是被宋氏中途截胡了。”
錢如英神色微微一變，想到剛剛孟霽云看向孟朝歌的一眼，瞬間瞪向孟朝歌，轉(zhuǎn)移矛頭。
“都是你這個掃把精害的！要不是當(dāng)初你退婚，還在醫(yī)院推了老太太一把，霽云會被宋氏針對嗎？！”
本不欲參與話題的孟朝歌：？
孟老爺子也是一頓，“推了宋老太太？”
“可不就是！”錢如英狠狠地瞪著孟朝歌，“就她這副妖媚的模樣不知道多討人厭，在醫(yī)院都和人老太太爭執(zhí)起來，結(jié)果為了護(hù)你，霽云把監(jiān)控視頻拿走，還讓琳瑯替你擋刀！”
“好了，你現(xiàn)在屁事沒有，霽云被針對了！宋家肯定也討厭死我們琳瑯了，琳瑯沒有嫁入宋氏的機(jī)會了，你呢，退了婚還可以在宋氏兄弟之中周旋……我們琳瑯什么都沒做啊！全是因?yàn)槟悖　?br />孟朝歌嗤笑一聲：“你用你的兩只千里眼看到我推了老太太？”
“你還狡辯！”錢如英怒斥。
“行了。”孟濤打斷了錢如英一味的指責(zé)，“這件事我和爸怎么都不知道？”
錢如英冷哼一聲：“告訴你們又能怎么樣？最終遭殃的還不是孟氏！”
“那既然如此，怎么就是針對霽云了？朝歌也是孟家人。”
錢如英氣得臉色漲紅：“你還為她說話！”
“夠了。”孟老爺子不耐煩地放下筷子，阻斷了這場一觸即發(fā)的爭吵，看向孟霽云。
“那還有其他的備選嗎？”
孟霽云點(diǎn)頭：“有是有，但是在合同上始終無法達(dá)成一致——”
說到這里，一陣鈴聲打斷了他。
他掏出手機(jī)，微微一皺眉，接聽之后，臉色從驚訝慢慢地轉(zhuǎn)化為喜悅。
掛了電話后，他迫不及待地說道：“有！有了！江城的一家公司，諾斯，親自找上門來想和我們合作！”
“他們給出的條件均以我們?yōu)樽畲蟮睦�益方！�?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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